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归凰无弹窗 第五百三十章你还是想办法自救吧
韩旼早已喝得醉醺醺的,他口齿不清地道:“岂……岂有此理!韩曜,老子都熊成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老子?去回了他……就说本王病了,见不了人。”韩曜浑厚的声音,由远及近:“老四,你就这么不欢迎本王吗?本王今天不是来和你抬杠的,是来向你道喜的!”
韩旼猛地灌了一口酒:“韩曜,别整那些虚的……你有什么损招,尽……尽管使出来。”
韩曜豪爽地哈哈大笑:“老四,明明是你自己不厚道,事事都要和哥哥作对,怎么变成哥哥出损招了?你上次从妓馆弄了个贱女子,想嫁祸给本王,幸好本王跑得快,才没有着了你的道儿。唉……不说往事了,今天哥哥是来给你道喜的。父王听说你非慕容小姐不娶,欣然给你赐了婚,哥哥反思了一下,咱俩毕竟是兄弟,也不好闹得太僵了,就十分支持父王的决定……”
韩旼粗鲁地啐了一口:“你哪里会有这么好心?你恨不得我孤家寡人的,最好客死在边关……”
韩曜轻笑道:“唉呀老四,你怎么能这么说哥哥呢?父王把哥哥叫去一番痛斥,哥哥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和你重归于好。父王特许哥哥来主持你和慕容小姐的婚礼,你若是不愿意,哥哥这就去慕容府,替你回绝了这门婚事!”
韩旼侧着头,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高声问道:“父王真的同意将慕容小姐赐婚给小弟了吗……三哥,你可别骗我啊!”
韩曜招了招手,焦亭让人抬上来一口红木箱子:“老四,这是父王下的诏书,和赐给你大婚时穿的喜服,慕容府的娉礼,本王已经按父王的意思,给他家送去了,三天后,就是你娶亲的日子。父王有令,在你成婚的第二天,你就要带着慕容小姐离开南锦,没有父王的召令,你今后都不得私自返京。”
韩旼满脸喜色:“皇兄请放心,只要能娶到慕容小姐,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元府的书房里,元诲愤怒地拍着案桌:“栋儿,你脑子能不能清醒点?我们元家得烧了多少年的高香,才能出一个附马爷?慕容家的小姐,听说被皇上亲自赐婚给了四皇子,你再想着她也没用了,老老实实地等着做附马吧!”
元栋心灰意冷地道:“我当不当附马,和慕容家的小姐没有关系,我不会娶我不喜欢的女子!”
元诲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栋儿,你遇人不淑也就罢了,你把我们元家祖传的宝贝,都弄丢了啊!能当个附马,起码元家手上还有点权势,还能想办法将我们家的玉梧桐给追回来。幸好慕容若语是嫁给了韩旼,她若是嫁给韩曜,元家就永远都无法和慕容家抗衡了!”
元栋冷漠道:“父亲,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注定了是谁家的,无论人还是物件,都一样。慕容小姐是被逼迫的,她也是身不由己,既然我俩都无力和命运抗争,那就只能随波逐流了!孩儿心里很乱,你别再逼孩儿了。”
元诲妥胁道:“好,为父不逼你,为父也舍不得让你伤心难过。这样吧,你去乡下的牧场住几天,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下。栋儿,忘了慕容小姐,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也不会有结果的!”
慕容府的院子里,慕容若语伸手拦住了从书房里出来的韩曜,把他拉到了无人的回廊里:“太子殿下,你是来向我父亲传圣旨的吗?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看着我被韩旼欺负的吗?”
韩曜的唇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意:“慕容若语,虽然本王的四弟人品不怎么样,但他好歹他是商夏的皇子啊!再说了,你嫁给她之后,兴许他就收敛了性格,变好了呢!”
慕容若语愤怒地推了韩曜前胸一把:“韩曜,你这个小人!你始终忘不了我当初对你的言语冲撞,你就是故意要报复我的,对不对?”
韩曜轻笑出声:“慕容若语,你看你恼羞成怒的样子,恨不得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到本王身上!你的婚事,是父王御点的,和本王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你的元公子,也即将被钦点为长坪的附马,你俩都将成为商夏的皇亲国戚!”
慕容若语扑上前,发疯般撕扯着韩曜的衣襟:“你这个阴险的小人,你报复我也就罢了,元公子何罪之有?你们皇家,仗着权势欺男霸女,真的是为人所不齿!”
韩曜绕着回廊的柱子,灵巧地躲避慕容若语的进攻:“慕容若语,你住手……你这个凶悍的女人,你不是鬼主意多吗?你想个办法自救啊!本王又不是救世主,还能包你一辈子无病无灾啊?”
韩曜挣脱了慕容若语的纠缠,嘻笑着往院外跑,慕容若语生气地脱下脚上的鞋,朝他扔去。鞋子“咚”的一声砸在韩曜后脑上,韩曜也不生气,捂着后脑,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慕容府的大门。
铜瓶跑到院子中央,捡起慕容若语的鞋,扶她坐在回廊的栏杆上,弯腰给她穿着鞋:“咦……这太子殿下,倒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连小姐脱鞋子掷他,他也不生气,可见性格十分温和!可惜,小姐是错过了一位好郎君了!”
