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无弹窗 第五二五章 复仇少年
索额图呃,的确是麻哥的索相。
索额图静静地伏在树枝间。
他已经十六岁了,他爹索尼战死在保定城下,他则是在北都被俘,那时候他才十四岁,因为年纪合适,直接被奴隶贩子们卖到了南都的一处娱乐场所,并且按照规定做了手术。不过不是新式手术,新式手术刚刚开始推广,必须预约排队等待才行,那家娱乐场所为了能让他尽快赚钱所以雇人用了旧式的
其实就是净身。
当然,不是割,只是剔除了俩蛋蛋而已。
然后索相就开始接客了。
他还是很红的。
毕竟大明士绅此风甚盛,这些老家伙就喜欢俊俏少年,索相年龄正是他们最喜欢的,可怜他就这样一次次在那些老头子面前强颜欢笑,忍受他们的欺凌。
这噩梦一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年,一年里他受尽摧残。
直到遇上了曹溶。
是曹溶救了他。
虽然曹溶来也是他的客人,但曹哥哥对他是真心的,他从不用那些邪恶的手段摧残他,把他真正当做自己的挚友。不但帮他赎了身,而且还想办法打听到了他的几个家人,然后一起买下作为曹家奴婢,让她们免于被欺凌。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当主子要他杀一个人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尽管这个人据还是四民代表,但
“阿玛,我给您报仇了!”
他喃喃自语着。
此刻他仿佛看到了他爹索尼那睿智的双眼。
他可以为他阿玛复仇了。
虽然他阿玛是被孙守法杀的。
但他也真没能力刺杀这时候还在锦州的孙守法,人家可是骑兵军的统制,指挥着近两万骑兵,他无非一个十六岁少年,如何能刺杀这种手握重兵的大将。再他也打不过人家,那可是真正的猛将,但这不仅仅是家仇而且是国恨,杀不了孙守法,能杀暴明一个重要人物也算报仇。四民代表好歹也是暴明的大人物,能杀一个四民代表,也算为他爹,为已经不复存在的大清报仇了。此刻复仇少年索额图,仿佛身上充满了力量,复仇之火在他胸膛燃烧,从在他爹教导下能挽硬弓的双手,握紧了一支巧的钢弩,双眼透过树叶的空隙,紧紧盯着下面的街道。
蓦然间一个身影出现。
这个人用手中的灯笼,对着他缓缓晃动了几下,然后径直转入了旁边的巷里,就在同时这人后面的路灯下,一辆四轮马车缓缓驶来。
帆布车棚已经掀开,一个男子坐在里面,和车夫笑着。
索额图立刻瞄准车夫。
徐四的马车是朝廷专门给四民代表配的,他自己肯定养不起马车,而车夫也是锦衣卫,而且是还是隶属侍卫司的,不仅仅是车夫,同时也是保镖,徐四人就是个农民,这个车夫才是真正能打的。索额图的钢弩稳稳地瞄准着车夫胸口,一动不动地看着马车驶近,就在距离拉近到不足五丈的时候,他突然扣动扳机。伴随弩弦的响声,弩箭骤然飞出,那车夫下意识般一抬头,弩箭正中其心脏,瞬间穿透他的身体,车夫的惨叫立刻打破夜的宁静
“老吴!”
下面的徐四惊叫一声。
树上的索额图以最快速度重新装箭。
他的位置立刻暴露。
徐四反应也很快,一把从老吴旁边摘下短枪,打开龙头对着索额图位置扣动扳机,子弹鬼使神差般正中钢弩,火星迸射中钢弩脱手。索额图没有丝毫犹豫地拔出短刀,从树上纵身跃下,徐四顾不上装弹,将短枪直接砸在马屁股上,那马嘶鸣一声加速向前。在地上滚了一下才站起的索额图眼看着马撞过来,猛得向前扑出,一下子抓住了错身而过的马车,他仗着从训练的身手直接跳上马车,手中短刀直刺徐四。
徐四的武力值肯定不值一提。
面带惊慌的他,甚至没来得及躲闪就被短刀刺中,不过马车的晃动让索额图的短刀偏离目标,没有刺中徐四胸口,却在他肋下划过,直接豁开一道伤口。
“救命,杀人了!”
