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归来仍少年无弹窗 第七百二十六章 跌到,爬起!
凌晨时分,街道见不到行人,一辆辆出租车风驰电掣,胎噪刺耳。霓虹灯和满街的电子屏无趣的放着亮光,进入梦乡的城市在泛黄的钠灯点染下朦胧而诡秘,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又都是这般真实的存在。“明天我将在哪里唱歌?”夏轩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已,离开那家酒吧后他骑着自行车到处跑酒吧,连夜找工作。
在寂静的街巷里他放声唱着自己在紫华创作的《我是一只倦怠的小鸟》,任凭阵阵晚风扑面而来:“我从遥远的天空飞来/在现实和梦想之间来来回回地穿梭/不知疲倦/不知辛劳/雨一直下/我煽动着仅有的翅膀/在迷雾里上下求索/哪里是我的来处/哪里是我的归途/我还有没有艳阳高照的明天/就这样/我一直飞/我很累/但却没有一个栖息之地/我只能飞/我不知道我要飞向何处/只有穿越迷雾才是我的天空/我的天空……
从大街到小巷,夏轩竭尽全力地踩着脚踏板,拼命地蹬着车子跟自已较劲。他想跟小鸟一样飞翔,尽情地飞翔,可他却怎么也飞不高。车轮上的辐条在灯光照射下泛着冷冷的光,轮子飞快地旋转着,直到自已汗流浃背筋疲力尽,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在风里飞。
那天晚上夏轩一直跑到了天亮。当第二天的太阳跃出了地平线,将第一缕晨光洒向大地时,北京渐渐苏醒了。浑身疲惫的夏轩回到宿舍,一头扎倒在窄窄的床上。“音乐pub”一字胡老板的话言尤在耳:“你撞了南墙就得爬起来,再撞,再爬,生命不息,撞墙不止,总有一天,你就会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
一次又一次的被炒鱿鱼,一次又一次地另找工作,一次又一次地跌到,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就这样,夏轩这只倦怠的小鸟在现实和梦想之间来来回回地穿梭着、摔打着。
在全国各地,酒吧歌手表演和付费方式不尽相同,在北京,酒歌手一般要唱三节,每节30—40分钟,不是天天唱而是许多歌手都被安排有档期,表演时因演唱的歌曲不同,歌手的嗓子每晚要切换二三十次,嗓子互换都是以客人的要求为准。
酒吧里的客人来自天南海北甚至世界各地,歌手偶然遇到不会唱的歌也不奇怪,但下次演唱时必须学会。每当夏轩遇到这个问题,他就一再默默地告诉自己:“要生活,就必须学会,不管你喜不喜欢那首歌。”
有一次,有个客人点了beyond乐队的粤语歌曲,夏轩抱歉地向客人解释他不会用粤语唱,请求客人能容他几天时间,下次一定用粤语唱给他们听。当晚一回到宿舍夏轩就反复听磁带,在每个字上标注了拼音或同音字,歌手eagles的《加州旅馆》是一首英语歌曲,为了满足客人的要求,这些歌他也都是用这种办法学会的,为了让这些歌曲烂熟于心,夏轩天天放这些歌,吃饭听、走路听、上厕所听,时时刻刻都在听,反复听,反复唱。三四天后,这些歌终于完全学会了,他终于可以演唱了。
不管再苦再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对夏轩的磨砺和锻炼,他的音乐创作从未停止过,他每天都坚持写日记,记录自已北漂的故事和人生的感悟,他也以这样的方式积累着音乐创作素材。
夏轩觉得自己正站在梦想的大门口,随时都会伸手敲开梦想之门。
21世纪的前十年是大众传播时代,在中国每一座迅速崛起的大都市里,都市类报也如蒸馒头的饭锅--蒸蒸日上,报纸竞争激烈的程度不亚于一场战争。
《紫华生活报》已完全从市场败退了,再也看不见踪影,还存活的其他几份都市类报纸也在苦苦挣扎着,顽强地跟《紫华都市报》抗争着,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报纸改版、换报头、瘦身、增版、出特刊……为了吸引读者的眼球和增加发行量,千方百计变换着竞争策略,恨不得给报纸镶上金边。
而《紫华都市报》依然稳坐中军帐,到2010年时发行量达到了60万份,读者过百万,依然处于都市类报纸全国三强的地位。
时间是一条静静的河流,无时无刻不在悄悄地流淌着,从你的身边流过,也从他的身边流过。坐在《紫华都市报》社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张琰翻看着紫华本地的几份报纸。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篇软文广告上。合影图片里这位仪表不凡、干练成熟的短发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认认真真地把稿子读了一遍又一遍,虽然文中没有写她的名字,尽管她的变化非常明显,但他依然断定她就是同学张欣然——她的气质与生俱来。
张琰拿着报纸找到一位同事:“写这篇稿子的记者认识吗?我需要这个记者的电话。”
三天后,张琰在高新区的一家咖啡屋里见到了张欣然。他们点了两杯咖啡,面对面坐在一张小桌旁。
“太不可思议了!我们居然在这里相遇了!”张琰说。
“世界原来这么小,我只是听说你毕业后联系的工作在紫华,别的什么就不知道了,你居然还能从报纸上认出我,真是好眼力。”张欣然说。
她的脸还是那样精致美丽,只是这种美不同于少女时代的单纯和清纯,而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蓬松的短发朝左梳着,发梢不时会从娥眉掠过。她的身材依旧玲珑轻盈,举止颇有几分优雅。
咖啡屋里轻柔的背景音乐像小孩的手轻轻地挠着耳朵,痒痒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的香味。
“你和波涛有联系吗?”张琰问。
她摇了摇头。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她摇摇头。
“你结婚了吗?”
她点了点头。
张欣然白皙纤细的手指捏着坚硬闪亮的镀铬的金属勺,在杯子里搅动着,牛奶、砂糖、咖啡越来越均匀地混在一起,淡淡的香味缓缓飘来。
“不好意思,我不应该问你这么多,我们是同学,所以就……”张琰意识到自己的唐突。
“怎么会呢?你问我这些是关心我,陌生人才不会问呢。”
接下来,张欣然慢慢向他讲述了毕业这些年来的经历和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