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领地无弹窗 第九十七章：王渊的打算
姜公爵从酒醉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清洗了一把脸，换了一身崭新的衣物，然后重新坐在了木桌后面的高背椅上，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常态，脸上的神情很是严肃，目光顾盼之间充满了威严。他将木桌上那份压在书籍下面的文件拿了出来，放在自己的眼前重新阅读了几遍，眉宇间浮现出一丝阴霾，思索了一段时间后，他捏起鹅毛笔在文件的左下角写了几行文字，然后将这份文件保存在了木桌下面的的夹层内。
做完这一切以后，姜公爵走到窗口的位置，目光望着漆黑夜空中的朦胧月色，陷入了沉思。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的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姜公爵的思绪，他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毛，语气不快地说了一声“进来吧”，随后木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紧接着王渊的身影就走了进来，救他一个人，那个一直随他在一起的铠甲男子却罕见的没有出现。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借助木桌上的蜡烛，姜公爵看清楚了来人的身份，他语气平淡地询问了一声对方的来意，随即再次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夜空。
王渊关上身后的房门走到木桌的附近，他看一眼身前的椅子却并没有选择坐下去，他对着姜公爵恭敬的鞠了一躬，语气尊敬地回答道：
“公爵大人，的确是有些事情想和您谈一谈。”
姜公爵头也未回地“嗯”了一声：“什么事？说吧。”
“不知公爵大人在今日上午可曾听到那从远方出来的九道钟声？”
听到王渊的明知故问，姜公爵在心中冷哼了一声，讽刺道：“魔灵公会的黑龙钟一旦响起，整个光辉帝国都能够听到钟声，你觉得我会听不到吗？或者是你觉得我的耳朵有些不好使？”
“不！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王渊讪讪低笑一声，目光望着姜公爵的背影，小心翼翼地接着问道：“那公爵大人可知道那黑龙钟的钟声是为谁而鸣的吗？”
在问出这句话之后，王渊看到姜公爵的身体缓缓地转了过来，那被阴影覆盖的面容以及笼罩在月辉之下的身影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只是望了一眼便将头颅微微地低下，视线集中在了脚尖上。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和我在这里兜圈子！”
姜公爵目光直视着王渊，虽然语气并未显得过分严厉，但却让王渊有种喘不过来气的错觉。
“公爵大人，那我就直说了，您的儿子……”王渊在心中斟酌了一下用词：“不，我是说姜晨小少爷，他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是吗？”姜公爵微微眯起眼睛，在王渊看不到的角度，眼角隐隐有寒芒乍现。
“哪里不一样了？说说。”
姜公爵重新坐回到高背椅上，脸上的神色意味不明。
王渊深吸一口气，缓声说道：“公爵大人，您应该也知道，姜晨少爷在六年前就已经启迪失败了，准确地来讲，这件事情估计整个帝都都是知道的，可是今日，卡兹尔却从姜晨少爷的身体内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这……”
王渊用余光瞥了一眼姜公爵，没有将话说完，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话。至于他口中所说的卡兹尔，其实就是那位身穿金色铠甲的男子。
“可能是卡兹尔感觉错了吧。”
姜公爵的手指轻轻地敲动着桌角，语气没有任何的波动。王渊在听到他的回答后，不禁呆愣了一瞬。
“公爵大人，卡兹尔的实力您也是知道的，他身为大殿下的护卫长，应该不会有错。”
姜公爵压低了嗓音，回应道：“即便是没错，那又能怎样呢！”
王渊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说道：“公爵大人，难道您就不觉得奇怪吗？且不说姜晨少爷启迪失败这件事，即便他拥有着天纵之资，但在如今这个年纪也绝不该拥有那般强大的力量，让卡兹尔惊惧的力量。”
或许是为了强调姜晨的实力强大以及诡异之处，王渊顿了顿，又说道：“想必公爵大人应该也清楚，黑龙钟的那九道钟声就是为姜晨少爷敲响的，这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十二岁的九阶魔灵，这在整个光辉帝国的历史上从来就没有出想过，甚至整个人类世界也没有出现过，难道公爵大人就不觉得怪异吗？”
王渊的话语结束后，房间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没有再出现任何的声响，就这样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在王渊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的时候，姜公爵才终于开口说话了。
“王渊，说出你的真正目的吧，如果你依然是这些没有用的废话，那你就可以出去了！”
迎着姜公爵锐利的目光，王渊内心有些胆怵，但想到大殿下交给自己的任务，他便再次鼓起勇气说道：
“公爵大人，大殿下让我随您一起回到羊角城，就是为了处理恶魔的事情，可是姜晨少爷现在的变化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和恶魔有关……”
“啪！”
姜公爵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发出震耳的声响，同时身体内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
“王渊，你找死！”