徐四惨叫一声。
生死关头他也爆发了,另一只手抓住索额图胸前,猛得向下一推,索额图同样抓着他,两人一起滚落,在地上滚了几下后,索额图还是压在了上面。
他手中短刀再次刺下。
徐四双手抓住他的手腕不断尖叫着呼救。
索额图双手握刀,狞笑着力向下刺,带着路灯反光的刀尖,一点点接近着徐四的咽喉
蓦然间枪声响起。
索额图的肩头鲜血迸射。
他惨叫一声,被子弹撞击的力量推得向一旁倒下,紧接着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十几骑疾驰而来,索额图急忙爬起,拼命冲向旁边的河水。但枪声再次响起,腿上中弹的他立刻跪倒在地,身后一名骑兵出现,在马背上探身,抓住他后背的衣服直接拎了起来。索额图惊叫着转身,一个拿着短枪的将领出现在他视野,这个人的红色军服左胸前,赫然是两颗斜列的金色四角星
“上,上将。”
索额图苦笑着了两个字。
“大帅,这刺客是建奴!”
那个拎着索额图的士兵,看着他脑袋后的鼠尾巴,刚刚从皇宫出来准备返回秦国公府的李来亨道。
按照杨庆的规定,各种奴们只要是男性,就必须保持其族特色,也就是建奴必须金钱鼠尾,倭奴必须月代头,虽然月代头其实是武士的,但毕竟这也是倭国特色。锦衣卫教管司对于这些奴们是有不定期检查权的,一旦发现造型不符直接砍头,不过那些老男人们对此反而很喜欢,至于他们喜欢的原因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此刻索额图的金钱鼠尾赫然亮在路灯下。
“定远侯救我!”
地上的徐四急忙高喊着。
“你是何人?”
李来亨收起短枪,看着自己的卫兵扶起徐四迅速进行急救,徐四认识他是因为他进京时候四民代表都去欢迎过,但他是不可能认识所有两百九十九名四民代表的。
“我是农民代表徐四,请定远侯带我去见护国公。”
徐四道。
“四民代表?”
李来亨一愣。
这时候他的卫兵也把那名锦衣卫的死尸抬过来,后者虽然没穿锦衣卫制服,但腰上可是带着腰牌的。
“走,去皇宫!”
李来亨毫不犹豫地。
半个时后。
“你叫索额图?”
杨庆愕然地看着浑身血的索额图。
索额图很英勇地啐了一口。
“我乃大清一等公赫舍里索尼之子索额图,尔等要杀就杀,我大清健儿宁死不屈!”
他傲然道。
不过他的尖细嗓音还是让这种气势弱了不少。
“你爹索尼死得可惨了,都被马踩得就剩个脑袋了,我最后看见他时候一个野狗正叼着,后面跟着一群野狗争抢。”
杨庆道。
索额图暴怒般扑向他。
然后护国公抬脚把他踹回去。
“,是谁让你刺杀徐代表!”
杨庆道。
“没有人,我大清健儿,杀你们还需要指使,国仇家恨,唯有杀尽尔等明寇,有一个杀一个,若要是指使,乃我大清太祖太宗,摄政王在天之灵之旨!”
索额图道。
“去,把福临抓起来,就他不思女皇陛下厚恩,心怀不轨,指使建奴索额图行刺四民代表,欲于南都制造混乱,伺机造反以图复起,让南衙好好收拾一下,一定要让福临招供然后送孝陵剐了!至于他妈和他女人就直接籍没然后官卖吧,这种事情应该是他一人所为,他女人听已经怀孕了,女皇陛下怜悯,就等孩子生下来再连孩子一起卖吧!”
