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天机无弹窗 第十章 泰坦前奏 平安夜失踪事件(下)
“我记得在电影里,金刚就是在平安夜逃脱的,算起来应该是昨天晚上?抱歉,我不是很了解外国过圣诞节的规矩,也可能是今天晚上看来主神把我们投放到了一个很关键的时间点上,时间很紧,队长,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继续耽搁下去了”任云生穿行在百老汇大街上,过三三两两的人群,他的脚步逐渐加快。经过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后,地面积着厚厚一层雪泥,稍不留心可能就会滑倒。行人们放慢脚步,秉持着属于他们的优雅,惬意地享受着节日的欢乐氛围。
只有他在急匆匆地赶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瞧,他要去做什么?”高贵的妇人对同伴,手捂嘴,露出惊讶的神情。当所有人都轻松而优雅的时候,有一个不同,看上去就分外醒目了。
“也许是剧院里的工,快赶不上时间了吧?”同伴微笑答道“他们可是很忙碌呢,为了一顿饭的薪酬。”
妇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什么是工呀?”
如果可以的话,任云生也想慢一点,像他们一样享受下这份悠然自得。可实际情况并不允许,按照沈秋石的法,金刚会在平安夜挣脱束缚,掀起一场大闹。
而今天晚上就是平安夜。
作为一场盛大的表演,将金刚捕捉回来的那伙人定然不会藏着掖着,反而应该大力宣传,至少在富人云集的百老汇大街上,少不了如雪花片似的宣传单。但什么都没有,别是宣传单了,就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他一路走来,问过了好些人,剧院的演员、行人,包括徘徊在此讨要赏钱的流浪汉,得到的回答都只有一个内容没听过。
这很不寻常。从将金刚带回纽约到今天,期间至少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做好充足的准备了。但事实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几人讨论了一下,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于是分作三路,两名女孩寻找栖身的旅馆,同时静候待命任云生单独去找那支拍摄团队而沈陈二人则去寻访因为金刚和团队决裂,回归了剧院的女主角安达罗。
按着问到的路线,任云生马不停蹄,快步赶到了这部恐怖片的第一个目的地歌斐罗大剧院。这处剧院名气很大,即便在整条百老汇大街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曾表演了无数令人拍案叫绝的舞台剧,捧红过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明星红人,如果要选作那场惊世表演的场地,这里最合适不过了。
与装修得高贵奢华的门面不相衬的是,歌斐罗大剧院显得门可罗雀,颇有些凄凉意味。尽管大门敞开着,欢迎客人的到来,但却没几个人往里走去。
任云生有点意外,他还以为这里应该热闹得紧。经济危机没有打败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们,这座城市闲得无事的富人还有很多,从其他剧院门口就能看得出,只有这座剧院没什么人光顾,仿佛是刻意避开一样,像在躲避瘟神。
他吐了口白茫茫的雾气,紧了紧长风衣向里走去。双脚踏在花岗石的地板上,回荡着“嗒嗒”的轻响。
剧院很空旷,除了脚步声外任云生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回荡的脚步声交织应和,平添几分寂静幽森之意。抬头看去,因为灯光的黯淡,大理石柱托起的拱顶隐藏在阴影之中,只有两具白水晶的吊顶在固执地着光,试图维持这里最后的光明。
穿过迎宾厅,任云生来到了一处圆形的大厅。大厅连接着四条宽敞的过道,这是通往剧场的路线。以往它们总是很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但今晚,只有一个头雪白的老者,坐在前台处百无聊赖地看着报纸。
老者注意到了他,没有抬头,只是抖了抖报纸,淡淡地道“今天不招工,离开这儿吧。”
“我不是来当工的。”任云生环顾一周,尽收入眼底后转向了老者。“我想问一件事,你们的老板呢?”
“哦?”老者从懒散架着的眼镜下挑过视线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哂意。他在为这个年轻人的不识礼数而感到好笑,如果什么人都要见老板的话,那这儿就不是剧院,而是乞丐救助慈善会了。
他无心跟任云生逗乐,只想快点打掉他,当下挥了挥手道“要领食物的话,走后门,有时候我们准备一些食物,即便是现在去晚了就没有了。”
任云生无奈地笑了笑,这老头子,把他当流浪汉了吗?他笑着在怀中掏摸了一阵儿,那老头见了,登时一急,喊道“嘿!别做这种傻事!我会叫安保来的!”
“那不太好,人多就不好分了。”任云生将事先准备好的金粒丢到前台上。金钱开道的法则,在什么时代什么地都很好使,稍微贿赂一下,这老头儿应该就会很恭顺地去找老板了吧?
却不想那老者非但没有如他预料的那般欣喜,反而流露出了极大的惊恐。
“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请不要这样”老者嚯地弹起身来,向后退去,直到后背“砰”得撞上墙壁。好像那不是一块金子,而是某种散着死亡气息的污秽。
任云生来就是满腹的疑惑了,见他这般反常的表现,更是被弄得一头雾水。他略作沉吟,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老者的肩膀。因为对年纪很大,他也没有动用过激的手段,只是一字一句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紧张?我问你,你老板在哪儿?”
