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兰末传无弹窗 第110章:比武招亲
“因为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她意味深长的留下这句话,不再解释。她不需要向他解释太多,也不想和他解释太多。
姜宁,闻,是他;变了名,转了性,还是他;从前,现在,都是他。
她一直记得在山洞门口留下黑影的姜宁,也明白了初次见到高台之上那个英挺身姿的怦然心动。
她曾以为这辈子会孤独终老。可是遇到了他,就无法再忍受。
姜宁,是她溺水时的救命稻草,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她拨开重重迷雾,披荆斩棘,翻山越岭,才见到闻。
必然珍惜。
苏青时淡声道:“闻,你若不愿和我成亲,我不会强求你。”
闻栖辞皱眉,“真的?”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
闻栖辞挽起她的手,轻声道,“我们先祖曾说,闻氏子孙不得和第一个女人成亲,否则无法厮守到老。”
苏青时反握住他的手,“曾经有个算命先生替我算了一卦,说我才能卓越,眼光挑剔,此生不会有所爱之人。事实证明,预言都是假的。你若想图心安,我们立刻算一卦,问问你先祖的意思。”
闻栖辞嘴角抽了几下,讪讪抽回手。
苏青时取出三枚铜板,极其认真道:“闻氏先祖在上,晚辈苏青时,欲与尊上第十三代嫡子闻共结连理,若先祖批允,祈望抛出三枚正面。”
“等等!”苏青时如此认真严肃,这要真抛出三个正面怎么办,他必须得说明白。
苏青时截住他的话,“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如今我只是祈求先祖之意,先征得长辈意愿,以后来日方长。”
话罢,她抛起三枚铜板。
闻栖辞的心拔了起来。
铜板落在桌上,旋转不停。
落下一个,正面。
第二个,正面。
第三个,啪。
她盖住最后那枚铜板,掀开一条缝看了一眼,笑起来。
闻栖辞盯着她的笑容,牵了牵嘴角。
“别磨叽了,成就成呗。”他大大方方道,“可是你还没有说,到底喜欢我什么?”
她将三枚铜板放进了怀里,眼露笑意道:“喜欢你……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任性妄为,记性不好,性子很冲,还没我聪明。”
仿佛听到对方磨牙切齿的声音,苏青时不厚道的笑出声,“最重要的是,这些明明与我无关,可是我总是忍不住提起,忍不住和你作对。”
闻栖辞气愤地挽起袖子,“铜板拿来。让你看看我的真才实学,省的你一天到晚说我不务正业。”
“哦?”她取出三枚铜板。
闻栖辞接过,问道:“说,想卜什么?”
“算一算,你什么时候会喜欢我。”
“……这个不用算了。”
苏青时愣了一下,“不用算是因为没可能还是……”
闻栖辞无言:“你这不是摆明了在问我吗?需要算?”
她迟疑了一会,又道:“那,算一算我们此行去戎国,是凶是吉。”
闻栖辞点了点头,抛出铜板。
铜板落桌有声,其中一块像车轮一样滚了一会,在桌沿边缘倒下。
闻栖辞屏息细看,面露忧虑。
“大吉。”
苏青时问:“既是大吉,为何皱眉?”
“大吉之中往往夹有大凶之兆。”
……
苏府大厅,苏母神色忧思,反复问苏青时,“现在就要走?不能成了亲再走?”
“来日方长,了却姜宁的心愿,再成婚不迟。娘,你就别挽留了。”
“你这孩子,唉。”苏母多次劝说无用,只能作罢。
苏青时告别母亲,来到后山,闻栖辞正在高台之上操练尸怪,见她来,跳下了高台。
“闻,我们这次离开,尸怪必然要随行,你准备怎么办?”
