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人之上无弹窗 第十五章 汹涌
……秦佑在使用这种能力的时候，**上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丹田不暖，经脉不烫，手掌也没有任何麻痒的异常，只是神……只有神……
一定要形容的话，类似于被放大无数倍，稳定了无数倍的第六感，就是一种念头，一个深邃的空间投映在脑海中，建立起了新的神经连接，这个通道的感应超出了他以往的任何体验，不需要努力感知，无师自通就掌控了这种力量。
刚才在他把手掌放在地灯上时，他清晰明了的感知到有能量源源不绝的涌入这个神秘通道，灌输到了不知名的体内空间。
吸收和充盈，就这两种知觉。
充盈感一闪即逝，这或许明，体内空间远远没有达到饱和，也就是没吃饱。
所以他大着胆子继续尝试……实在是这种感觉太安了，就像是一个人长出了第三只手，你在没有熟悉它的时候，或许会担心它的力气太大，只是推搡一下或许就能伤害到别人，但你不会担心这只手伤害自己。
因为你知道，它是可控的，这种紧密的连接一旦出现即刻知晓，不需要理由。
一尺的距离显然太远，秦佑只能感到神秘空间的抽风机空转，没有能量涌入，地灯的光芒恒定，飞蛾扑腾累了，停在灯顶一动不动。
夜幕深沉，月华暗哑，中心公园的游人已经走得干净，在宁静的湖畔草坪上，只有一个撸起白衬衫袖管的瘦高青年蹲在灯前，凝视着一盏光明，身边是一位站着跟他蹲着差不多高的双马尾少女。
巡逻的保安远远的就看到了他们，实在是整个公园已经没有人了，着实显眼。
这两名年长的老保安迈步走来。
秦佑不断的调整距离，半尺，十公分，一公分……在一公分左右的距离上，他又感觉到了如涓涓细流般的能量涌入，地灯熄灭。
果然，其实不需要肢体直接接触，只要在一定的距离内，自己就能汲取能量……连电能都能吸纳。
起先还有新鲜感，但是看久了爱就觉得没劲，“骗子啊……你这因灵有点鸡肋呀，既不能来钱，也不能打架，就能玩灯泡……”
秦佑白了她一眼，换了一个接触式，他站起来，用鞋尖抵着地灯，同样的知觉，同样的效果，地灯光芒还是熄灭了。
“喂喂喂，你们在做什么呢？”
两名保安从围栏外跨过来，他们没用强光手电去照秦佑，只是带着些好奇和警惕，“这灯怎么回事？”
秦佑挪开脚尖，灯光复明，他神情自然的解释，“哦，我们俩不是在这露营嘛，看到这个灯有点接触不良，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那你也是真够闲的，干嘛，你电工啊，免费帮我们公园搞设备维修？”满脸褶皱的老保安虽然语气不佳，但看来也是个直肠子，往后面帐篷向看了眼，“你们俩外地来旅游的吧？不早了，快点歇着去……”
“好，也确实困了。”秦佑在面对陌生人，发挥表演人格时，从来不吝啬友善的笑容，摆了摆手：“您二位也辛苦啦，这么大晚上还一圈圈的巡逻。”
“唉。”另一个老头叹了口气，摘掉保安帽捋了捋白发，“职责所在嘛。”
秦佑拉着爱往回走。
他现在真心觉得，这世界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繁荣和安。
两个年迈的公园保安，身上居然也挂着先前在校保安身上看到的电击枪……在自己国家，这类有较高伤害性的武器都是民间绝对禁用的，只有警察才能装配。
两名保安也回身走了几步，其中一个忍不住回过身来，喊了一声：“哎！”
秦佑转身，那老保安皱眉道：“按理，我不该多嘴啊，影响公园生意，但是凭良心啊，我劝你们这几天别来睡公园啦，你们看看这片露营区除了你们还有人吗？”
秦佑心头一紧，“叔，我也发现了，我确实外地来的，还以为这里一直都没什么人呢……怎么回事啊？”
“你们不看新闻呐？最近不太平，有神经病大晚上到处杀人，警察还没逮着这畜生呢……”看得出老保安又生气又害怕，但还是尽量给予两人安感，“不过你们也别太害怕，中心公园没出过事，今天这片区就你们两个，我们轮班倒，就巡逻你们这片，你们安心睡觉……跟你一声，就是让你们旅游的注意安，这几天别来公园睡了，找个旅馆更踏实，你是吧？”
“是是是，谢谢啊叔，您不我们真不知道。”
秦佑一贯胆大心细，心里头琢磨着评估风险，口头道谢连连，“那今晚真的辛苦二位叔了。”
俩保安大叔摆摆手，没什么。
