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看吴钩无弹窗 四十五、山中遇袭(二)
四十五、山中遇袭二晓风师太合掌念佛,道:“阿弥陀佛,叶施主今日救了净玉性命,又不远千里赶来送信,这份恩德,老尼实不知该当如何报答。适才我师妹带了这位极乐庵劫后余生的清慧师侄来见老尼,认定施主便是当日血洗极乐庵的凶手之一。嗯,这件事真相如何,还请施主示知。”
叶天涯想了想,叹道:“好教老师太得知,极乐庵出事的那晚,晚辈确也凑巧在场。”
暮云师太冷笑道:“敢作敢当,倒也光棍。算你是个人物。”
叶天涯淡淡一笑,道:“暮云师太,晚辈只自己当时在场,并非承认我便是你们所的凶手之一。”
暮云师太向他一瞪眼,还待再,晓风师太摆摆手,转头道:“清慧师侄,适才你一再那晚见过叶施主在场。究竟当时他在做甚么?你要想清楚了,可曾亲眼看见他动手行凶?”
清虚一呆,迟疑道:“禀告师伯,那晚弟子是乘乱摸黑,从后门偷偷进庵。当时院子里到处都是死尸。弟子一个不心,左脚踏中了一根毒针,不知怎地,便昏了过去。我迷迷糊糊的醒来时,见到一个蒙面人在一间间僧舍进出,多半是在搜索财物。后来他以为我们都死光了,便走到院中,扯去蒙脸的黑巾。弟子杂在尸体之中瞪眼瞧着,当时他手里油灯的灯光照得很清楚,便是他这张脸。”
晓风师太向叶天涯微微一笑,道:“叶施主相貌不凡,一表人才,确实很容易记得。”又对清虚道:“师侄,此事关涉叶施主的清白,你一定得想清楚了。这样罢,你再将当日情形从头细一遍,与叶施主一起印证。谁是谁非,便知端的。”
净玉突然插口道:“清虚师姊,先前我也在师父房中听你过。其实自始至终,你都没有看清楚真正行凶的是谁。而且当时你既已中毒昏迷,自也神智不清,你只不过是见到叶恩公在场而已,并不能证明他便是凶手啊。”
清虚听了这话,望望净玉,望望叶天涯,又望望晓风、暮云二位师太,踌躇半晌,合十道:“那日弟子奉师命去颖州城中一户相熟的施主家里化缘,傍晚赶回。还没到门外,便听到庵内不断的厮杀和惨叫之声。弟子很是害怕,吓得躲在树后。过不一会,只见五六个凶神恶煞般的汉子手中拿着兵刃,押着在庵中借宿的那高丽女孩儿出来,一齐上马去了。我想进庵看个究竟,忽然又听到脚步声,有两个汉子走出门口,拿着扫帚,一面清扫,一面道:赶紧收拾干净,别露出了马脚。那高丽老头儿可不好糊弄。他今晚肯定会来探望他孙女的。大伙儿藏好了,都不许出声!我这才知道,原来庵里还埋伏了不少坏人。我躲在庵外不敢动,只是很担心师父和师姊妹们的安危。后来一直等到半夜,那个高丽老人一现身,果然便中了陷阱。他刀法很厉害,遇袭之后,也杀了不少人。混乱之中我灵机一动,便大着胆子悄悄绕到后门进去,想瞧瞧师父怎样了。不料刚摸到院中,左脚一痛,接着身发麻,晕了过去。醒来之时,便见到这个施主一个人端着油灯走来走去。”
她来称呼叶天涯“恶贼”或“恶魔”,此刻不知怎地,客客气气的改口为“施主”了。
叶天涯听到这里,恍然大悟,皱眉道:“清虚师父,你误会了。我进庵之时,那位高丽老英雄已将敌人杀得差不多了。我所以一间间屋的进出察看,只是替那位高丽尹前辈找寻纸笔,当时他已伤重不治,临终前想写一份遗书,托我转交给他孙女。”
清虚听到这里,不知想到甚么,“咦”的一声轻呼。
暮云师太向叶天涯瞪眼相睇,冷冷一笑,道:“依清虚所言,当晚除了一干恶魔凶手之外,便只那位高丽老者一个好人。姓叶的子,你一个男子无端端的深夜出现在尼庵之中,若非是凶徒之一,又怎生解释?”
叶天涯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晚辈是阴差阳错,跟随那位尹前辈到了极乐庵。正所谓孤庙不进,我一直躲在外面,听到厮杀声之后才入庵的,当时早已是遍地死尸了。”
晓风师太不待暮云师太再严辞盘诘,问清虚道:“师侄,你醒来后见到叶少侠拿着油灯到处巡视,并未见到他干别的,是也不是?”
清虚微一迟疑,道:“是。”
晓风师太又问:“后来怎样?”
