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炮大唐无弹窗 第一百零六章 谈判
李世民非但没有囚禁余飞,甚至还以大礼相待,这让余飞受宠若惊却又不敢生受,尤其洛阳城内还在拼死抵抗自己怎敢苟且偷生,难道还要背一个背叛之名,马大王临死前的情景又涌上心头,余飞惊出一身冷汗,忙推开世民搀扶的手坚定道:“余某所以未随姐夫跳崖,但求与家人死在一处,望殿下成!”着一个抱拳,别过头去不再理会世民,任世民好言相劝只不动摇,世民无奈只得命人牵来坐骑请余飞上马。余飞抬头,马依然是自己的马,只是此时已不归自己所有,他伸出双手:“受俘之人,请求绑缚。”
李世民帅帐之内,世民上座,李绩,李靖,牛进达等将依次分排坐下,世民特意给余飞安排一个靠近的位置坐下,只是余飞此时双手依旧被绳索绑在一起,世民笑道:“余兄弟,开宴之时不妨将绳子取下,食罢再绑不迟。”
余飞抱拳谢过,依然坚持不肯取下绳索:“启禀殿下,我在唐营,非客非降,一介囚徒,承蒙高看请入军帐共食,岂敢解下束缚,如今落入殿下手中只等他日殿下凯旋之时问罪罢了。”
李世民眼望余飞,问道:“余兄弟果然不降?”
“余飞绝不独降,他日若我郑朝落败,岳父妻子受了责罚余飞自然难免。”余飞答得坚定,有那坐下将领来窃窃私语,或暗笑余飞怕死,不敢随单雄信跳崖者,或不齿他即已偷生叛降还要作态者听了此语不禁也收回轻蔑之心。
须弥,火头军摆上羊肉,炊饼,美酒等物。余飞用刀不便,就手抬起羊腿大啃几口,再饮上一碗美酒。一股豪气油然而生,连李世民都夸赞道:“余兄弟随为将,却身体柔弱,是为智将,只此时吃肉喝酒之豪气比草原狄人也不差几分。”众将被引得大笑也随着夸赞一番。
账外有动静,秦叔宝,程咬金亲自抬进一傅担架,担架上单雄信自顾闭目,手上依旧紧紧抓着他的金钉枣阳槊。
三人进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当余飞看清担架上躺的是单雄信,一把将羊腿扔出老远,三两步跑过去扶着担架,竟是忍不住眼泪流了满旷:“姐夫,你还活着…”
余飞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单雄信睁开眼,嘴角微扬,苦笑道:“呵呵,命大,竟是砸在马身上,把马砸死了,自己只压断一条腿。”余飞忙往下看,单雄信的左腿虽然被处理过,依然看得出曾经的血肉模糊。余飞忙回头抱拳:“殿下,请为我姐夫治腿。”李世民闻言即命人去请军医,单雄信却是挥手道:“不必了,治与不治有何相干,单某受俘之人早晚死在唐军刀下,又何必费事!”
李世民笑道:“治与不治另,先止些疼痛总是好的。”
单雄信在余飞搀扶下竖起半个身子:“烈酒便是止疼药,受俘之人请赐些烈酒便罢!”
“好,痛快。”李世民竖起大拇指,亲自斟来大碗酒递到单雄信面前,单雄信接过,咕隆隆直喝下去,一碗干净,这可是出自张老汉和賈有财的仙女高度酒,虽然战事激烈后便停了供应,但显然唐军存了不少货,此时单雄信饮下的起码四十来度,余飞有些担心,劝道:“姐夫,你慢些喝。”
单雄信神色凄苦,脸颊流下两行水珠,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无妨,无妨!兵败垂成,求死而不得,但求一醉。”着又将手伸向李世民。
世民轻笑:“好,军中藏酒不少,今日管够将军大醉。”单雄信饮完又接,直比喝凉开水还畅快,直饮下十余碗高度烈酒终于脑袋一歪倒在余飞怀里不省人事。
洛阳形势愈加危急,军中都已不断宰杀战马,更何况流落街头的百姓,日日皆有人饿倒路上,王世充不得不在城北挖一个大坑,专门填埋死者。
这一日王世充摔一队侍卫巡城,只见几个衣衫偻烂的难民围在墙角处正生活煮着什么,不时惊疑的左右盼望,那做贼的样子引起王世充注意,便骑马过去看个究竟,只见残缺的瓦罐里热汽腾腾正散发着肉香,王世充大疑,抽出宝剑就用剑刃往罐里挑去,这一挑不要紧,尽挑出一节手指,任他王世充阅历无数也被惊得差乎摔下马去,王世充呼呼喘气,颤抖着指几个难民:“你们,你们干的好事!”几个难民也不逃走,眼神木讷的站着,有一个似是饿得急了趁王世充没看向自己突然伸手向锅里极快的抓起一块肉便往嘴里塞,王世充更怒,利剑挥舞,几个难民倒在血泊之内。
恰这一日,传来两个驸马兵败的消息,王世充双手捂脸,痛苦之极,许久,才问来人:“两位驸马呢?可有逃回。”
来人微一犹豫:“属下不知具体,只是听单将军已跳崖自尽,余将军已被唐军俘虏。”
王世充以拳垂地,正是:“当日笑傲刀山剑林,谁想今日犹如困兽,英雄虽有甲兵万千,时运去尽倒是祸根。”
旭日,郑军打出免战旗,王世充亲自披挂,隔着洛水请李世民答话,李世民亦披挂好骑骏马来到对岸,抱拳道:“世叔别来无恙。”
王世充一疑,自己与李渊曾同朝为官,多少有些交集,虽然关系不算太近,但李世民幼时曾这样叫过自己,不想时间如梭,这许多年已然去了。王世充亦抱拳:“落败之人,怎敢让殿下称叔,老朽此来只为请降乞命!”王世充脸含无尽沧桑,罢就马上深深鞠下躬去。
李世民脸现喜色,就着对岸双手虚抬:“世叔免礼,世叔肯降,此乃百姓士卒之福。”
王世充拱手再拜:“老朽愿降,只是家人士卒皆无去处,求殿下怜悯赐一安生之地。”
李世民神色由喜转怒,连称呼也变了:“王世充,事到如今你还想谈条件麽?”
王世充闻言,一股怒意上升,又强压下去:“敢问殿下打算如何安置我等?”
李世民又神色稍缓:“世叔放心,跟我回长安,自会在父皇面前情,定保封侯拜爵。”
王世充眼望苍天,呵呵冷笑:“封侯拜爵,去长安任人宰割罢了……”他一声叹息,神色一转,怒色道:“李家儿听了,若要我降,至少保有甲兵数万,留有洛阳之地,否则要取我头至少再死十万唐兵罢!”
着王世充调转马头便要离去,李世民急叫住:“王世充,二位爱婿在此何不见见。”甲兵将单,余二人押上来,单雄信依旧躺在担架上由两个兵抬着,余飞依旧捆缚双手随在担架旁,王世充见了,跳下马背,隔着洛水叫道:“雄信,飞儿,怎做这般模样!”
单雄信别过头去不忍相见,余飞只得跪地,流泪道:“我二人有负陛下皇恩,致使兵败受俘,今不能再为陛下效力,只得自缚于唐营。”
王世充老眼沧桑,在侍卫搀扶下摸爬着爬上马背,打马而去,嘴里突自念叨着:“天亡我也,天亡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