秦佑还是让爱回帐篷拿了最后两瓶汽水，塞到俩老保安手里表示感谢，不光是做样子，他真的喜欢这样古道热肠的人，让他想起自己老爹。
回了自己帐篷，爱见他神色忧虑，拍着胸脯表能力：“放心！有我在没意外！爱姐罩着你！我好歹是个神！”
“嗯，真让人安心。”
秦佑把自己塞入睡袋，想起了校里溜得像风一样的爱，半死不活的：“那你从现在开始，基跟我保持一个巴掌能挥到的距离可以吗？”
“没问题！”
“睡觉的时候除外。”
完，秦佑就把爱赶了回去。
爱的心智显然是个孩子，甚至单纯的像是某些动物，兴奋劲头一过，闭上眼睛就能安眠，秦佑却迟迟睡不着觉，他拿着自己剩余3%电量的手机做实验，运用新得到的能力，几十秒内就折腾到了1%，留一点备用，没敢消耗完。
闭上眼睛，任由疲惫的浪潮席卷而来，秦佑的思维仍然在惯性前进。
创业多年，秦佑早就习惯了不受控的思维，白天如果接受的信息量太庞大，思虑过度，夜里睡前总会不自觉的复盘信息，理清思绪，这种过度兴奋的脑活动不受意志的控制。
今天他接收到了无数高强度刺激，亟待解决的好奇疑惑也来多。
自称为神的爱到底是什么存在？这个世界有进化者，她是否也只是其中的一份子，一个获得长生能力，活过漫长岁月却毫无成长的幼稚孩子？又或者真的是另一个智人之上的超级物种？
神桥是谁的造物？什么样的能量能维系稳定的虫洞？两个相似的世界有什么关联？
自己听到的耳语是什么？
能力来源于这些咒语吗？为什么会被狐臭激活？还是，被濒死体验激活？
同一个物种怎么可能进化出功能迥异的能力？同种群的生物进化向是一致的不是吗？而且这需要相当漫长的岁月挑选……
挑选……
这不是进化，那咒语绝非自然。
不是自然选择……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真的也有超能力了？这能力的边界在哪里？明天试试能不能吸收太阳能吧……
不，明天要先找一个能查资料的地，我要搞清楚……
好奇是一种要命的品质，秦佑的大脑就是一个搜索引擎，他不断的打开词条，然后由一个问题生出新的问题，须臾间就打开了几十上百个相关链接，就跟他平时搜索资料，答疑解惑时一样。
可惜信息无限，人力有尽，最后只能根据自己的迫切需求，排列出清晰明确的优先级，忍痛将其他冗余信息部清除。
就在这样的思维漩涡中，他渐渐清醒的睡去。
再到噩梦里。
另一边的毛绒帐篷中，爱已经睡醒了一觉，揉了揉惺忪睡眼，翻个身继续安眠。
她通常睡眠质量极佳，从来不起夜，毕竟女神不需要排泄。
但是今天确实兴奋的有点过头，莫名的有了点牵挂……这种感觉大约像是某些情感丰富没处使的孩子，突然捡到了一只萌萌的流浪猫，顿时爱心爆棚，刚把它喂的饱饱的，细心安置在临时拼凑的纸盒里，晚上总想去看两眼，生怕萌物一转眼又溜走了。
自己便又是一个人了。
爱闭眼躺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内心强烈的念头。
果断鲤鱼打挺！
然后悄咪咪的钻出去，披头散发的把脸贴在秦佑的帐篷窗口，隔着透明塑料膜，看着宠物模糊的睡颜。
“怎么又做噩梦了……”看着秦佑痛苦的神情，她忧心不已。
捏了个神诀，打算进去看完那场循环的噩梦，但又怕秦佑发现了生气，想了想，做出一个幼稚的决定。
夜晚如此安宁，万籁俱寂，微风不燥。
秦佑痛苦焦躁的神情被抚平了，呼吸声变得匀称安稳，他从到大永远在循环往复的噩梦，从此荡然无存。
爱既疲惫又开心的爬回了帐篷，一脚踹开睡袋，四叉八仰的安心睡觉，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顶天的大好事。
面带痴汉般的微笑秒睡。
灭族的悲怆和恒久的孤独缠绕，被禁锢在长不大的心智里，她无法像人类一样迅速成长，真正领会和诉这种痛苦，但她至少能的知道，怎么做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所有孤独的灵魂终究会如同磁铁般互相吸引，在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里，寻找到一点点的确定性，相互依偎，抱团取暖。
管他是人是神。
……
“哟！爱姐来啦！”
“爱姐好几天没看你上线啦！”