清虚想了想,道:“弟子醒来之后,眼冒金星,耳中嗡嗡作响,脑子里胡里胡涂的一团。后来又看见这位施主从西院走出,径行离庵而去,再也没有回转。我从地下捡了把刀子,将毒针取出,将伤口放放血,便在庵中一间间的巡视一遍,发现师父和师姊妹们无一活口,那个高丽老人和强盗同归于尽。”
晓风师太喟然叹道:“阿弥陀佛。晨露师妹武功不高,别个儿比丘尼多半又不曾习武。哪里是如狼似虎的强盗对手?唉,这一伙歹人出手忒也残忍。罪过,罪过。”
她顿了一顿,对叶天涯道:“叶少侠,清虚已得很清楚了。那晚在极乐庵中血案发生之时,你既也在场,自然难以洗脱嫌疑。不知少侠可有法子证明自己与歹人并非一路的?”
叶天涯道:“这有何难?”于是将那晚自己如何在颖州府衙外遇见尹千山,又如何尾随其出城至极乐庵,以及亲睹王虎、王豹兄弟等人如何行凶等诸般情景详细了。
晓风师太听到不明白处,便即追问,叶天涯索性又补充了“银枪公子”边候觊觎尹玉贞美色之事。
他口才便给,起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晓风师太等四人登时恍然,目瞪口呆。
暮云师太伸掌在屋中柱子上一拍,喀喇一响,木屑纷飞,大声道:“岂有此理?边正那个狗贼无法无天,丧心病狂,当真可恶之极。”顿了顿,又道:“我明白啦。边候素有贪花好色之名,其实他对那个高丽姑娘存觊觎之心,纳娉未遂之事,京城中早有传闻。哼哼,想不到他没敢在京城动手,反而去颖州行凶。”
晓风师太双手合十,垂首低眉,叹道:“可惜了极乐庵的晨露师妹、清和师侄等一众比丘尼惨遭横祸。也不知那位高丽女孩子后来怎样?希望佛祖保佑她平安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叶天涯道:“好教师太得知。那位尹姑娘暂时平安,已脱离虎口。”
净玉接口道:“一定是叶恩公救她的。”
晓风师太一怔,望了叶天涯一眼,微微颔首。
叶天涯长长吁了口气,又道:“阿弥陀佛,如来佛祖保佑。看来真相大白于天下矣,晚辈总算是沉冤得雪了。”
晓风师太手中云帚轻轻一卷,笑笑不语。暮云师太却是脸一红,讪讪的不出话来。
清慧望着叶天涯呆呆发怔,不知在想着甚么。
净玉睁大一双晶莹澄澈的美目,拍手笑道:“太好了,终于证明叶恩公是清白的啦。师叔,请将匕首给我,赶紧放了他吧?”
暮云师太伸手过去,将匕首交还净玉。
晓风师太微微一笑,道:“净玉,你虽一番好心,但于叶少侠而言,此举不免蛇足。你且瞧瞧,叶少侠身上的绳子早已崩断。何需再用匕首?”
净玉闻言一呆,凝目一看,果见叶天涯身上的麻绳慢慢的碎裂滑落,竟如粉丝面条一般。
暮云师太、清慧、净玉三人面面相觑,惊得呆了。
晓风师太一沉吟间,道:“如今真相水落石出,一场误会而已。师妹,你和清慧、净玉都出去罢。我有话跟叶少侠。”
暮云师太躬身应道:“是,师姊。”双手合十,向叶天涯道:“叶施主,贫尼错怪你了。实在对不起。”
叶天涯连忙躬身还礼,道:“不敢当。师太嫉恶如仇,乃是侠义道色。晚辈心中好生钦佩。”
暮云师太摇摇头,满脸羞惭,道:“罪过,罪过!今日险些害了好人。还是师姊得对,贫尼忒也沉不住气了。南无阿弥陀佛。”携着净玉之手,转身出门。
清慧也合十致歉,道:“叶少侠,怪我有眼无珠,错怪好人。得罪了。”又向晓风师太躬身行了一礼,撑着拐杖,转身欲走。
叶天涯心中一动,忽道:“啊呀,清慧师父,我总算想明白了。原来那晚放火焚庵的是你吧?边候派人援手王虎、王豹等一伙人,赶到之时,发现极乐庵已然着了火。我还以为是尹姐所为呢。”
清慧呆了呆,道:“不错。来我只是将师父和师姊妹们的法体火化了。还有那个高丽老人。后来转念一想,担心贼伙再来,于是便将整座极乐庵也一把火烧了。谁知刚放火不久,便听见动静,又有一伙贼人乘马赶到。”
叶天涯苦笑道:“那伙人确是边候派去增援的。他们的头目姓饶,昨夜想要用迷香杀我,被我点了穴道。这恶贼现下还在我所住客栈的床下。”
晓风师太和清慧听了他这番话,不禁耸然动容。
谈笑看吴钩个别情节不知怎么回事不见了。有点奇怪。这是一部很正统的武侠,并无乱七八糟之处,不解!作者听风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