闻栖辞道:“不怕,我已教会它们乔装之法。它们若要尾随,自挑偏僻无人之处跟来。”
苏青时点了点头。
两人辞别郭奎、洛宁香,即日启程,前往戎国。
一想到将要见到多时不见的沃沃,闻栖辞有些局促。
央兰被赤清国吞并,戎国虽有相助之意,却因苏青时在其中周旋,央兰不战而败,被好战的戎国视为耻辱。不知道沃沃在戎国过的怎么样,那丫头争强好胜,喜好舞刀弄枪,直来直去,太容易得罪人了。
行不过五日,便到戎国国境之内。
苏青时换上一身男装,发冠高束,英秀的眉毛、秀挺的鼻梁,冷艳的五官神色衬得她英姿飒爽,身材朔长的优势再配上纯正的男儿音色,活脱脱一个俏儿郎,不疑有他。
闻栖辞看了,不住摇头,“你怎么生的女儿身,真是可惜了。”他眉头一动,又道,“不过也好,省的这世上多了一个差点赶上我迷人英姿的男人。”
苏青时:……
闻栖辞摸摸脸上的胡子,唉了声,“以前游历诸国,传术论道,太多了认得我这张脸,否则我也不会把这张帅气迷人的俊脸掩饰起来。啧!”
苏青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表侄子,快,叫声大表叔来听听。”
“……闻,你为何如此钟爱中年大叔装扮?”
将头发甩回身后,闻栖辞笑吟吟道:“男人四十一枝花,中年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魅力无限的时候,你不觉得现在的我非常有成熟魅力么?”
苏青时抿了抿唇,挽起他几缕披散的发丝,道:“所以说,你四十岁还未成婚?”
成婚之人,无论男女必然绾发。
闻栖辞沉默了会,一甩头抽回发丝,道:“黄金单身汉怎么了,我心向佛,不染红尘。”
苏青时点头,“好罢。你开心就好。”
戎国崇尚武力,即便是距离皇城偏远的镇上,也处处可见斗武擂台。
擂台有大有小,繁简不一,男女皆可参赛,以武力定好坏。
中心地段围了一群百姓,不时传来喝彩唏嘘之声,场面热闹是其他擂台不可比的,想必精彩非凡。
闻栖辞听得来劲了,“我们去看看吧。”
苏青时自然顺他的意,二人挤进人群,挤到内围。
其中擂台大而豪华,不像寻常人家随意搭制的。
台上一黑一蓝正激烈比斗,不过十几个回合,蓝衣男子摔地惨败,灰头土脸的下了台。
与之对武的是一名黑衣劲装的女子,不施脂粉,天生丽质,她俯瞰众人,恣意高傲,宛若尊贵的孔雀,目空一切。
“阿潭郡主不愧是镇国侯的后代,这身手无人能及阿!”
“都已经败退七个了,谁能打的过她呀!”
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闻栖辞听了,暗暗思酌,原来这就是戎国的傲雪铁花,镇国侯之女阿潭宛若。他早前到戎国交流时就曾听闻,是个武功十分厉害的女子。
那郡主环顾人群,眉头紧蹙,似乎没有在围观的人群里找到令自己满意的。
忽然,她眼底一亮,勾唇一笑,“你,上来和我打。”
她指的不是别人,就是闻栖辞……身旁的苏青时。
闻栖辞用肩膀碰了她一下,“叫你呢。”
“我知道。”苏青时站着没动。
闻栖辞怂恿道:“我常听人说,你的武功很厉害,却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过。你和她比试一下呗。”
“你真想看?”
“当然。”
她本不想太出风头,怕耽误时辰,但既然是闻想看,露一手也无妨。何况,她正有些看不顺眼那郡主目中无人的模样。
踩在擂台之上,突然有点理解那郡主俯瞰众生的原因。
密密麻麻的人头,无数双崇敬仰望的眼神,无关身份,无关性别,就像敬仰神明一般。最重要的是,那无数双目光中,有闻。
他蠢蠢欲动,憧憬而期待地看着她。
苏青时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阿潭宛若近距离打量她一番,俏脸笑容似花。
擂台主位之上,镇国侯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阿潭宛若指着身后几排兵器架,“请选择你的兵器。”
苏青时取了一把长枪。
郡主的表情变得十分有趣。
她以为这位俊俏小哥会选择最适合耍帅的长剑来展示自己的飒爽英姿,想不到他竟然选择了最难掌控的长枪。
十八般武艺,她无一不精,也便放了剑,取出一把长枪。
“承让。”
阿潭宛若哼声笑道:“拿出你的真才实学来吧,别让我失望。”
话音刚落,苏青时便率起攻来,势如破竹。
咦,还以为他会向先前那几名男子一样讲点绅士之风,让她先出手呢。
阿潭宛若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她将对方的攻势破绽看得一清二楚,暗暗叹了口气,本以为这人能对得起他的俊脸,好歹有点拿的出手的本事呀。
正待接下那破绽百出的一枪,不料苏青时咻然转变攻势,改上三路至攻下三路,疾变难防,好在她实战经验丰富,虽然心惊了一下,依然很迅速的反应过来。
不料!对方乃醉翁之意,故弄玄虚,其实意不在此,趁她守住下盘之时,苏青时纵身一跃,落在她身后。
暗叫不妙,正要反身防守,铜锣已敲响。
阿潭宛若往后看去,对方的长枪已指向她的脖颈,避无可避。
“好!”