慕容若语啐了一口,独自抹了一把泪:“他把我害成这样,他高兴都来不及,当然不生气了!你以为他真是个君子,你不知道我前几天在遂宁王府,都被他羞辱成什么样子了!当着人一套、背着人一套的阴险小人,我诅咒他没有好下场!”
铜瓶埋怨道:“你是对人家太子殿下抱有成见吧?事情都没搞清楚,你就冲人家发火?小姐,不是我说你,你真的一点良心都没有!人家太子殿下冲到湘安王府把你救下了,你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甩着脸子就回府了,我若是太子殿下,我也会心存不满的!”
慕容若语将蹲在地上替她穿鞋的铜瓶踢翻在地:“你就是一只养不家的白眼狼,光会替外人开脱,死开!”
正在这时,慕容旭跨进了慕容府的前院:“小语,又在发火了?我刚才见太子殿下一脸笑意地跑了出去,我还纳闷他怎么那么开心呢?原来是把大小姐你给惹怒了啊?”
慕容若语拿手帕拭着泪:“你还有心情说笑?我若是被迫嫁给韩旼,我所有的坚持,就都白费了。”
慕容旭把慕容若语拉到僻静处:“小语,你让我去元府,问问元公子的态度,可人家根本不见我啊!元府的下人一听我是慕容家的人,不由分说,就关上了大门,还嘲讽慕容家想攀高枝!”
慕容若语摇着头:“元公子不是这样的人,他必定是被父亲关起来了!”
慕容旭不屑地笑道:“小语,别人都说你聪明,你怎么这么傻啊?元公子就将成为附马的人选,而正在这个时候,你却要被迫嫁给四皇子,你还不明白吗?这一切都是有因果关系的,元家攀了高枝,还装作无辜的样子,把过错都归结到你身上!”
慕容若语摇着头,她眼角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可能,元公子不会这么绝情的!”
慕容旭安抚道:“好好好,元公子是有情郎!我问你,你被韩旼绑走,又被太子殿下送回来,他来问过你一声、或是担心过你的安危吗?这不正说明了一切吗?小语,你还小,不谙世事,不知道人心的险恶!”
慕容若语倔犟道:“旭哥,你再去一趟元府,替我约元公子出来一叙,我只有听他亲口说出绝情的话,才会死心!”
慕容旭一脸的焦急:“小语,你可不能没心没肺的啊!你这是想和元公子私奔吗?且不说元公子肯定不愿意,即便是他愿意了,你想过后果吗?小语,你俩相识还不到一个月,你确定你俩能生死相许吗?”
慕容若语悲悲切切地扶着栏杆:“我不管,我要亲口听他对我说!旭哥,麻烦你再去一趟元府,务必要亲自见到元公子,把我的话带到。”
慕容旭无奈道:“好好好,我去!听话,无论什么结果,都要坦然面对,好不好?”
铜瓶上前扶着慕容若语,往后院走:“小姐,堂少爷说得有道理,你和元公子认识不到一个月,你们甚至连海誓山盟都没有过,哪里就有这么深厚的感情了?你就别纠缠在和元公子的过往里了,整理一下心情,嫁到湘安王府去吧!商夏有多少小娘子,伸长了脖子,也想嫁进王府呢!”
慕容若语只觉得心乱如麻,她凄楚地道:“铜瓶,我和元公子的爱情,也许是有缘无份了,但一段感情,是两个人建立起来的,就算要结束,他是否也应该当面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我并不是非得要执着于一段没有希望的感情,我只是不想让我最清澈的第一段爱恋,无疾而终!”
铜瓶安抚道:“小姐,好歹你还和心爱的男子拉过手,一起漫步过街头,很多小娘子,即便是贵为公主,或许都将一辈子没有爱情,守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小姐,我真羡慕你,两人真心相爱过,有一份值得珍藏的回忆,就足够了!”
慕容若语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都是那个韩曜,他想看我的笑话,我就让他好好地看看。我会在婚礼那天,和韩旼同归于尽!”
铜瓶驻足扯着慕容若语的衣襟:“太子殿下留下的那句话,值得玩味。他不是夸小姐你聪明,让你想办法自救吗?”
慕容若语凄然道:“自救是留给能看到希望的人的!我对自己的人生都感到厌倦了,我第一次想认命!”
湘安王府门口,铺着一条大红色的地毯,院内院外张灯结彩的,显得又庄重、又喜庆。
韩旼身着朱红色的绢纱蛟纹礼服,头戴镶着五颗南珠的金冠,胸前绑着一朵红绸扎成的喜花,正满脸堆笑地和宾客打着招呼:“唉呀徐大人、胡大人,同喜、同喜!”
湘安王府大门外突然鞭炮齐鸣,管家在府外高声喊道:“新娘子的花轿到了,请王爷到门口迎接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