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北地无弹窗 第三百四十九章 撕裂
守门的宫人急急跑了出来,对九皇子冉烨躬身道:“九皇子殿下,我们太子身子不适,已歇息了,还望您在皇上面前,斡旋几句。”风阵阵,九皇子冉烨依稀听到,宫内的古琴声声。
他眉头微蹙,有些疑惑的道:“我大哥不是正在弹琴吗?”
“……”
宫人面露尴尬,他可是瞧见了太子殿中,此刻那杂乱的模样,于是摇了摇头说:“九皇子殿下,您怕是听错了,应是别个宫里的琴声,随风飘来吧,我们太子确已睡下了。”
九皇子冉烨虽心中生疑,可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他虽不知大哥为何中途离席,但想来他一定会有他的道理。
而且无论何时,大哥都能做出最好的抉择,想到如此,他的脚步便轻盈了几份。
自己帮不上大哥什么,也只能在父皇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免得他迁怒于大哥就是了……
守门的宫人,送走了九皇子冉烨,见天色已晚,心想今儿个总算,没生出什么事端来。
可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就见郑皇后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哎,这注定是个不眠的夜啊。
宫人提着胆子,迎上郑皇后,“皇后娘娘金安。”
“太子呢?”皇后甩了衣袖怒道。
“太子殿下已睡了。”宫人讨好着答道。
“睡了?”郑皇后却没有回去的意思,径直向前。
宫人为难的拦在郑皇后面前,头垂的低低的,柔声道:“太子殿下染了风寒,这会儿是真的已经睡了。”
话说完半响,也不见郑皇后回答,微微抬起头,见郑皇后那犀利的目光,正望着自己。于是心中一抖,立刻向边上靠了靠,让出路给郑皇后。
郑皇后一进东盛和宫,就见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侍卫和侍女。
“皇后娘娘金安。”她们见到郑皇后到来,纷纷驻足,躬身向郑皇后问好。
郑皇后心中觉得诧异,太子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她快步走到宫门口,用力一推打开宫门。
太子房中已被收拾的整齐,只是几乎没有了什么物价。太子廷宣正坐在桌案前,低低抚琴,看不出半点儿生病的模样。
“你今日为何中途离席?”郑皇后不冷不热的询问道。
太子廷宣微微扬了扬头,对守在身后的侍卫说道:“去把那守门的宫人叫来。”
守门的宫人战战兢兢的,来到太子殿内,心想虽不知为何事,反正只要跪就行了。
于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今儿个犯了错呀。”太子廷宣幽幽的说道。
“你竟然没有把我,因患了风寒而中途离席的事儿,向我母后如实禀告。”太子廷宣的脸上,是阴晴不定的恐怖。
“奴才……”宫人微微抬起脸,哀求道:“奴才说了呀,皇后娘娘,您可要给我做个证啊。”
定是被说中了,才扯出个奴才来转移视线,郑皇后正想再发问。
就听太子廷宣怒道:“把这宫人拉出去,杖毙。”
那宫人一听,立刻嚎啕大哭起来,“皇后娘娘,您可要作证啊,我是真的和您说了的。”
郑皇后心中一惊,太子廷宣总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饱受病痛折磨,却从无做过如此荒谬之事。
“你仅仅觉得这宫人办事不利,就叫人拖出去把他杖毙?”郑皇后的脸变了颜色。
太子廷宣坐在桌案前,冷眼的看着郑皇后。
那眼神,郑皇后突然觉得陌生,于是忍住心中的怒气:“这宫人是和我说了,只是我觉得你原本好好的,怎会突生风寒,才来问你的。”
那宫人一边儿听郑皇后的话,一边用力的点着头。
“既然如此,那还是他办事不利,没有和母后解释清楚。”太子廷宣眼色一横,对旁边的侍卫说:“还等什么,拉出去,杖毙!”
郑皇后伸出手,正要阻拦,太子廷宣微微笑道:“母后这会儿来我这儿,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看着宫人,因您而杖毙吗?”
郑皇后心中急切,言语不由重了几分,“廷宣你可是太子,你这是在作何?你怎么变得如此模样?”
“我为何变得如此模样,母后不是比谁都清楚吗?我为何中此香毒,母后又为我成为太子,受了什么样的苦?今日我倒是生了几分兴趣,想一一听来。母后可说与我听啊?”
太子廷宣用力一拨手下的古琴,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啸叫。
“廷宣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用这种语气对母后说话,让母后觉得看不清你。”
“看不清又如何?”太子廷宣轻轻拂琴,“这世间,怕是看不清的事太多了,也不在乎多上这么一件两件。”
郑皇后忽然觉得,此刻的太子廷宣让自己心生恐怖。
“廷宣,你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是不是还在气母后,不肯让你把你生病的事,告诉父皇,所以才这样用此法,来让母后放弃?”
“我为什么要放弃?”太子廷宣冷哼道。
他的眼眸似箭,直盯盯的望着郑皇后道:“这太子之位就是我的,谁想夺也夺不走。我为了它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又为何会把他拱手让人呢?
放心吧,母后。从今往后,我不仅不会让,而且不管是谁打上这王位的主意,我定要他肝肠寸断,粉身碎骨……”
“宣儿,你这是怎么了?”郑皇后情急之下,叫出太子廷宣的乳名。
太子廷宣的身子微微怔了怔。
“母后天色已晚,既然你没有兴趣,给我讲讲那过去的故事,我也不想听了。来人啊,送母后出宫。”太子廷宣眼都未抬,不再看郑皇后一眼。
郑皇后虽心中,有大把的疑问和怨气,可是也自知,此刻不是讨论的时候。于是甩了甩袖子,高傲的走了出去。
临到门口,她忽然一瞥。
门口有一只,黑色的葫芦形状的瓷瓶,瓷瓶上用金色绘制着,繁复的花纹。葫芦顶端,有一个荷花造型的瓷碟。碟中燃着幽幽馨香。
这是恐怕是东盛和宫,这许久以来第一次燃香。
难怪萱儿,如此诡异,难道他又开始用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