人群唏嘘一片,虽然暗暗称妙,却无人敢大声喝彩,阿潭宛若望向人群中唯一的喝彩之人,皱了皱眉头。
“是我轻敌了,再来!”
苏青时正受用某人的称赞,心情大好,便换了兵器,再与她斗。
这次,换的是一把匕首。
阿潭宛若也取了一把匕首。
苏青时好言劝道:“郡主可用自己擅长的兵器。”
“本郡主所有兵器样样精通,何须你多言,少废话,看招!”
她占了先机,抢先攻来。
苏青时却站着,纹丝不动,就连出手阻挡的姿势都未曾起势。
吃了上一次的亏,阿潭宛若自然不会单纯以为她就这么乖乖站着被她打,也学个‘临阵变法’,旋身一个惊雷霹雳腿!
闻栖辞暗暗心惊,这郡主原来也是个蹴鞠高手。
那个惊雷旋身姿势优美,攻势凌厉,夹着风和尘。
苏青时依然未起攻势,所有人都以为她被震傻了,就在那毫厘之间,瞬间!她后滑半寸,又极其迅速旋至阿潭宛若身后。
她正是看中这一脚被阿潭宛若惯以全部力量,要的就是对方无法收回,被惯性控制的瞬间,将她制服!
咚铜锣敲响。
“好!!”
人群中有不少人喝出了声,又赶忙压了下去。唯有一人奋力鼓掌,眉飞色舞,众人都看向他,闻栖辞浑然不觉,紧紧盯着苏青时。
阿潭宛若咬住下唇,恨声道:“你耍空诈,我不服,再来!”
对上闻栖辞期待的眼神,苏青时无奈摇了摇头,取了一把长剑。
阿潭宛若冷笑,取出自己最擅长的剑。这回,她可要这人好看。
“你与我真枪实战,不要耍那些阴谋诡计,虚虚实实。若还能赢我,我便服你!”
苏青时负剑而立,目光落在人群之中,却不见了闻栖辞,正疑惑间,阿潭郡主已攻势而来。
她惊险的挡下这一剑,后退了两步。
阿潭宛若勾唇一下,眼中重现出高傲的神色。
她摆剑如魅影,横将而来。
苏青时急速旋身,躲了过去,因要速战速决,便挑对方短处急刺而去。
阿潭宛若的剑法的确高超,十几回合还未分出胜负。
苏青时频频望向人群,不见闻,心烦意乱,却又脱身不得。烦躁之下,顾不得分寸,直指要害攻之去。
剑破星晓,气势凛然!
阿潭宛若心底大惊!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保留了实力,杀她个措手不及,她有些愤怒,心乱则法乱,仓促之间跌下了擂台。
她的一世英名啊!
阿潭宛若心中哭嚎,已经咬牙做好坠地的准备,忽被人拽了一把,从空中落下,安稳无事。
苏青时赔礼道歉:“冒犯了。”
阿潭宛若小脸一红,跑回父亲身旁。
“好!好!”镇国侯满意的直点头,“快请大表叔。”
擂台坐席上,闻栖辞对她尬笑了几声。
原来镇国侯见围观众人里闻栖辞喝彩不已,心中便有度量,命人请来闻栖辞,对方果然和女儿看上的男子有关系,便留在了贵宾坐席。
阿潭宛若在镇国侯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镇国侯大笑,“好,都依你,都依你。”又看向闻栖辞,“大表叔,此事就这么定了,你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闻栖辞不失礼貌的回道:“那什么,其实,我这侄儿他已有婚约。恐难从命。”
镇国侯一听便竖了眉毛,“既有婚约,为何还来参加我女儿的比武招亲?众目睽睽之下,我女儿败给了他,他若不娶,让外人怎么想?让我女儿如何自处?况且,既是婚约,便还未生效,就辞了那边婚约,来娶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