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灾害保险指南无弹窗 第305章 输血治疗
云雀被水滴声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绵绵的病床上。天花板上全是新抹上去的石灰,墙上的裂痕依稀可见。她认得裂痕的图案,这里是黑衣厅的血疗室。
在她昏迷期间,有人处理了她身上的两道伤口,而且还消解了阻凝剂。虽然现在还是有点头晕,但她知道自己会没事的。
在病房的另一侧,有个身穿白衣的人正在摆弄桌上的瓶子。云雀认识血疗室的每一位药剂师,但眼前这个背影并不是其中之一。
“喂!”她朝那个专注的背影喊了一声。
听到她的呼唤,药剂师迅速转过身。他是个头发乱糟糟的年轻男人,看上去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他的胸前没有银羽项链,说明还没成为正式猎巫人。
他快步走到云雀的病床前,激动地搓了搓双手——很明显,这是某种习惯性的强迫行为。
“你醒了,女士!我为你输了点柔性血,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恢复意识。这可真是不同寻常,最好立刻把它记录下来……对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有些人在输血之后会口渴,你想不想喝点什么?”
云雀皱了皱眉。她讨厌讲话唠叨的男人。
“你是谁?”
“啊,真抱歉,我差点给忘了,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药剂师咧嘴一笑。他的笑容有些神经质。“我叫灰椋,上上周才加入黑衣厅的新人。我必须向你坦白,云雀女士,你是我最最崇拜的猎巫人。哈,真不敢相信,我真的在和你说话吗?哦,你知道吗?刚来黑衣厅的时候,他们都说你在一场意外中殉职了。这个消息差点要了我的命——我的意思是,当时我特别难过——你能想象吗?”
云雀沉默地瞪着他看了好久,最后冷冰冰地问:“你在黑塔里也这么唠叨吗?”
他楞了一下,接着尴尬地笑了笑。“哈哈……抱歉,女士。”
她摸了摸缠着绷带的腰部,“是你帮我处理伤口的?”
“呃,是的……我是说,是的,女士。”
“处理得不错,算是超出了我对你的预期。但如果你以后打算在血疗室工作,最好学会控制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呃,当然,女士。”
“我昏迷了多久?”
“从你被送来到现在,刚好三个小时。现在是下午一点差一刻,刚刚过了午餐时间,所以我就……”看到云雀的眼神,灰椋识趣地闭上了嘴。
三个小时不算太久,应该没耽误什么重要的事。至少暂时还没有。
“刺客的尸体呢?”她问,“应该也被送回来了吧?”
“已经送去实验室了,渡鸦先生正在解剖……”
“什么?”云雀揉了揉太阳穴,“见鬼,这是谁下的命令?”
“是那个脾气很暴躁的老夫人。”灰椋紧张地说。
云雀很少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这次却是个不幸的例外。真不该邀请雪鸮回黑衣厅主持大局,“独断专行”这个词简直就是为她而生的。
她一把掀开身上的毛毯——灰椋尴尬地别过头去——接着爬下床,捡起床头柜上的马裤和皮甲。由于失血过多,她的手指变得笨拙了许多,连系扣子都很吃力。
“看来只输血还不够,”她说,“我得服用一些治疗剂。”
“……当然,女士。”灰椋盯着旁边的窗子说。
云雀很快穿好了靴子,“别扭扭捏捏的了,小子,莫非你刚刚是闭着眼睛给我包扎的?”
他尴尬地大声咳嗽起来。
看来他还是能管住嘴的嘛,云雀心想。“好了,我需要一些治疗剂的原液,过会儿回来取。黑塔现在还教这个吧?”
“……是的,女士。”
“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虽然比对方矮了一个头,云雀还是拍了拍灰椋的肩膀,“欢迎加入黑衣厅。”
她留下一脸茫然的药剂师,快步走出了血疗室。
帕维尔·塞杜就坐在门外走廊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本没有封面的书。听到云雀开门的声音,他立刻抬起视线。
“所有猎巫人都是像你一样的怪物吗?”
“所有贵族的次子都像你这么无礼吗?”云雀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还是说你的教养和礼貌都丢在上城区了?”
“……抱歉,我没有恶意。”他耸耸肩,“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要是换成一般人,现在多半已经见到摄魂女神了。”
“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个虔诚之人。”
“我母亲是个虔诚之人,所以我和我哥哥都会背诵至善圣经。相信我,这是个令人痛心的悲剧。”他轻叹一声,接着合上手里的书,“你的脸色看上去还是不太好,也许现在下床不是个好主意。”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云雀冷冷地说,“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最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处境。黑衣厅通常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哪怕你是伯爵的儿子——更何况你父亲还是个回不去领地的伯爵。”
“哦,帮帮忙,能不能别再提我父亲了?而且要是你没在危言耸听,那我把你带回黑衣厅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他抬起眉毛,“你就一点表示也没有吗?”
云雀沉默半晌,最后移开了视线。“谢谢。”
帕维尔哑然失笑,显然没料到云雀居然真的会道谢。
由于火印城的贵族在平时也能见到猎巫人,所以不像平民那样心怀恐惧。但他们对猎巫人也有一些刻板印象——其中之一就是冷漠无情。
“怎么?真向你道谢,又不敢相信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帕维尔用力揉了揉头发,“见鬼,你根本不用向我道谢的……要是我没有抛下你独自逃跑,你也不会伤成这样。”
云雀叹了口气,“不得不说,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喜欢自责的贵族呢。你该不会是个私生子吧?”
他悲哀地笑了笑,“每次和父亲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我也会有类似的疑问。”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