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宫无弹窗 259 父子相见(竟然是你)
余嘉什么也没有告诉过她,什么也没有,自己是他的妻子,还为她生下三个孩子,可是他却仿佛从来没有真正的信任过自己,虽然她也安慰自己,余嘉什么也没有告诉她或许真的是为了她好,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想,还是会觉得心里难受。可是他深爱着自己,这一点无法否认,否则他怎么会不顾及自己的安危,在箭雨中冲上来护着她,至于在摇蕖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她现在已经不想再提起,她相信余嘉是迫于无耐的。
“南雨。”
南雨值夜,立刻就起身掌灯,俯身去问林玉安:“王妃,婢子在。”
“外面是下雨了吗?”
南雨闻言侧耳仔细的听了听,蚕食桑叶的沙沙声在夜里格外的清晰,应该是刚开始下,雨声淅淅沥沥,刚才她还真的没有发现,“嗯,的确是下雨了。”
南雨着就起身往窗边去,抬手想要把窗户关上,却听林玉安道:“不要关,透透气。”
南雨停下手里的动作,“王妃可是睡不着?”
林玉安忽然记不起自己为何要喊南雨了,她不由的笑了,“没事,你不用管我,你去歇着吧,我自己坐坐,若是有事再叫你吧。”
南雨有些犹豫的重新躺下,屋檐的雨珠落在地上“吧嗒”一声后又是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天明时分了。
林玉安一夜都没有合眼,此时见外面天光熹微,这才打了个哈欠起身来。
这样的日子,起来还真是有些无趣。
她不无自嘲的想着,或许自己就是一个无趣的人吧,甘于平庸,一直都在被生活推着走,从来没有自己真正的去争取过什么,日子就是这样的淡淡的,有时候觉得平静悠远,有时候又觉得索然无味。
余嘉离开的时候是二月初八,那时候春意微凉,芳草碧色,萋萋遍陌,如今转眼又快要到二月了。
从前还能听见欢声笑语,如今却是凄清得紧。
想到诺大的靖南王府,那些闲窗冷堂,人迹罕至的院落,林玉安就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实在太冷清了,可是现在并不是往府里填人的时候,一切的行动都只能在和齐氏彻底的分出胜负之后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歉意的喊了一声正在为她拧帕子的南雨,“南雨,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很孤独呢?”
南雨的神色一顿,孤独?
她如今不过十九岁,起孤独的时候呢也的确是有的,只是她一个婢子,那儿有时间像那些被伺候的闺阁姐一样伤春悲秋,悲悯怅然,她摇了摇头,有些不明白林玉安的意思,偏着脑袋看林玉安。
林玉安见状不由好笑,想到南雨伺候她也有些年头了,如今已经十九了,别人家的丫鬟这个年纪早就该放出去嫁人了,南雨却因为要伺候自己,没办法像别人家的丫鬟一样,林玉安对她是真的有些愧疚,还有南风,她们是一起进府的,年纪也差不多,可是因为她现在和齐氏的事情还没办法立刻结束,她们也不得不被耽搁了。
“南雨,你想嫁人了吗?”
林玉安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起这个话题了,可南雨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闻言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王妃又打趣婢子呢,婢子不听。”林玉安很喜欢她不做作的女儿姿态,不由的笑出声,“行啦,没有打趣你,不过我家南雨以后成亲,我是定要是要好好选一选的,当然,若是你自己又主张了,也尽管提,可别闷着,那就成了我在乱点鸳鸯了。”
南雨羞红了脸,嗔道:“王妃还。”
林玉安笑笑,也揭过不提,但下来还是上了心。
只是想着伺候自己多年的婢女要嫁人了,林玉安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南雨面红耳赤,她虽然没有嫁过人,可伺候林玉安那么久,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一想到那些事,她就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只是没由来,她就会想到魑风的身影。
他不苟言笑,总是冷冰冰的一张脸,可那双眼睛里却像是透着魔力,她看一眼就觉得脸红心跳,不敢多瞧他一眼。
“呆子!”
南雨忍不住的低低骂了一句,随即又笑了起来,在买面办事的魑风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心道这是谁在骂他呢!
随即就看见远处有一辆马车徐徐的朝这边驶来,马车青布简绸,时不时被风撩起的帘子里可窥见华丽内饰,这才是一个三品大员轻车简从该有的样子。
魑风抿了唇,往身后的屋子退去,悄无声息,谁也没有发现这儿还有个人。
马车咕噜咕噜的从他不远处驶过,魑风在屋顶上如同一只灵活的蛇一样游走。
马车里坐着的是刚从宫里回来的王忠国,他看起来很疲惫,坐在马车里,合眼养神。
如今跟着他的厮生的眉清目秀,话却很让他喜欢,名叫罗生。
“大爷,今儿咱们不去媚姑娘那儿吗?”
媚姑娘?是姑娘,可来却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若非遇见了他主子,如今只怕还是欢场浪人,只是他总觉得着媚娘子是逢场作戏的,奈何主子喜欢,还要他们称呼她为媚姑娘,真是讽刺。
听见心上人的名字,王忠国睁开眼睛,见罗生正一脸讨好的对他笑着,王忠国想到齐氏那张看谁都不顺眼的脸,点头道:“嗯,你子是个机灵的。”
罗生嘿嘿的笑,吩咐马夫去桥玉柳巷。
玉柳巷偏僻幽深,马车刚驶入不久,就猝然停了下来,外面响起马夫惊呼的声音。
“你们是谁,干什么……”
话音未落,外面就安静了下来。
王忠国顿时警觉起来,他平日里坐卯回来,从大道就直接回府了,一直安泰无事,今日这是出了什么事?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马车门已经一下子就被踢开,外面忽然伸进来一只手,他惊慌之下抄起马车角落的矮几就要砸过去。
可有人的动作更快,他刚弯腰,一把利剑就从车窗外伸了进来,准的落在他的喉咙口,王忠国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刚才他若是弯腰,只怕这把剑就已经割破了他的喉咙,想着就让人胆寒。
“别动,跟着我们走一趟。”
王忠国还能做什么,怪就怪他太粗心大意了,明知道恒哥儿出事的事情和他的仇家有关,敌暗我明,他出门却还是轻车简从,这不是让人抓吗?
