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游戏过于真实了无弹窗 316:暴乱(+2)
夜色逐渐褪去,晨光熹微。层层白云中逐渐透露出五彩的霞光,晕染开来,一丝光线从层层叠叠的树叶夹缝间射向大地,同时也照亮了挂在树上的那位女子。
慕酒酒感受着周围温暖的日光,有些费力地撩起眼皮。
我的天,这是哪?
入目可见的是大片大片的树木,在她的印象里似乎只有迁藤界有这么多的绿意,可是这地方她没来过。
她有点想起身,却觉得腰有些疼,撩起衣裙偷偷看了一眼,发现全部是一些擦伤,跟白皙的肌肤对比有一种惊心之感。
这妖界圣器虽然可以在这片大陆内传送,但感觉性能似乎不怎样,之前一道白光闪过之后,她突然感觉自己陷入了灰白的混沌之中。
那种感觉很奇异,就像你知道自己在一个空间,想睁开眼可却无法,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轻飘起,像是小舟在江海之上漂移,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
后来实在是撑不下去,于是便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一身伤,挂在一颗树上。
太难了!
慕酒酒心想,还好她体内有灵力,再加上之前把身体素质也提高了,不然这样一折腾估计命也去了大半条。
前方似乎是一个城镇,先过去问问这里究竟是哪儿吧,现在即使是御剑而行也找不到方向,而且身上实在是疼。
她心中打定主意,只要不是特殊情况,还是尽量少用这圣器。
清风袭来,周围是摇动的灵花灵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慕酒酒竟然在其间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竟然有点像是……
血腥味!
她心中生出一丝警惕之色,朝周围细细望去,前方的一片田野里,隐约显现出几个人的衣袍。
慕酒酒迈着步伐缓缓接近,同时也感觉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甚至还带着一股腐烂的气息。
不会是这堆人被人暗杀,放在这里,尸体发臭了吧?
可等她走近的时候,心中便打消了这种想法,因为眼前的人虽然穿着衣服,脸上的神情却无比狰狞,他们的眼珠微微外凸,嘴唇呈现不正常的青黑色,甚至一些张开的嘴中可见刀锋般的獠牙。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中毒了?可是中毒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吧,这连外形都改观了。
难道是灵兽成精?慕酒酒开始胡思乱想。
此时耳边出现细微的“哼哼”声,慕酒酒就发现旁边的一人胸膛开始微微起伏,看起来这人没有死透。她正想将这人扶起,救下他时,却见这人豁然张开了双眼!
这段时间养成的的警惕让她立即后退一步,随即她便发现这人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没有任何的亮光在里面,这双眼睛让人觉得有些恐怖。
“救……救我……”
那人断断续续的说道,伸出了一只骨瘦如柴的手,似乎想要抓住慕酒酒。与此同时他的眼里也闪过一丝水光,看起来似乎在哭。
任何人看到这一幕,心中都会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慕酒酒忍下心底那份不适的感觉,微微上前一步。
她扶住他,问道:“这位兄弟,你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变成这样,能不能跟我多说一些。”
“我……遇到……然后被——啊!”
这人突然尖叫一声,那声音极为凄厉,不远处的树林,几只鸟被惊起飞向天际,眼前这人突然开始颤抖起来。
慕酒酒这才发现,他身上有一些被撕咬的痕迹,鲜血正源源不断的渗出。
“这位哥们儿,你还好吗?”由于他整个人低着头,头发又凌乱,这让慕酒酒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听见一点细碎的声音,有点像磨牙,随即便看见那人霍然抬头,冲他一笑。
这个笑容看的慕酒酒毛骨悚然,对方的嘴角竟然裂到耳根,里面的牙齿非常尖锐,看起来就像鲨鱼一般。
这不是恐怖片里的镜头吗?
大白天的,闹鬼啊!
这人用他骨瘦如柴,可却蕴含着巨大力量的手突然抓住慕酒酒,接着便把她的手臂往嘴边一扯,下一秒便想要咬下去!
