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归凰无弹窗 第五百三十五章你的道歉太晚了
慕容若语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悲喜,她平淡地看着慕容旭:“真有意思,他元栋连附马爷都不做,偏偏娶了个貌不惊人、家道中落的女子!”慕容旭不相信地掐着自己的下巴:“小语,元公子莫不是被你伤透了心?我也正在纳闷,他怎么这么仓促的,就娶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他若是恨你,不是应该娶长坪公主吗?”
慕容若语波澜不惊地道:“我没有对不起他,也没有伤他的心,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他一次也没有出现过!至于他娶了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慕容旭摇摇头,表示不认同:“元公子或许是缺乏自信心,他没有勇气和太子殿下争斗!小语,你这边失去了元公子,那边和太子殿下也因此断绝了往来,你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
慕容若语从秋千上跳落到地上,走到石桌前:“谁说我和太子殿下断绝了往来?我还欠他一个道歉呢!我刚好这几日在闺房里闲着没事,绣了几个荷包,正好送给他一个,聊表谢意!”
正在这时,管家慕容新走进了后院:“小姐,长坪公主求见!”
慕容若语焦急地责备道:“哎呀!人家是公主,还通报什么?直接请进来啊!”
慕容旭起身道:“这公主也能随意出入皇宫、抛头露面的吗?小语,人家毕竟是金枝玉叶,我是个的男人,还是回避一下吧!”
慕容若语一把扯住了慕容旭的袖袍:“长坪公主性格随和,你无须回避!”
韩絮由红袖搀扶着,在慕容新的带领下,进了慕容府的后院。
慕容若语迎上前,曲膝道:“民女参见长坪公主!”
慕容旭也随着躬身作了个辑:“草民参见长坪公主。”
韩絮随和道:“哎呀小语,我们俩不是好朋友吗?别这么多规矩了。慕容公子,你是小语的兄长,你也无须客气!”
慕容旭抓着后脑:“公主怎么知道草民是小语的堂兄?”
韩絮脸一红:“我……我偷偷尾随过元公子,见你找过他。”
慕容若语将韩絮让到石桌旁,给她倒了杯茶水:“公主,你今天怎么想到来找我?”
韩絮顾忌地看了慕容旭一眼:“嗯……我想私下和你说说体己话。”
慕容旭识趣地道:“咳……刚才老爷说,让我出门去采买文房四宝,我正要出门呢!公主,您和小语叙话,草民先告辞了!”
韩絮看着慕容旭的背影:“你堂兄还挺会看脸色的!我只有你一个朋友,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小语,元公子仓促地就成了婚,他为何突然娶了别人,是你伤了他的心吗?”她转头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慕容若语。
慕容若语委屈地撅着嘴:“自从那天在郊外分开,我就再也没见过元公子的面,我也是刚才听堂兄说,他突然就娶了阮家的小姐!”
韩絮一脸的忧伤:“我这么喜欢他,甚至放下身段,求父王赐婚,可他一句话都没有,毅然决然地就娶了别人!我父王若是知道了,肯定会雷霆震怒,找元家麻烦的!”
慕容若语动情地拉着韩絮的手:“公主,你的心地真善良,即便是这样了,你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委曲,而是元家的安危!公主,忘了他吧,你值得拥有一位真心爱你的男人!”
韩絮忧伤地垂着头:“可我只想要元公子的爱!小语,你说若是我比你先遇到元公子,他会爱上我吗?”
慕容若语拂着韩絮额角的碎发,连连点着头:“会的,一定会的!”
韩絮用带泪的目光,注视着慕容若语:“那你呢?你若是先遇到我皇兄,你会爱上他吗?”
慕容若语忸怩地绞着衣角:“我这样的女子,还拿什么奢谈爱情?公主,或许我俩年纪都太轻了,对爱情的认知,还很肤浅!对了,太子殿下,最近可好?”
韩絮抱怨道:“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我怎么知道他好不好?他的心事,从不挂在脸上!你既然关心他?那你为何不亲自去遂宁王府看看他?”
慕容若语娇羞地垂着头:“不……不合适……”
韩絮起身牵着慕容若语的手:“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走,我邀请你去遂宁王府,我三哥见了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遂宁王府的后花园里,韩曜绉着眉心,负手看着水池中央盛开的几枝荷花。他的背影高大伟岸,又透着几分冷清。
韩絮蹑手蹑脚地走到韩曜身后,往他背心拍了一掌:“喂……三哥,你这伤春悲秋的样子,着实让人看着心疼!你看,长坪给你把谁带来了?”
慕容若语款款走上前:“民女参见太子殿下!”
韩曜的眼里,闪着冷漠的光:“本王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南锦第一美人!”
慕容若语局促道:“殿下,上次在北郊,我惊吓过度,头脑有些不清醒,我不应该怀疑你……对不起!”
韩曜傲慢道:“什么北郊?什么怀疑?你在说什么?本王和你很熟吗?”