“老板、老板他”老者含混不清地着。
“算了,我换个问法。这阵子有没有什么人联系过你们剧院,比如剧组什么的,要展示某种以前从来过的西?”
其实像任云生这样询问,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他委实也没有别的办法,整条百老汇街上剧院何其之多?真要一个个找,怕是得找到明年了。而这座剧院一反常态,再加上来时询问,被问的那些人眼中流露出的惋惜、疑惑、惊讶等等很可能这里就藏着猫腻。抱着能问出一点就问出一点的心态,任云生只好逼问这可怜的老家伙。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不清楚”老者像是被什么吓丢了魂,翻来覆去地重复着这句话。
“算了,没事了。”任云生盯着对的眼睛看了半晌,那眼中蕴含的惊恐和紧张作不得假。不管对真的知道与否,都很难从他嘴里问出有用的信息来了。他轻轻拍了拍老者的肩膀,转身寻了一条过道,准备继续探上一探。
临走前,他再次望向老者。后者依靠着墙壁,木然地看着前,浑不在意他的存在了。
直到他离开,老者也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缓缓地滑落坐在地上,口中喃喃地道“没有了,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都没有了”
通道的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剧场。悬挂于天花板中央的水晶吊灯没有打开,只在四角点起了微亮的灯,更多的地被黑暗所笼罩。任云生站在高处眺望舞台,座位层层排列,好像暗红色的死寂之海,隔开了他和舞台的距离。
自从注射了病毒原液以后,他的视力得到了大幅提高,即便在很昏暗的地,只要不是没有一点光亮他就能看清周围。
很幸运的是,第一间剧院他就找到自己想找的西。
舞台的帷幕被扯下,随意地丢在一旁,暴露出了后面的景象。两条粗硕的铁链从悬架上垂了下来,一长一短,断口处切割分明。应该被它们锁住的存在现在已不见了踪影,但这里没有明显挣斗过的痕迹,除了锁链和地上的幕布略显突兀之外,一切都很整洁干净。
任云生正想走近些看看,冷不防背后亮起了一道灯光。他忙转身看去,却是那老者缓慢地跟了过来,举着手电筒,苍老的脸在阴影的掩映下表情木然。
“什么都没有了,无论你想找什么,都已经没有了。”
任云生还没来得及询问,老者伸出一只手来指向舞台,又继续道“你是要找它吧?那只巨大的猩猩它已经不在了,那些人抢走了它,杀死了很多知情的人,为了不让它的事情被泄露出去。包括我的老板,歌斐罗剧院的持有人爱德华先生。它是个魔鬼,给我们带来了灾难,那些人更是一些魔鬼!爱德华先生就在那里被枪杀,血流了一地,现在接手剧院的是他的女儿,但剧院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老者喃喃自语着,很快任云生现,其实他不是对自己讲述什么,只是为了倾吐藏在心里的恐惧。对于老者来,任云生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只要是为了那只大猩猩而来,就意味着和那帮抢走猩猩的是一丘之貉。
“先生,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我们现在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请您不要再对那位女孩下手了,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接手了自己父亲留下的最后一点可怜的遗产罢了。”
任云生无意听他啰啰嗦嗦地絮叨,摆了摆手切入主题“你的那些人是什么人?他们现在在哪?”
老者抬了抬眼,缓缓地摇头。“不清楚,他们只是突然地闯入这里,又很快地离开了。”“察呢?难道你们就没通知过察?”
此言一出,老者仿佛是听到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似的,忽然低声嘿嘿地笑了起来。他就这样笑着,转过身,缓缓地走开了。
任云生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老者的背影,“嘿嘿,嘿嘿嘿”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剧场里,等到离得远了,又听到他轻轻地了一句
“您要找什么,现在都不在这里了。走吧,请离开这里吧”
就这样带着一头的雾水,任云生走出了剧院。
天空中再次下起了大雪,华灯出的光芒变得模糊,像一个个亮点,在纷纷扬扬的白色绒羽中闪烁着。任云生站在街上,陷入了沉思,他有点搞不明白现在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了。
古怪,很古怪。
任云生来觉得这次的恐怖片古怪得很,他开始感觉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怪兽类恐怖片了,没有金刚的信息,时间点上的暧昧不明,还有这座剧院,这名老者反常的惊恐。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
如果非要找一个形容来表达的话,那么任云生觉得,电影似乎变成了一部悬疑的推理片
好像有一张看不见的大笼罩了下来,大的丝线错综复杂,似乎通向了无数个地。又像是无数个地伸来了丝线,共同织就了这么一张大。就如同他之前的灵光一闪,也许这次的危险真的来自于这座城市身。
他反感自己的这个直觉,因为他还是喜欢那种拳拳到肉的激斗类恐怖片,假如能选择的话。
不过还好,有陈桐和沈秋石那两人出主意,他不用再一个人苦思冥想。摸出对讲机,任云生打算呼唤一下二人。连续呼叫了几次后,那边传来了动静
但不是正常的对话,而是一些嘶嘶啦啦的异响。异响中,隐约传来了几下仓促的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