姜公爵的话语中带着不加以掩饰的杀机，身体周围有青色利刃浮现，闪烁着森冷的光泽。
王渊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哪里会经受得住姜公爵的怒火，只是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数条丝带缠绕，让他浑身酸痛，呼吸困难，汗液顺着脸颊不断渗出。
“公爵大人……”
王渊知道此刻求饶是没有用的，于是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叫喊道：
“卡兹尔！”
他的话音刚落，房间的木门便被推开了，一位身穿金色铠甲的男子走了进来，既不言语，也不走动，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
姜公爵望着那位名叫卡兹尔的铠甲男子，脸色阴沉晦暗，他冷哼了一声，身体周围的青色风刃在眨眼间就消失了，散发而出的气息也收敛了起来。
“王渊，你若再敢胡说八道，我非杀了你不可！”
听着姜公爵冰冷的言语，王渊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用手摸了摸胸口，感觉心脏狂跳不止，有一种从鬼门关逃回来的错觉，如果不是一大把年纪了，也曾见过不少风浪，估计现在就要忍不住跌倒在地面上了。
王渊用余光瞄了一眼卡兹尔，见他就站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这才渐渐地放下心来。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慌乱的情绪，然后望着余怒未消的姜公爵，躬身道：
“尊敬的公爵大人，我为我刚才不严谨的话语向您表达最真挚的歉意，还请您息怒。”
被人威胁却还要道歉赔罪，王渊的心中也是有些憋屈，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身份和地位决定了一切，而且他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道理还是懂得的。
稍作停顿，见姜公爵的怒气又消了一些，王渊便小心谨慎地说道：
“公爵大人，我当然愿意相信姜晨少爷是清白的，与恶魔毫无关系，我也愿意相信他的实力全部来源于自身的努力，可是仅仅只有我这么想是不够的。
您看，羊角城出现了恶魔，而这个时候姜晨少爷却又从普通的凡人变成了至强者，这未免有些太巧合，太诡异了，即便我与大殿下都愿意坚定不移地相信姜晨少爷，可是其他人呢？他们会怎么想？
我敢肯定，二殿下以及其他的帝国大臣肯定会认为姜晨少爷与恶魔有沾染，所以为了能够解决掉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为了能够让姜晨少爷洗脱嫌疑，为了能够让姜族与恶魔撇开瓜葛，我觉得公爵大人还是问问小少爷……他的力量是如何得来的比较好，这样可以给所有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完这番话以后，王渊用手臂抹去脸颊上因为提心吊胆而渗出的汗水，随后目光偷偷地打量着木桌后面的姜公爵。
等了一会儿的时间，见姜公爵没有任何回话，王渊也不着急，总要给对方一点思考的时间才是，但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后，见姜公爵依然没有任何回话，这让王渊不禁感到有些惊疑，他原以为姜公爵在听完自己的话语后会有所解释，或是将姜晨叫过来询问一番，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家族与恶魔扯上关系，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又过去了一阵时间，王渊有些沉不住气，他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公爵大人，您就不打算让姜晨少爷解释一下吗？如果他能够给出合理的解释，那么大殿下就可以帮助姜族洗脱嫌疑，这难道不是一种非常好的解决方法吗？”
此时，姜公爵的面容上已经没有了怒火，他望着一脸疑惑的王渊，嘴角处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什么好解释的呢？我认为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吧。”
“你先前不是也说过了吗，黑龙钟的钟声就是为姜晨而敲响的，那么也就是说，魔灵公会已经认可了姜晨的实力，认可了他与魔灵没有关系，既然这样，那还需要解释什么呢，难道还要怀疑魔灵公会不成？”
听了姜公爵的话，王渊感觉自己的脑子被敲了一记闷棍，思考都变得迟缓起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可不敢说出质疑魔灵公会的话语，因为他还不够那个资格。
“好了，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羊角城里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我的处理，哦，对了，出去以后顺便帮我把门关上，我喜欢安静。”
姜公爵拿起桌子上的鹅毛笔，随便找了一张羊皮纸，然后在上面不停地写着东西，看起来似乎是在处理公务一样，但是王渊借助桌子上的烛火却看得清清楚楚，姜公爵并没有在处理公务，竟然只是在画画，而且画的是一只大王八。
王渊的眼角用力地抽搐了几下，脸上的表情很是难受，他站起身，说了一句“告辞”！随后就走出了房间，那位名叫卡兹尔的铠甲男子也随之一同走了出去。
“咔！”
紧紧地关上身后的房门，行走在城堡长廊内，王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怒，还有一丝无奈。
他今晚来找姜公爵的目的，就是想要通过姜公爵这里得知姜晨的力量来源，以此来完成大殿下交代的任务，但是却失败了。
“哼，真是个老狐狸，一点也不上钩。”
王渊在心中嘀咕一句，随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书房内，姜公爵停下了手中的鹅毛笔，整个身体依靠在高背椅上，面容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