慕酒酒豁然后退,一道灵力屏障便向对方击去!那道力量穿破了对方的血肉,他尖叫一声,立即又向她扑来——
这人的速度比普通人快许多,而且身子虽然瘦弱,力量却如同高阶灵兽。
慕酒酒一开始还想着劈晕对方,后来发现实在无法,只好召唤出了风云幽梦,狠心的闭上眼,一剑向他刺去!
“噗——”
腥臭的鲜血喷射出来,慕酒酒立即跃起躲避,可是身上也不免沾上一些,这人浑身倒在泥土之间,抽搐了一会儿,不动了。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敢放松警惕,等到过了好久,确信这人已经死去,这才上前。
暗红色的血液从他伤口中流出,向身下的土地蜿蜒而去。慕酒酒心中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虽然说这人情况特殊,或许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可是他刚刚才跟自己说话,转念之间便发生了这样的情况,这真是有些……
也不知他们之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
眼前,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其间云雾环绕,时而响过飞鸟的啼鸣。
越剑宗便伫立在这山峰之间,当初毒雾沼泽一事,让他们损失了大量的宗门弟子,好在越剑宗在迁藤界还享有名气,不断的有新的弟子涌入。
此时,训练场上一众弟子正在练剑,他们的动作整齐一致,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带着坚毅之色,隐约可见以后的风采。
过了会儿,例行的训练结束。
众人呼出一口气,开始与周围的伙伴交谈。
“哎,你听说了吗,最迁藤界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不断的有人莫名暴毙。”
“而且据说那些死去的人,模样都特别可怕,那眼睛有铜铃那么大,牙齿就像利刃一般,三头六臂,而且还会咬人。”
“这不就变成怪物了吗,这些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跟你说,千万不要被它们咬到,一但咬到以后,一开始会看起来毫无异常,接着便会头晕腹泻,慢慢的就会失去神智,变成了那种可怕的样子……”
“天啦,那以后岂不是——”
“别慌,据说避雪谷的谷主,正在研究针对这种怪物,以及把人恢复正常的药剂,对方医术高明,我相信不久以后便能成功。”
“我也真希望,不过最近我们还是别出越剑宗了。”
“也不知道大师兄什么时候出关,好想再看他演示一遍剑法……”
“应该快了吧,我听说就是这几日。”
……
苍穹中风云变幻,高耸的一座山巅上立着一人。
对方一身青色衣袍,正在练剑,他的姿态潇洒流畅。他的长剑所指向之处,一颗巨大的岩石瞬间爆炸,尘埃弥漫在空气中。
这人正是段千晓。
自从当初师兄程晏死去之后,他便成为了这越剑宗的大师兄。几个月前慕酒酒突然消失,闻渊也不知哪儿得来的消息,说她在妖界。他本想跟随着一同前往,奈何宗门却临时有任务,脱不开身。
这段时间他闭关了几个月,剑法功力又有精进,如今他身上一下子肩负了责任,很多事情便不能像当初那样散漫随意了。
他微微放空思绪,忍不住想起了当初和慕酒酒他们在一起的时光,眼里出现了怀念的神色。
“这两人也不传个信,让人好是担心。”
他在迎面而来的风中轻轻开口。
……
清风吹拂。
慕酒酒走在绿荫里,瞧着远处似乎是一处村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的影响,她总觉得眼前的村庄死气沉沉的,她摇摇头把这个想法抛下,心底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缓缓靠近。
等到接近,她发现好像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
只是敲门的时候,却发现这里面的人似乎都不在。
奇怪了,大白天的,这些人呢,都出去了么?
