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爱杀无弹窗 190、镇妖灵,渡仙灵
白泽本带着斗笠一直垂首端坐,随他暴喝一声,左手握竿未动,右手中多了一支判官笔,点向我面门。距离明明尚远,而那判官笔突然暴涨二尺有余,笔尖直取我眉心印堂。
我正坐在白泽身旁收针,抬首之时,斜刺里斐罗人影已闪至,冰魄剑挥出待要格挡,我却施劲力拂袖阻了斐罗的出击,不闪不躲挺身迎向白泽的判官笔。
我赌他的不忍,自毕方的讲述中,他是心有大义的无我之人。
刚刚我救了他,即便不是他所期望,身为昆仑七圣最德高望重那位,又怎会真的下此狠手,除非他不是毕方口中的他。
斐罗一击未中,已猜到我想法,回首面色惨白地盯着我们。
运气不错,白泽发现我与常人反应有异,危急之时偏自送上门,意料之外猛地抬头向我,同时忙不迭地撤手,探出的判官笔瞬间缩回。
而他头上斗笠登时仰回身后,露出了一张令人惊悚的面孔。
我行医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一半脸苍老如入土枯骨,一半脸光滑如出生婴孩,唯有一双眼睛尚清澈明净,有着曾经君子美无度的本色。
见我直直盯着他的脸,白泽旋即翻手重新戴上斗笠,重新垂首。
而如我所料不错,他的面目全非绝非一日之寒,该与那太极渚黑白两股气息的常年侵蚀有着莫大的关系,看似中毒已深。
医者仁心,担心他命不久矣,我本能地伸手向他脉门。白泽盘膝姿势未变,上升至离地三寸,平平向后退出三尺重新落下。
“白泽君,我并无恶意,实在见你病……,你需要尽快医治。”我平静地规劝于他。
“我病入膏肓,自己心中清楚,不需要你自作聪明,多管闲事。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去,不要逼我再出手,再一次绝不容情。”白泽显是对不速之客的我们厌恶至极,再也不想多说一个字。
唉,偏桃子我不是被吓大的,我冲他吐吐舌头,起身走向黑潭一侧,打算仔细瞧瞧为何是这般浊气升腾。
不想刚至近前,黑潭中诡异地卷起一股龙吸水似的水流向我袭来,我立时被那巨大的吸力吸向潭中。
“斐罗!”我惊呼声中,斐罗飞身而至一把拽住我的脚踝,有了被壁画卷入那次,我俩都心有余悸。
然而黑潭的吸力过大,饶是他用了千斤坠定住自身,仍是带地连同他一起向前又移了尺余,几近一起坠潭。
我本想运力使出拈花三式的惹花式回击,无奈在这黑流面前如何挣扎,灵力也全然使不出来。
不知是否我幻听,明明周边见不到其它人,我却好像听到了黑潭中传来成千上万的哭嚎之声,终于相信白泽所言非虚,此处不宜久留。
千钧一发之际,白泽判官笔暴涨数尺,狠狠击向袭来的黑色龙吸水,受此鞭挞,它的气焰一窒,退避之间,判官笔跟着打横而至我腰腹之间,被白泽用力一挑一甩,我和斐罗双双向后摔落。
“你没事吧?”翻身而起后我二人异口同声,均自摇头后,我又看向白泽,他嘴角尚有一丝黑色残血,未能来得及擦拭干净,他的内伤无疑雪上加霜了。
我隐隐想到了,这黑色潭水之内似有万千妖灵,不敢再贸然行动,我持了殷桃镜对准了黑潭,果然,形态各异的各种妖灵显现镜中,张牙舞爪凶相毕露,我不是幻听,刚刚是它们饥虎扑食地嘶吼哀嚎,诉说着成千上万年的怨念。白泽常年于此,是在震慑它们,想想便后怕,若不是他及时出手,我和斐罗早已被吞噬在黑流之中。
白潭之中又是什么?我调整殷桃镜至白潭处,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白潭之中竟也是无数的亡灵,不过是仙界之灵,也所以聚拢在白潭上方的是祥和之气。
我和斐罗重回白泽身边,我抱拳道,“白泽君,大恩不言谢。请容许小女把脉医治,不是为报恩,而是白泽君既有重任在身,更当爱惜自己,不然你身归混沌后,又有谁能代你震慑太极渚的万千妖灵以及渡化仙灵。”
白泽仍旧不为所动,一副入定的样子。
“恕我放肆,大胆猜测,白泽君不让我医治,实乃一心求死。”我朗声道。
白泽斗笠微动,却未作声。
斐罗睨我,似在疑我用激将法。
“九宫八卦阵、天罡地煞阵,阵法表面是为拦截外人入侵,更是不想有人打扰了你的求死之路。
关于死法还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不是灯枯油尽的自然衰亡,而是一种明面之上经年累月的舍身成仁,实际却是日以继夜地自甘折磨。
至于一个得到神仙会有此盘算,原因莫过于心中有愧,盼能赎罪。”
我一番话说得氛围更加凝结,白泽依旧端坐混丝未动,但握竿的手却青筋尽现。
斐罗侧耳倾听,我如此凝重的话语让他眼中一丝疑惑,似在玩味。
“说到这里,我想起幼时的一段经历,我曾养了一对白兔和一只大黑猫,白兔浑身雪白,软萌无比,招人喜爱。黑猫两只眼睛是绿色的,耳朵尖尖,龇牙的时候看起来很凶恶。
白兔长大之后生了两只小兔,我当时可开心了,突然有一天,两只刚出生的小兔却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家人觉得一定是被黑猫吃了,因为从白兔带回来的时候,黑猫曾虎视眈眈,自然就成了一个潜在的威胁,所以当小兔不见的时候,他们皆都怀疑到黑猫头上。
不知白泽君怎么看?白泽君是七圣里的智者,是审判一样的存在,自当会有高见。”
我本未期待他会应我,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白泽却忽得一口黑血吐出,随手以衣袖擦拭了一下,摘下斗笠放置一旁,面对我强自镇定道,“你是谁?从哪里来?那些陈年往事本不会有人再提起,除了他。是他这么对你说的?”
“我叫桃子,是,我自毕方神尊处听到了些故事,但未想到的是,即便当年你那样对他,他心中对你从未生怨,认为你是为人所误导。
他口中提到的白泽君,不求名利,没有物欲,除了修道,便是心系天下众生,拯救万民于水火。
至于刚才所述,也纯属妄断,即便不幸被我言中,桃子也相信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当日所为必有不得已的理由。
哪怕是神尊因此身陷地宫十万年,白泽君于太极渚的年份恐也不少于此。该还的皆已偿还,只盼能打开心结,让我为你施治。人要向前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