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之瞳无弹窗 一七八 朝看花开满树红
玉琪忖道:“鹊庄中有只乌鹊被洗骨成功,但那洗骨人偏偏中了魔族的溶骨术,这几件事,依你所见,有何联系?”“第一,鹊庄被入侵,除了与云瞳有关,还有一种可能是与长生果有关。”
“你的意思是,白漪影派人混入庄中是为了长生果,而有人为了不让她得到长生果,干脆把鹊庄毁了?”
陆离点头:“白漪影手中有两片云瞳,加上云瞳珠,两片一珠合为一片,威力最强。魔族担心它力量太强,因此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她洗骨成功。但这只是我的推测。如果白漪影无法洗骨,魔族既可取得云瞳,又可控制虚弱的白漪影,从而控制青丘宫。第二,堂庭山有人会洗骨,此人可能与乌灵宫有关,也就是,与幽渺宫有关。”
“魔族在洗骨人身上使出了溶骨术,也是为了阻止白漪影洗骨?”
“有这个可能。”
“奇的是,堂庭山在青丘山旁边……”
玉琪脑中的线索一点点清晰起来,但始终没有把拼图部拼上。她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才是鹊庄被毁的元凶。正是他给天宝的“百花杀”,才令鹊庄的结界付之一炬。
船行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花陆离掀开帘子向外看了看:“到了。玉姑娘你随我来。”
花陆离和玉琪停船靠岸,岸边立着一个纤细的人影,一身黑衣,黑纱蒙面,见了陆离,点点头,示意二人跟着她。
三个人七拐八拐,沿着河走了许久,来到一面石壁前,陆离取出双瞳石,打开机关,带着玉琪进了秘室。
玉琪站在哑叔和天宝曾经站立过的地,听到舌头眼珠在抽屉中跳跃的声音,瞠目结舌。
“果然,果然……”
“邪恶。”花陆离干脆利落地道。
黑衣女子黑袍宽大,看不出身形胖瘦,只见她席地而坐,低头运功。
过得片刻,女子头顶冒出丝丝热气,月光从头顶的水晶射进来,时有鱼影游过,眼前的抽屉里口耳舌眼在跳跃,玉琪觉得有点恍惚。
陆离取出两枚丹药,自己先吃了一颗,又示意玉琪吞下一颗,再取两条汗巾,递了一条给玉琪,示意她把口鼻掩上。
过了一会,只见那黑衣女子走到柜前,不知开启了什么开关,巨大的黑色柜子向两边悄无声息地移开,地面露出一个大洞。洞里发出令人胆寒的猛兽低吼。
女子趴在洞口,取下面纱,向下吹气,玉琪闻到了强烈的曼陀罗味道,险些叫出“曼陀宫”几个字来。
女子吹了数下,洞里猛兽渐渐力弱,吼声低了下去,直至不可闻。陆离侧耳倾听,然后点点头,那女子立起身来,纵身一跃,跳入洞内。
玉琪望向那黑压压的深洞,后背发凉。不敢话。
过了半柱香辰光,从洞内抛出一个锦盒,陆离拾起锦盒,向那洞口拜了几拜。动手将黑色柜子复原。
玉琪再也忍耐不住:“她不从此处上来?”
陆离轻轻:“洞内猛兽,最爱吃活人。”
玉琪大骇,却又觉得是必然结果:“此女子,是曼陀宫的人么?”
陆离点点头:“此地不宜久留。迟点细。”
二人匆匆离开,回到船上,陆离松了口气:“她是曼陀宫的宫女,当年魔族歼曼陀宫,有些人逃了出来,她自幼以曼陀花为食,无法断绝,因此费劲周折来到陌上。”
“为了日日食用曼陀花?”
“普天之下,曼陀花比陌上还多的地的确是没有了。”
“然后呢?”
“我娘收她为义女……为的就是今天。”
玉琪听陆离坦率,想了想问道:“曼陀宫当年有位公子下落不明,花公子可有听闻?”
花陌离一愣:“听过,但那孩子下落不明。无人知晓去向。”
玉琪点点头,不再相问,船悄无声息地向前滑动,来到了一望无际的水面上,又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
朱墨一早起来,收拾停当,跑到玉琪房间去拍门,有侍女路过,告诉朱墨:“玉女侠昨夜已经走了。”
朱墨悻悻走到莼之房间,见莼之正在收拾笔墨火漆,不知给谁写了信,朱墨道:“玉琪昨夜就走了。”见莼之并不意外:“你知道?”
“我猜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莼之抬头看看门窗,压低嗓子,以极的声音道:“我想看看《定龙经》,再与师姐汇合。”
朱墨脑子转了几转,低声问道:“你不信任花家?”
莼之并不回答,只低头收拾西。
朱墨声道:“其实我也很想看。可惜玉琪非要让那花霓裳和我们一同去。”
“师姐是对的。而且,若不和花家的人一起去,我们更看不到。”
朱墨一愣:“你好聪明。”
莼之淡淡一笑:“借来的聪明,终归是要还的。”
朱墨见他认命,觉得他头上的白发发明显了,不由叹口气,正要话,门外有人来请二位与组汇合。
花霓裳早已装扮完,她把面孔抹黑,粘上了络腮胡子,又在衣服中塞了不少棉花,扮做了一个大汉。
“若都是夜间行路,倒也看不出来,只是有外人在时,你不可出声。”
“我们现在出发,走水底通道,然后出秘道行船,夜晚再走陆路,不会有人注意我的。”
“那样西,可收拾妥当了?”
霓裳面上一红,低声:“我缝在衣服里了。”
“如此……甚好。”
朱墨在脑中思忖,《定龙经》被霓裳缝在衣内,除非她洗澡睡觉,根不可能看得到。玉琪的师弟也不可能看到了。
三个人在秘道中走了一个时辰,出了秘道。可能因为秘道太复杂,出口无人把守,设在一个极的岛上,岛上只有一株树,树边停着一艘船。
那船外表看十分普通,就是一般的商船,船上有几个商人模样的人,霓裳与他们点头后带着朱墨莼之下了底舱。
底舱出人意料地舒适安静,只有两个丫鬟两个船夫伺候,霓裳道:“这船看起来很大,其实走得极快。底舱设计独特,与上层独立运作,遇到险情,可以瞬间与主舱分开,独立运动。”
“若是有人在水底凿洞却又如何?”
“舱底准备了几艘轻便舟,若有危险,驾舟离开也是十分便。舟上装有清水和食物,可在大海上活十日之久。”
莼之点头:“如此来,定是十分安了。霓裳姑娘,家父与了无禅师是生死之交,其实我想和你们一起去送定龙经,还有一个原因。”着,取出一封火漆封好的信来:“这是我从中都带出来的,家父也是因此丧命。”
“这是何物?”
莼之犹豫了一下:“父亲,是《定龙经》的副。”
“什么?”朱墨和霓裳同时惊道。
莼之将信递给霓裳:“此物珍贵异常,关系到我大宋龙脉,花姑娘你一起收着,到了临安,将正、副一起呈与枢密使大人,才不枉我施家丢了三十余口性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