“爱爷！我游戏里送了你一把GL天谴级等离子炮！求带！”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舰长祭天求不杀那帮孙子跟我们抢鬼塔呢，爱姐你来看我这番骚操作，我先空降偷个屁股，然后拆你老母池，撩你俏媳妇，美滋滋捞一把能源充电……卧槽有埋伏！爱爷救我！”
“都别跟我抢，姐的费我包了。”
电游城十二层，爱带着秦佑来到了一个十人包间，里面此刻有八名穿着紧身游戏服，带着覆盖头盔的年轻人，他们的游戏设备很像头号玩家里那种穿戴型的VR套装。
区别是他们的游戏套装看起来更面一点，而且游戏机前面还有一块等身高的屏幕，正在同步播放他们的游戏画面，所以他们脱了头盔一样能玩，估计就是沉浸感差一点。
就是这些年轻人花色各异的头发，还有他们不拘一格的妆容，有点扎秦佑的眼睛……这里的潮流么？
其中一个顶着一头发财树的大男孩儿，一边拿着大枪扫射，一边抽空回头，眼神不规矩的扫视秦佑，语气也不善，“爱姐，这社会人谁呀？你朋友啊？”
西装笔挺的秦佑站在这里，确实格格不入。
爱今天可能觉得倍有面子，插着腰，满脸油光焕发。
“等着啊，一会儿我就来带你们干死他娘的神族！”
秦佑无力吐槽。
随后她话锋一转：“不过在这之前嘛，谁借我点钱，我得开两台机子。”
有几个人一直装作没看到秦佑，只跟爱搭茬，还有个脸涂的煞白的银发少年，冷酷的停下手头动作，转身走下虚拟现实步机，傲然的抬头看着秦佑。
“爱姐……你的费我可以承包，但是这位兄弟……我不认识啊，你哪位啊？看样子也不像吃低保的穷鬼，干嘛蹭蹭到我们爱姐头上呢？看她好欺负啊？”
男孩妆容锐利，眼神凶悍，秦佑眨巴眨巴死鱼眼，很快就意识到……
这里的几个男生，好像都有点喜欢爱，而且对自己的出现，可能有点误会。
可以理解，毕竟男孩子都喜欢游戏玩的好的女生。
面对逼人的目光，秦佑平静的道：
“我是她爸。”
所有人都瞬间石化了。
爱脸涨红，她特想反驳，维护尊严……但想想还是算了，秦佑好凶的。
那个银发男生气场以肉眼可见萎靡下来，弱弱的问爱：“你不是你爸死了吗？”
爱还没吭声，秦佑就接茬，冷冰冰道：“复活了。”
然后转脸，低头，针一样的目光戳着爱，嘴角锋利的翘起，哼的一声冷笑。
爱低下头憋笑，在其他人看来，真就好像是满嘴瞎话的叛逆女儿，被可怕的老爹抓了现行。
这几个半大男孩儿都有点不知所措。
秦佑还生怕服力不够，用自己特有的，死样活气的平稳声线，波澜不惊的道：“这就是你的朋友？这就是你的……你混得不错？还想带我来看你得瑟？”
眼看着爱头垂低，那名银发少年赶忙道：“爱姐他爸……哦不！叔！您您您……您别生气啊，爱姐她……她她她……估计……一时乱，跟我们开玩笑……哎哎您今天要来玩啊？您您您费我我我……”
秦佑的视线像一条死线，居高临下，压得少年喘不上气。
他依旧平稳，没有温度，“我差你这点钱？”
“不不不不不……不这个意思！”银发少年吓得一句话都不清，他家条件不错，见多识广，哪里看不出爱绝对是个隐藏的超级富二代，她爹这气势简直了……比起来，自己爹那就是个儿子！
不光是他，包间里每个孩子都已经脑补了一出豪门父女矛盾大戏，没有人怀疑，一面两人气场真实可信，另一面……这个世界的富人包养得好，四十多看起来像二十多的大有人在，况且秦佑身上的老气充满服力。
“叔！这这电游城，我是贵宾！我我我有折扣！给您开个包间，这完是……完是出于礼貌，就是……表示我跟爱的友情，是吧！您消消气，我刚刚也是……也是担心爱被人骗，我没别的意思！”
秦佑没话，也不看他，就是盯着墙。
过了一会儿，轻轻点头，“我临时来查个资料，一会儿就走。”
“得嘞！您等等！我去开！”银发少年如蒙大赦，一溜烟的往外跑。
秦佑来还想编造的完整点，但是他确实不清，不带现金可以，身份卡呢？但现在信息不对称，多错多，干脆随便吓一吓，查资料要紧。
其实他多虑了，这帮孩子从始至终完不带怀疑的，他们能自己服自己。
爱在隔壁打游戏，他进了一个独立包厢，这里的电脑貌似也是为游戏娱乐设计，长得就像一个椭圆形睡眠舱，他半躺在里面，沙发椅侧面有主机按钮，打开后，透明屏幕出现画面。
秦佑花了半时，才研究出怎么把键盘设置成自己能用的模样，随后就在里面泡了一整天。
等到了晚上七点多，他急匆匆的从里面跑出来，拽走了隔壁游戏正酣的爱。
“干嘛呀你！急急忙忙的去哪儿？”
“去开神桥，带我回去！我先买几十斤黄金弄过来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