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值得无弹窗 第二百三十九章 傍晚(六)
正当他忍无可忍想要打人的时候,杨一楠红着眼睛就冲进人群,拉着冯白就朝外跑。冯白:“一楠,你这是让我去哪里?”
“走,快走,离开这里。”
冯白:“唐总还在手术室呢,现在离开不好吧,我要负直接责任的。”
杨一楠:“让你走就走,那么多废话?”说着,眼圈就红了。
冯白感觉到问题不对,急忙推开那群莫名其妙出现的直播主持。
夫妻两跑到楼下,杨一楠:“快,去高新区医院,园园和小雨在那里。这里咱们别管,我刚和泉泉通过电话了。她让我们先走,她和林董事长还是刘航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冯白大惊:“小雨和园园怎么了?”
杨一楠:“刚才小雨打电话过来说,园园高烧,很严重。冯白,你来开车。”说着话,眼泪就落了下来。
冯白:“这孩子怎么发烧了呢,一楠你别着急,应该问题不大。”
“什么问题不大,园园现在都烧糊涂了,走不动路了。你心里究竟还有没有女儿,你究竟还是不是做父亲的。”杨一楠心中着急,开始骂。
冯白知道妻子心里难过,安慰道:“你别急,你急也没用,一切听医生的。”
两人上了车,飞快地朝高新区医院开去。
到了地头,就看到园园正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已经迷糊了,而关小雨则坐在床头目光一刻不停地盯着输液瓶。
冯白和杨一楠问医生自己女儿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高烧得这么厉害。
医生回答说,如果是感冒,会有个早期症状,比如说喉咙疼,头疼,流鼻涕,冯小园突然高烧,这事有点怪。医院已经提取了生物样本做检测,明天就应该会有检验结果。
他说的生物样本是大小变和血液,现在是傍晚,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只能暂时输点液体控制病情。
当然,如果今天晚上输液能够让冯小园的体温降下去,那是好事。
看医生也不确定园园是感冒发烧,神情很凝重的样子,冯白夫妻一颗心都揪紧了。
冯白摸了摸关小雨的头,说:“小雨,你姐的病好象很严重,你在这里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先回家去。干爹干妈这两天都会在医院,照顾不了你。要不这样,你先到你妈那里去,你妈出院了,有她在干爹也放心了。”
关小雨不说话,只是摇头。
冯白:“你着孩子怎么不听话呢,你明天就是四模,可耽搁不得。”
关小雨还是摇头,但他终于说话了:“我要等在这里,和园园比起来,四模不重要。”
冯白怒了:“什么不重要,世界上还是什么事情比读书考试更重要的,你这不是混蛋吗?回家去,你妈刚出院,她也需要人照顾。”
关小雨见干爹真的生气了:“可是……”
“什么可是,马上给我走,明天给我考个好成绩出来,否则我揍死你。”
“好吧!”关小雨点了点头,他又看了一眼病床上迷糊的冯小园,喃喃道:“你快好起来,你不是要考清北复交吗,这么躺着可考不上。”
他离开医院后,到了冯白家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背了一个大包,又乘了网约车回到了自己家。
说来也巧,今天关飞竟然在,他前几天不是去参加一个什么厨艺大赛吗,怎么回来了?
母亲时晴还是一脸苍白地靠在沙发上,脚上盖着一个毯子。
关飞正在将一片苹果喂进时晴的嘴里,他们好象正在说着什么笑话,时晴轻轻地笑着,满面幸福。
见娃回来,关飞好奇:“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高考前都住冯白家里,他还保证说到时候还给我一个重本大学生吗?怎么把你赶回来了,这个老白,不讲义气。”
他倒是生气了:“这个老白不象话,食言而肥。没看到我这里还有病人,还得上班,现在把娃撵回来,我忙得过来吗?”
关小雨不说话,只将包扔地上,开始换拖鞋。
时晴还有点虚弱,温柔地看了丈夫一眼:“飞哥你别骂老白,小雨现在回来肯定有原因,你就不能好好问问孩子。”
“屁,还不是不听话惹了祸,自己不好意思跑回来了。算了,我的娃就这秉性,我也没办法。明天我跟老白倒个歉,再把孩子送回去就是。”
时晴:“还送回去,我现在不是出院了吗,能够照顾小雨。”
“你能照顾什么,你自己走路都费劲。好把,孩子回家就好,是不好在麻烦人家了。喂,小雨,你这娃这么不理睬人……爸爸告诉你,我这次拿了个奖,我现在是厨王,厨王晓得伐,你要尊重我。”
关小雨终于开口了:“园园晕到了,高烧,现在正在医院,我就回来了。”
“啊!”时晴叫了一声:“飞哥,快,咱们去医院看看。”
说罢就挣扎着要站起来。
关飞:“你身体还虚,现在去看什么,外面凉别又病了。这样,我和你过去看看。”
时晴感觉到自己身上确实有点软,叹息一声:“哎,我这身体,也只能这样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一楠,怎么就这样了呢,怎么会这样……怎么家家都有病人。”
是啊,最近也不知道是见了什么鬼,家家户户都有事,都有病人。
不是老人就是小孩,这或许就是中年人生活的常态和无奈吧!
外面,时晴和关飞轮流给冯白两口子打电话,关小雨回到自己房间,他拿出书本,深吸一口气开始温习功课。
明天就是四模,高考前最后一次考试,我得考好。
大家都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不能失败。
我现在要平静下来,平静下来。
夜色一点点变深,这个不平静的傍晚就这么过去。
但天夜里,关小雨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进了高考考场,拿到卷子之后竟然一个字也看不懂,一道题也做不出来……
啊,他大汗淋漓地从床上做起来,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怎么会这样,我以前可是从来不在乎成绩的。
作为一个学渣,考不好不是很正常吗?
成绩对我来说不是毫无意义吗,但我为什么又这么在乎?
关小雨感觉很奇怪,他也预感到,将来这个噩梦或许会伴随自己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