血色深空无弹窗 正文 第十二章 我本飘零人
此时,李峰皱眉看着一排排的高楼,忽然觉得这些黑洞洞的楼内,也许正有数不尽的怪物,正垂涎欲滴的看着自己这个突然闯入它们领地的美味猎物。当然,李峰知道他的这种想法是不可能的,如今的世界都变成这幅模样了,真正的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从避难所来到这里的几十公里路途,能见到一个活物就难能可贵了。
“也许真的只是自己太过于倒霉,这样的环境,能有这么多的老鼠,已经是奇迹,看来我真的是被吓到了。”
李峰苦笑了一下,拍了拍冻的有些僵硬的脸颊,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一件衣服,将其撕成布条,把棉裤破损的地方绑好。
站在街道中央,李峰这一次不打算去那种大型的建筑物里,虽然不一定能遇到危险,但是他对自己的性命更为珍惜,富贵险中求,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个笑话。
富贵财物,哪能和自己命相比。
思量了片刻,李峰放弃了继续在商业街搜索的打算,慢慢的退出了这里。
而那些躲藏在商场里的变异老鼠,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峰离开的方向,直到李峰的身影消失不见,这些躲在黑暗中的生物,再一次的消失在黑暗中。
离开了商业街,李峰只能漫无目的的在白雪皑皑的街道上闲逛。
好在临街店铺的广告牌还在,不至于向无头苍蝇一般,所有的地方都要看看。
搜索了半天,找了小半个县城,李峰也算是小有收获。
在一间超市中,他十分幸运的找到了半包没有抽完的烟,虽然这种烟在曾经只有五块钱一包,但是感受那种久违的烟草味,李峰感觉这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香烟了。
除了香烟这种奢侈品外,让他最意外的是,居然在一个平房的院子里发现了一袋玉米。
这些玉米,对于粮食即将见底的他来说,绝对是解了燃眉之急。
有了这一袋食物,足够支撑他前往更南的地方。
夜晚,李峰就在这户在已经废弃的平房中过夜。
坐在火堆旁,如同老农一般悠然自得的抽着烟,看着铁锅里咕噜噜冒泡的玉米糊糊,享受着末日当中难得惬意。
在这户人家的屋子里,李峰找来一块镜子碎片,借着火光看着自己镜子里蓬头垢面的陌生面孔。
镜子里的他和末日前相比,完全判若两人,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很久没有刮过的胡子早已经打结,在火光的照射下泛着油腻的光泽。
如此模样,在曾经的时代,即便是最落魄的乞丐,和如今的他相比也仿佛过上了小康生活。
李峰抓了抓油腻的头发,将镜子放在一边,轻叹了一口气。
几口将锅里的玉米糊糊喝光,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看着摇曳的火堆默默的发呆。
他回想着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高中以前一家三口的幸福,父母离开后自己独自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这世界上,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自己仿佛早已经被这天地遗弃。
末世来临,自己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在荒野上独自生存,这其中的原因并不是简单的避难,其实他心里清楚。
他讨厌和别人接触,嘈杂的人类社会,复杂的人类关系,社会种种的不公,让他心里下意识想要逃避,逃避这些让他感到压抑的一切。
“我本飘零人,
薄命历苦辛.
离乱得遇君,
感君萍水恩.
君爱一时欢,
烽烟化良辰。。。”
在轻声的呢喃中,李峰渐渐的睡去,睡梦中,含糊的说了一声“妈妈!”
当李峰醒来后,感受着有些冰凉的脸颊,轻轻的将两道冰痕擦去,走到外面捧起一把雪,搓了搓有些麻木的脸。
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天空再一次的阴沉了起来,天地间一丝风也没有,李峰知道又要下雪了。
如今已经是二月份,如果这个世界还存在四季,再过不久就到了初春的季节。
看着皱眉白茫茫的景色,李峰不知道今年的春天还能否到来。
将雁翎刀系在腰间,李峰离开了这座小院,继续搜索这座小县城。
两天之后,李峰在搜索完了主要街道上的小店铺后,带着可怜的一点收获,再一次的踏上了南下的道路。
刚刚离开小县城不久,忽然刮起了微风,微风吹拂着白雪,打着旋飘向远处,最后停留在高高隆起的雪丘之上。
渐渐的风越来越大,呼啸的风声,在这荒野之上如同魔鬼的咆哮。
雪花就在这狂风中飘扬而落,柔软的雪花,在这狂风中,打在身上却发出了噼啪的声响。
天地间到处都是白色,一眼望不到头的白色,李峰艰难顶着狂风亦步亦趋的朝前走去。
就在他冻的脸色发白的时候,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山坡。
李峰心中顿时大喜,咬着牙,吃力的朝那处小山坡艰难前行。
十几分钟后,李峰终于翻过了这个几十米高的山坡,在背风处飞快的挖了个雪坑,蜷缩在里面冷的瑟瑟发抖。
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即便是他如今的身体素质,也依旧如同暴风雨中的竹筏一般,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这场暴风雪来的快去的也快,狂风吹了大约半个小时。
风声渐熄,零星的雪花,慢悠悠的从天空飘落。
如果不是深处末日,此番景象,到有一种如同身处在童话世界中一般。
李峰抱着胳膊,哆哆嗦嗦的从雪坑中爬出来,环顾了四周,却悲哀的发展,自己早已经迷失了方向。
天空上没有辨别方向的太阳,李峰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何去何从。
爬上山坡,李峰想要找到自己来时的足迹,但是刚才那场暴风雪早已经掩盖了一切。
陷入到这种可悲境地,李峰有些沮丧的坐在雪堆上,茫然无措。
良久之后,李峰从地上站了起来,选了一个自己认为不是北方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前行的方向是何方,只能如同水波中浮萍一般,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