杨庆道。
福临母子之前已经被赦免。
毕竟女皇陛下仁慈,就一对孤儿寡母哪怕是有罪也主要是多尔衮,她们母子还是可以赦免的,这两年建州卫上下表现很好,已经彻底清剿干净神军并撤回其故地。虽然总人口因为各种原因还剩下不足四万,但这四万人也是大明臣民,而且女皇还亲自给福临指婚,让佟图赖的女儿嫁给了福临,以此向建州卫表现大明的皇恩浩荡。
这时候佟图赖已经是大明的建州左卫指挥使了。
但很显然福临冥顽不化,辜负了女皇厚恩,居然还敢阴谋造反,这样就罪无可赦了,先进锦衣卫大牢让那些粗坯玩一玩,再送到孝陵去凌迟就可以了。至于大玉儿姐姐和他老婆就官卖到娱乐场所吧,而且他老婆已经怀孕,这样麻哥也很快就有了,以后麻哥就跟着他奶奶和额娘一起在娱乐场所吧!毕竟大玉儿姐姐身后还有科尔沁部,她娘家那几个大汗之前为清剿神军也出力不少,留她一条命也能以此显示大明对科尔沁各部的皇恩浩荡。
总之
“杨庆,此乃我一人所为,与太后和陛下无关!”
索额图尖叫着。
“都叫太后和陛下了,这谋反看来蓄谋已久,这种暗杀的武器准备情报搜集都不是一个人能完成,很显然有一个团伙,让福临多供一些,就供个两三千人吧。然后把这些人统统抓起来,林岛上最近缺人手,把这批人正好送去挖鸟粪。”
杨庆道。
“那他们主人那里”
杨勇问道。
“他们主人那里就不必为此追究了,虽然他们监管不力,的确也有些责任,但口头警告一下就行,另外让所有那些蓄建奴的家庭,一定要以此为戒,不能对这些狗奴才掉以轻心太过宽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建奴都是狼子野心的,对他们好了他们就会伺机造反,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所以朝廷建议他们以后对建奴都戴上镣铐,链子拴着终究安些。当然,这只是建议而已,不做强制性要求,但如果以后再有建奴阴谋造反那主人就要担责任了,毕竟他们买了这些建奴,就必须负起监管之责,他们才是主人!”
杨庆道。
李来亨在旁边一脸无语。
杨勇问的应该是给不给这些建奴的主人补偿好不好!
而旁边的索额图直接傻了。
很显然他那十六岁的人生里,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无耻的,这罗织之能也不愧为锦衣卫头子出身。
“很愤怒吗?”
杨庆笑咪咪地看着他。
“那你就继续愤怒吧!是你造成了这一切,福临原已经被赦免,他可以老老实实地活下去,是你把他给害死了。你的那些族人原已经回复了平静的生活,是你把他们送上了去海岛当苦力类似的悲惨命运,整个大明数以十万计的你的族人,也因为你戴上了镣铐。
你看!
这都是你造成的!
我会告诉他们这一点,然后你就在阴曹地府,听着他们对你的咒骂和仇恨吧!”
他道。
“杨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索额图疯狂地咆哮着。
“把他带下去!”
杨庆道。
那些锦衣卫立刻把索额图带走。
“你就这么放过真凶?”
李来亨难以置信地。
“首先,徐四的检举没有物证,我们大明是**治的,必须人证物证俱才行,但他没有物证,而且他身也不能作为人证,哪怕他是四民代表也得**律。不过都察院会接受他的检举,并对此展开调查,包括对曹溶等人的拘留,这些都肯定会有的,但是,除非能够找到更多人证,否则我们是不能给他们定罪。或者可以等索额图招供,不过这个应该很难,据我所知索额图的娘,妹妹,还有他一个侄子,都被曹溶买下,福临死不死不管他的事,但如果曹溶完了这些人也完了。
所以他不会供出曹溶的。
他保护曹溶就是保护自己这些仅存的亲人,反正他肯定是死,保护这些人对他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刺杀案上曹溶只有监管不力之责,他索额图是逃奴就行,我们也就是对徐四的检举展开一些调查而已,但他又没收钱,他收了再检举就好办!”
杨庆道。
“你其实是怕把其他收买四民代表的士绅吓回去吧?”
李来亨鄙视地。
“呃,很显然你是我的知己!”
杨庆坦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