韩絮撒娇般晃着韩曜的胳膊:“三哥,你别这么得理不饶人!人家慕容小姐主动上门找你道歉,你是不是也得拿出点风度来?你们俩好好叙叙话,我肚子饿了,到厨房找点东西吃去!”她将慕容若语往韩曜身前一推。
慕容若语面红耳赤道:“殿下,是民女的错!民女几次三番地误解了殿下的好意,上次,还打了殿下一耳光,却一直没有郑重地向殿下道过歉!对不起!”她曲膝行了一礼。
韩曜冷冰冰地道:“如果道个歉就可以打你耳光,本王真想向你道歉一千次。你若是早些道歉,本王还是可以接受的,你现在才道歉,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慕容若语低着头:“民女是诚心表示歉意的,民女觉得,道歉只要真诚就好,没有早晚之分!”
韩曜讥诮道:“怎么没有早晚之分?你若在元栋成婚前,向本王道歉,还是十分合适的。可现在,他成了婚,你没了希望,才跑来跟本王说对不起,你觉得本王会接受吗?”
慕容若语又曲膝行了一个礼:“民女已经道过歉了,至于接不接受,是殿下的权利!打扰殿下了,民女告辞了。”
韩曜低吼道:“慕容若语,这就是你的诚意吗?把这个拿走,本王不稀罕!”他抓起慕容若语绣的龙袍,塞到她手里。
慕容若语的眼里,泛着一层屈辱的泪光:“这件龙袍是民女赔给殿下的,殿下若是看不上,大可一剪刀绞了!”她负气将龙袍放回紫檀木茶桌上。
韩曜愤怒地抓起龙袍,“哗”地撕了个口子,又冲回书房里,拿出一把剪刀,当着慕容若语的面,将龙袍剪了个稀烂:“你可以走了,咱俩两清了!本王今后,绝不以任何借口,找你赔任何东西!”
慕容若语泪汪汪地躬身行了个礼,果断地转身出了后院,走出了遂宁王府的大门。
南锦西边毗领的洪泽县,是个风光怡人,集农牧于一体的产粮区,这里河汊遍布,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农庄。
慕容家的农庄在洪泽县以东,是县里最大的一个农庄,占地上百亩,有成片的庄稼地,和上千头大牲口。
慕容若语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窄袖便装,头上戴着一顶缨着一圈湖蓝色绢纱的草帽,蹲在自家农庄里的河沟旁,用木棒槌打着一捆苎麻。
铜瓶蹲在她身边,抱怨道:“人家的千金大小姐都在京城里吃香喝辣,你倒好,跑到农庄里,一呆就是一年。小姐,你是在逃避什么?你这样快乐吗?”
慕容若语撩起草帽上的绢纱,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谁也不是天生就有老天爷赏饭吃的,我做农活怎么了?在城里整天闲着等饭吃,日子过得空泛且没有意义!这样不是挺好吗?既充实、又自由。”
铜瓶不满地撅着嘴:“人家的丫鬟,都跟着小姐混得皮光水滑的,你再看我,黑得像个乡下丫头。”
慕容若语轻笑道:“你不戴草帽,却总是抱怨晒黑了,你又想偷懒,又想漂亮,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铜瓶生气的揭掉了慕容若语的草帽,拿手帕沾了河水,替慕容若语擦着脸:“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小姐即便是不戴帽子,也晒不黑。哎呀你就别戴帽子了,你又晒不黑。”
慕容若语掬起一捧水,泼到铜瓶脸上:“黑就黑嘛,以后给你配个小白脸当郎君!”
铜瓶埋怨道:“你自己的终生大事都耽误了,还想着别人。小姐,这一年时间,你的心算是静下来了吧?你到底是想着元公子,还是想着太子殿下?”
慕容若语解散了头发,浸到溪水里漂洗:“你管我想着谁!一个人不自在吗?反正我今后,也不打算嫁人了!”
正在这时,河对面的小树丛里,有人扔了一块石头出来,溅了慕容若语一脸的水。
慕容若语起身叉着腰,朝树丛里喊道:“谁躲在那里?鬼鬼祟祟地想做什么?敢出来露个脸吗?”
铜瓶起身拉着慕若语:“小姐,怕是附近的小混混偷偷进了咱们农庄,咱们走吧,万一遇到流氓,这四下都没个人回应!”
慕容若语甩开铜瓶:“你这个胆小鬼,这是我慕容家的农庄,我是这里的主人,我倒要看看,什么狗屁小混混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喂,什么东西躲在那里,给本姑娘滚出来,否则,对你不客气!”
小树丛里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呦!好泼辣的小村姑,有本事,过来抓我啊!”
慕容若语从河滩上捡起一块鹅卵石,朝树丛里扔去。随着“哎哟”的一声哀号,树丛里跳出一个穿着玄色窄袖便装,用白布蒙着脸的高个男子。
男子用手捂着额头:“小村姑,你敢拿石头砸人?唉呦,你把我脑子砸坏了,你想怎么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