想着又忍不住暗暗懊悔,早知道今日就直接回府,那女人还敢跑了不成!
可什么也晚了,他只能乖乖的,不能动弹。
马车再次恢复了平静驶出了玉柳巷,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车夫昏迷着倒在面前,和他一样被五花大绑,身前还坐着一个人,黑衣蒙面,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王忠国很想问一句他们是谁派来的,无奈嘴被堵住,一句话也不出来。
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马车终于在兜兜转转中停了下来,随后王忠国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提了起来,眼睛就看见了一道门,刷了红漆的木门已经有些斑驳了,看起来陈旧得很,门被提着他的人粗暴踹开,王忠国就看见了漆黑的往地下延伸的暗道。
暗道修的笔直,走完之后有个转角,手指粗的铁门栅栏落了锁,打开后他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有淡淡天光渗进来,看来这里有窗户。
就在他庆幸的时候,提着自己的人却忽然松了手,王忠国重重的落在地上,感觉骨头都要散了。
王忠国脸色铁青,挣扎着坐在了地上,嘴里的布被人扯了出来。
忽然听见一道哭声:“呜呜,我要母亲,我要母亲!放我出去……”
这声音实在是太耳熟了!
王忠国神色一紧,厉声喊道:“恒哥儿,王恒!”
哭声戛然而止,王忠国知道那就是他的儿子,一定是的,他绝对没有听错。
“父亲!父亲救我!”
王恒的声音尖锐,王忠国不由的心里一疼,高声喊道:“狗西,放了我们!你们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若是现在放开我们,这事儿还有得商量,听见没有!”
王忠国喊完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糊涂了,他不该什么付出代价,就怕他们狗急跳墙,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提着他进来的那个男子很是蔑视的抬高了下巴,声音冰冷的道:“等着,别想着跑出去,我家主子很快就会过来,到时候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完就转身往在去,一把将铁门合上,卡的一声落了锁。
王忠国心里油然而生一种阶下之囚的羞辱感,儿子的哭声再度响起,他不由的感觉到烦躁,毫无悬念的,他们父子都被齐氏的那个仇家抓到这里来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听齐氏的话,可即便放出消息恒哥儿不是他的儿子,那自己不也一样出不去,左右为难的时候,那铁门再次响了起来,一个身着素裙的女人走了进来。
远远的看着,着应该是个年轻的妇人,她梳着妇人髻,似乎有一根流苏簪子在轻轻晃动,脚步轻缓的往这边来。
一旁还跟着一个身材比刚才带他过来的男子更魁梧一些,没有戴面巾。
等走近了,王忠国不由的张大了嘴,他不是眼睛花了吧,这是林玉安,她想干什么?
“安姐儿?”
王忠国还有些不敢确定,开口喊了一声。
林玉安牵了牵嘴角,淡淡的“嗯”了一声。
王忠国睁大了眼睛,话都有些不清楚了,“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随即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对劲,事实不就摆在面前,他是林玉安的大舅舅,可是因为齐氏的缘故,她们舅甥关系并不亲近,他和安姐儿见面或者能上话的机会都寥寥无几。
林玉安也冷眼看着眼前自己这个大舅舅,心里浮上一种怅然的感觉。
世事沉浮,她这个大舅舅如今也不再如往年,想当初她初入京城的时候,大舅舅是怎样的器宇轩昂,气度不凡,如今王家已经败落了,二舅舅当初在四王爷叛乱的时候因为二舅舅险些与这件事又牵扯,曾与二舅舅划清界限,幸亏二舅舅王忠德因为新皇登基不想太过动荡躲过一劫,可王家却是日落西山,日渐的没落,从鼎盛一时到家道中落,不过短短数年的时间。
“大舅舅,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王忠国眼眶还是忍不住有些热,他和自己的五妹妹因为年纪差距有些大,相处的时间很少,可是到底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兄妹,关系变得如此疏远,他想着心里也是很难受,可又能如何呢,家里是齐氏做主,他不敢有自己的主张。
可是事到如今,那些话又有什么用。
林玉安并不是来和王忠国叙述亲情的,淡淡的笑了笑,让人去提了恒哥儿来。
恒哥儿被人夹在腋下抱了过来,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这几日林玉安只让人给他和水和稀粥,他在家里的时候是被娇宠惯了的,饿的抬不起头的时候,才认清了现实,这里的人是不会惯着他的。
此时见了王忠国,王恒立刻就红了眼睛,伸手要王忠国抱,可王忠国被绑着,哪儿能去抱他,一边的林玉安不由觉得可笑,王恒都要十岁了,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似的,她的晟哥儿如今不过两岁,可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她不是觉得晟哥儿这样很好,孩子还是应该适当的释放自己的天性,太过于压抑反而不好,只是觉得王恒已经这么大了,还这个样子,着实被宠坏了。
王忠国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因为齐氏的缘故,平日里就是想要吓唬一下恒哥儿都不行,更别提管束了,心里也是苦涩得很。
“安姐儿,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王忠国认清了现实,已经放弃了抵抗,只想问林玉安目的是什么,毕竟她这个样子可不是要好好谈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