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枝飞无弹窗 第二百二十七章 请封
小川儿把镇国公的话传到后,悦儿是真心的感动。她起身让元宵跟端午扶着她,对小川儿说道:“陪我去给国公爷请安”
“好,夫人慢些,奴才备软轿过来。”
“不要软轿,我理应行大礼的,便这么走去罢。”
王府可是不小,这一路走来又绕过许多院子,到客院时走出了几里路。
悦儿并不觉着累,这走一走久跪麻了的腿也缓过来了,冷透的人也算活了活血。
到客院时平哥儿正从里面出来,见到悦儿他便擦了脸上的泪痕,嗓音嘶哑的说道:“国公爷歇下了,夫人怎地来了?”
“那我就在院子里给国公爷磕个头罢”
言罢也不待下人们拿来垫子,悦儿便那么朝着国公爷歇息的屋子跪了下去,也不高声,便说道:“沈家悦儿给国公爷磕头了,您老好生歇歇,剩下的事晚辈来办就是。”
屋里的人把话跟镇国公说了,老国公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闻言就又坐起来道:“让那孩子进来说话”
护卫赶忙出去,到悦儿身前躬下身子说道:“夫人起来罢,国公爷叫您进去说话。”
悦儿赶忙起身,丫头要扶她,却被她挥退了:“你们等在这里,莫要随我进去扰了国公爷。”
护卫觉得不妥,便对小川儿说道:“公公陪夫人进去罢。”
悦儿没再反对,便由护卫打了帘子,小川儿跟在后面,进了国公爷的屋子。
老国公此时坐在椅子上,悦儿进去只看了他一眼,便觉着这已不是当年嚣张不可一世的镇国公了,而是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亲。
人老不老全看一个精气神,而就在进了燕王府,看到棺木里的小儿子时,国公爷的精气神便散了去,整个人也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悦儿跪在他面前一个头磕下去:“国公爷,沈家悦儿给您老请安了。”
看她一身素白,麻衣在身,国公爷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抬抬手道:“好孩子,起来吧,多亏你跟平哥儿了,还给他收了尸。”
闻言悦儿更不敢起身了,埋着头道:“都是悦儿不懂事,连累了小公子。”
“全是命数,这便是他的命。肃王殿下听闻燕王爷出征,如今这种局势你势必身处险境,那起子心术不正之人,总是惦记着将你二人分开,便想着霸下这燕王妃的位子。你这孩子也是命苦,那么小你爹便去了,如今到了燕王府却也不得安生。他与我说要保你母子,我国公府便二话不说,也是世均自请前来,我还想着有镇国公府的震慑想必就够用的,哪曾想那冷家贼子如此狠毒,这个仇我国公府记下了。”
说话间镇国公又朝小川儿抬抬手,示意他把悦儿扶起来。
小川儿扶了几次悦儿都不肯起,在镇国公讲完这番话后,她又磕了个头,说道:“悦儿感念国公爷的恩情,此生定是不敢忘。如此连累小公子,悦儿罪不可恕,还请国公爷责罚。”
镇国公挥了挥手:“责罚你做甚,这是世均自求来的,来那天便应有这个觉悟,怪不得你,要怪就怪冷家贼子。你起来吧,莫再跪着了。王爷不在,你这王府的事也不好管,北平城里势力不简单,那姓乔的先前在这里买好被我打发走了,那老东西卧在这里就是找你麻烦,给你穿小鞋的。我这来了定要把他赶出去,就算是皇上不允,也要给他点颜色看看,闹他个鸡犬不宁。”
许是之前太过憋闷,悦儿进来后镇国公就讲了许多话。
无人打断他,想着他说出来能好过些,不然真憋出病来这么大年纪,又长途疾奔而来,真怕这人离京容易回京难了。
他讲话还不忘让悦儿坐下,这一老一小便在这客院里直聊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平哥儿过来。
“国公爷,一切安排就绪,石碑连夜刻也需三天才能赶出来,郑嵘愿随国公爷给慕平扶灵回京。”
悦儿也说道:“悦儿也愿同往”
镇国公看向平哥儿,思忖片刻问道:“平哥儿,你将来是回京还是要留在北平?”
“自是王爷在哪儿平哥儿便在哪儿。”
镇国公咬咬牙,叹了一声:“那便把他葬在你这方罢,他必欢喜。”
平哥儿愣住了,悦儿也吃惊不小,都瞪大眼睛看向镇国公。
老国公则摆摆手说道:“人老了便不在意那么多虚名,他欢喜便好。他的后事你便看着办吧,我管不动了。”
言罢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出去后悦儿不免惊叹,问道:“国公爷竟然不介意吗?”
平哥儿点了点头:“慕平自小闹腾的人尽皆知,本来我们玩的很好,也是因了这个我才刻意避开他,后来一直在装傻,也是常常见他看着我伤心,可我就是装做不认得他了。”
“别想了,人死不能复生,若是没到这一步,他也很难知道你并不傻,总还是认得他便好。”
平哥儿转身看向镇国公的屋子,嘲讽的笑笑:“国公爷收到信儿时便跟皇上面前告了御状,可至今冷家也没动了分毫,看来太后娘娘现在势力正盛啊。”
悦儿气闷道:“后宫干政,国之大忌。”
平哥儿压低声音说道:“对王爷来说却未必不利。”
定在七日后给杨小公子出殡,墓地是平哥儿挑选完找镇国公定下的。就在京城外的山上,那里一片红枫,平哥儿说慕平这人就爱招摇,喜极了鲜艳的颜色。
他打算在那里栽些海棠,再种些其它开花的树,再修一座陵园,派人在那好生打理。
这些支出,他理所应当的在王府账上支的银子。
镇国公在王府里住着,那两万人马就在王府护卫住所。
这下可忙坏了顺天府的三位大人,还有一个钦差乔大人。
每日来给杨小公子上香,几人内心都憋屈的很。堂堂朝廷命官,便是这么低三下四的给一个京城有名纨绔上香烧纸。
就这还没有个好招待,常是冻了一个时辰都喝不上一盏热茶。
东家的脸色更是难看,下人们看着恭敬却都拿他们不当一回事。
怪也怪不得,苏枳这个真正的主人不在,剩下的不是女人就是奴才,再就全是客。
乔大人又去见了几次国公爷,对方却都以身子不适为由搪塞而不见。
折子天天往京城送,国公爷不但一直在状告冷家,还顺带着给悦儿请封燕王妃。
不仅如此,还给播州领主去信,让他也上折子给悦儿请封。
皇上怕是已经快顶不住了,悦儿劝过几次,国公爷却执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