就在此时,她听到了碰撞的声音,她微微皱起眉,看着前方的那座屋子。
里面没人,虽然不打招呼直接闯入别人的房间不礼貌,但是她心中总是有一种异样的感受,总感觉里面似乎发生了什么,这让她不由自主的向前。
耳边是有节律的碰撞声。
偌大的房间内,东西摆放很是凌乱,地面隐隐有血迹,甚至慕酒酒就还在地上看到断臂,零碎的血肉。
就在她打算进入一个房间时,几个人影豁然出现在眼前,瞬间扑向她——
这群人跟刚刚那个人很像,嘴唇青紫,长满獠牙,只是他们除了身体素质提高外,竟然还可以使用灵力。
莹白色的光芒亮起,慕酒酒瞬间出剑,鲜血洒了一地。
震耳欲聋的声音过后,那群人终于不动了。
眼下周围的一切都解决,可是慕酒酒却还是觉得她忽略了什么。
此时耳边出现细微的撞击声,她立即把目光锁定到了房间里的箱子。
箱子里难道还有怪物?
她退后一步,正准备使出灵力,却发现那撞击声中还夹杂着隐约的啜泣声。
咦?
“里面有人吗?”她问。
哭泣声停了一会儿,接着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你是谁?”
“路过的。”慕酒酒言简意赅,“你能出来说话吗?”
“我出不去……”那声音很是干涩,听起来像是许久没有饮用过水一般,音量小的跟奶猫叫似的。
慕酒酒围着那柜子转了一圈,才发现原来这东西被上了锁,她直接一道灵力激射过去,那缩瞬间分成两半。
接着,箱子的顶部被掀开,一个纤细的小女孩抬起头来。她的身体看起来很羸弱,皮肤苍白,嘴唇没有血色,生得眉清目秀。
“你还好吗?”
慕酒酒看着那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想了会儿,拿出储物环中的水囊递给她。
女孩看起来很是警惕,并没有接过,慕酒酒蹲下身来,平视对方的眼神,轻轻道:“放心吧,我不是坏人,他们已经死掉了。”
“……谢谢你。”女孩哽咽了一句,犹豫片刻接过她手中的水,仰头喝下。
她喝得有些急,水将衣袍打湿,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狼狈。
“还要吃的吗?”慕酒酒又问。
对方疯狂点头,于是慕酒酒从储物环里拿出来一个大饼,这东西是之前她在妖界里看到,随意买下的。当地人把这种饼子做的很特别大,口感不算很好,但是能存放比较长的时间。
女孩立即狼吞虎咽起来,看得出来她似乎很久没吃东西了,可许久未进食的胃突然有些不适应,她又俯身吐了起来。
慕酒酒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眼底怜惜,轻拍她的后背。
“你为什么被关在里面?”
“我是被哥哥关在里面的。”
女孩的瞳孔微缩,似乎又想起那天的一幕。
那是一个晚上,本来大家聊过天之后都要早早睡下了,母亲告诉她,明早去城镇里跟她买她喜欢的吃食。她的父母感情很好,还有一个哥哥,哥哥略懂灵力,能够徒手砍掉木材,这在她看来特别厉害。
后来不知为何,便响起了敲门声,或许说是敲门声并不准确,那分明是一种撞击的声音。母亲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去开了门。可就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个嘴角长满獠牙的人突然扑向母亲——
她永远记得那一幕,上一秒还鲜活的母亲,瞬间被那獠牙咬断脖子,接着便倒地,抽搐片刻,不动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尖叫了一声,父亲拿起旁边的锄头往对方砸去,并叫他们兄妹俩快跑。
可此时,外面都是数不清的人,哥哥只好带着她往楼上跑去。周围没有什么能藏身的地方,哥哥听着下面父亲的惨叫,于是打开箱子,让她钻进去。
箱子很小,只装得下她一个人,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摇摇头表示不愿意,哥哥很温柔的蹲在她身前,叫她听话。
最终她还是妥协了。
这些东西似乎还带着神智,她听着有人上楼的声音,接着是敲打之声。有人好像站自己的箱子前乱砍,耳边不停的发出“砰砰”的声音,好在哥哥走之前上了锁,这箱子还算结实,才没有出事。
接着,她隐约听见尖叫声,痛呼声,倒地声。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缓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