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成毓秀无弹窗 第三一五章、战前动员
等赫成瑾一走,夏侯家从今晚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好在确如西陵毓所,夏侯家一向有备无患,很早就在慢慢地为成婚准备。
如今陡然加快了些,不过是需要多增加些人手,并不成问题。
反倒是西陵毓,晚膳过后又被父母抓去一番絮叨,只能耐心地慢慢听下来。
但话得多了,夏侯二爷和二太太也感觉到,女儿虽然变乖了,可是对他们的话儿似乎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二人很是受挫,暗暗感慨,到底是要嫁出去的人儿了,不禁又是一阵伤感。
提前出嫁的刺激,倒是让夫妇二人暂且忘记了过后更大的麻烦:
女儿要出征!
夏侯家的绣坊里,彻夜赶工着两套衣裳:一是喜服,二是战袍,这样的奇事还真是头一桩。
夏侯巡也在家待不住了,亲自跑去监工,务必要人把喜服做得最美、战袍做得最结实。
好在夏侯家也是见惯风雨,忙而不乱,一夜忙碌过去,两套衣裳渐渐的都已成型。
翌日,主帅庆国公及三名副将被召入宫中。
西陵毓到得最早,在宫门口先等了等,不多时便看到庆国公骑马过来,于是迎上前去行礼。
失去最疼爱的孙子后,庆国公段清很是颓废了一阵,但如今身负重任,他也只能强打起神准备出征。
看到西陵毓恭敬行礼的模样,段清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忙虚扶一把阻止了她的动作。
“没想到,你这丫头竟有如此造化啊。”
段清打量着眼前的娘子,这番感慨发自内心。
想起以前有意撮合这丫头和自己孙子,段清微微苦笑,哪怕福通那孩子没有出事也的确配不上这个丫头。
西陵毓起身,向段清笑了笑,“还请国公爷多多教导。”
看着这张脸上灿烂的笑容,段清忽地有些恍神,轻轻拍了拍额头,“哎,人老了,不中用了奇怪,刚刚好像看到了故人。”
“何人?”西陵毓隐约猜到了他话中所指,但还是问了一句。
段清叹息一声,“想当初,老夫和已故的华英郡主第一次见面也几乎是这般情形。”
一缕清风掠过,让段清苍老的声音也有些缥缈了,“那真是个宠辱不惊的好孩子,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西陵毓抿唇,还没接话,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靠近,一个张扬的笑声传来:
“哟,真巧,在宫门口便碰到了国公爷。这厢有礼了。”
西陵毓转头,只见一名留着字胡的青年人正下了马、大踏步而来,站定之后笑着向段清一拱手。
这张面孔的五官实在有些熟悉。
尽管没打过交道,但西陵毓几乎一眼就认出他是兰绮逸和兰诗妍之父平原侯世子兰翰阳。
一看到兰翰阳过来,段清脸上原挂着的淡笑倏地消失,转头就走开了,嘴里不忘道:“斓丫头,我们先走。”
“诺。”西陵毓知道自己也没必要和兰家保持什么表面上的融洽,同样果决地转身追上了庆国公的步伐。
兰翰阳脸上的表情瞬间凝结。
他紧紧盯着远去的两道身影,嘴角抽动,好容易才控制住脸上的怒色,渐渐的又换上了平静的神情,也缓缓迈步跟了上去。
这老不死的竟敢如此明目张胆,果真是老糊涂了,他定要给这老西一点颜色瞧瞧!
兰翰阳垂头,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他可不像自家老爹那么保守。
该动手的时候,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三人前后脚到了御书房,才发现里面除了光远帝,还有另外两个身影。
除了如今慢慢接触更多政务的太子,没想到显武将军秦忠劲也早早到了,正候在御前。
西陵毓打量了秦忠劲一眼。
这位显武将军看起来比兰翰阳年长一些,而且显老的面相更有几分沧桑之色,再看到他手上的老茧,西陵毓略微心安了些。
且不论兰翰阳是否为绣花枕头,至少这次的主帅和两位副将都是经验老到,胜算已有七成。
看到他们进来,秦忠劲只是淡淡扫了西陵毓一眼,眸中没有过多的情绪,更让西陵毓觉得欣慰。
人已到齐,四人一并拜倒,“陛下万岁万万岁。”
太子端坐在光远帝侧下首,好奇的目光自然落在西陵毓身上。
为什么皇叔会提议让这个丫头出征?太子非常不解。
即便她救过自己的命,也从赫成瑾口中得知了她的厉害,可太子仍然没法将这个丫头和出征的女将挂钩。
光远帝从御案后抬起头,目光从四人身上掠过,在西陵毓脸上停留一瞬,最终还是落在了段清身上。
“好了,既然都来了,朕也正好与你们谈谈此事。”
召四人进宫,不过是出征之前例行公事,也让几位将军互相之间熟悉。
尤其是西平县主这么一个丫头,也不知能否压得住场面。
但这个人选是齐王当众提出来的,更是自己金口玉言应下的光远帝这样想着,又不由往西陵毓看了一眼,才幽幽地道:
“倭寇卷土重来,行径如此猖狂,朕有意此次永绝后患,因此需要各位将军殚竭力。”
“永绝后患”!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所有人心头狠狠一震。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四个字的背后,可以想见将是何等的艰难辛苦。
一时间,书房里无人应声。
太子也微微皱眉,思索着过去听父皇起的倭寇之事,忽然一下想到,这些事儿西平县主会知道么?
他抬起头,向西陵毓的向看去。
都打仗要知己知彼可,她不是一个未出阁的娘子么,要如何知道这些事情?
仿佛是应了太子心中的疑惑,兰翰阳忽然朗声道:“陛下,臣有疑问。”
一片安静之中,他这一开口如同一个响雷,倒把光远帝吓了一跳。
光远帝阴沉着脸色,抬眸瞥了兰翰阳一眼,“有话直。”
兰翰阳上前一揖,脸上表情格外严肃凝重,但当他一开口,语气中便多了几分轻佻。
“此去海路途迢远,又不是去游玩,且倭人诡计多端、行事与我大然不同,臣担心这一路完是在给人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