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枝飞无弹窗 第三百零七章 他在哪里
落枝飞正文卷第三百零七章他在哪里人这一生会有很多人陪伴你走过一程,哪一个都不能全程相伴,终将一个个离你而去。而陪你最长久的那一个,不是为你付出一切的父母,也不是你为之付出一切的子女,就是那个你一辈子可能无数次想离开的伴侣。
只有夫妻才是互相陪伴最长久的那个人,所以,你也会在想明白一切之后,最依赖的也是那个人。
亲人未必就是血脉相承,枕边人是没有血缘却和你最亲最近的人。
每个人都怕极了自己的伴侣,怕失去,怕不能一起走到最后,怕那个人比自己走的早,也怕自己比那个家伙走的早。
只剩一个人孤单老去是最悲哀的一件事,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最悲惨的结局都不过如此。
之所以苏枳近乎不可理喻的抵抗,抵抗着被安排好的一切,而这一切是多少人穷其一生都求之不得的。
他还是抵抗着,因为那求之不得的一切让他用最依赖的那个人去换,不用衡量,他只知道自己换不起,那是活着的他,没了那个人,他便再不复存在。
他身边的格局在变,变得更适合被安排好的那个身份,可这一切是他不需要的。
现在回想,他甚至连北平城都不想要,燕王府也不喜欢,他只喜欢北山,那个他们两个人建起来的院子。
那里的稻田,那里的山野,那里江上冬天的冰雪。
他把悦儿紧紧的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说:“给母妃办完后事我们就走,回北山去,这辈子再不离开。”
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先别想这些了,还有许多事要做,忙完这些天再说不迟。”
“你答应我,不许像那些人一样,说着什么为了我好,就安排我的一切。我要你答应我,办完这些事陪我回北山。”
“好,回北山,就回北山,你快些进宫罢,要去守灵呢。”
“嗯,你答应了我的,那我先进宫了。”
苏枳走前又拥抱了悦儿一次,她看着他的马车走远,回身对青狐说:“安排车马,我即刻离京,这几天王爷不会回来,也不要把我的事告诉他。”
“主子,这不行啊。”
“别说了,你若再劝就是让我送命,明白吗?”
“那小主子怎么办?”
悦儿瞪了他一眼:“你的小主子不是一直在吗,别人不知你难道也不知?”
“哦,可,可属下说的是……”
“什么也不是,他如今身份尴尬,就这样罢。”
“可终归……”
“终归他生母姓沈,是沈大小姐。”
“属下跟主子走,王爷这边不缺我一个了。”
“不行,二十四卫是你训练出来的,你必须在,我有那四个丫头足够。”
“不,青狐曾陪着主子到的北山,如今再回去不能让您一个人走。况且,如今主子也不是很需要二十四卫了,进宫没带一个人,若是我们着主子走了,还能给王爷保存一些实力,将来或许用得着。”
悦儿想了想,说道:“你可以跟我走,但二十四卫必须给他留下,交给小川儿。回头你从储备里挑选出二十四个人,再训练一支二十四暗卫来。”
“好,属下这就去安排,还有一个人,主子也要带上,以保路上顺利。”
“行,叫千面玉佛跟着也好。”
青狐惊呆了:“主子怎么知道千面玉佛是我们的人?”
悦儿又白了他一眼:“不然怎么会连王爷胡闹的当都上,还帮他把京城百官闹的人人自危。不然又怎么会让你跟葛林毫发无伤,还能今日站在我面前说这些蠢话!”
“夫人高明、高深!”
“少说这些没用的,回去你还要对付张老二媳妇儿呢。”
话说的轻松,可青狐看得出女主子心里难受。
他去安排好一切再来找悦儿时,她跟四个丫头在收拾东西,夜无影带着夜宁过来了。
“主子,你要回去我也回去,这京城着实无趣。”
“你们都走本公子自然也要走了,我媳妇儿可是还在你家呢。”
平哥儿不知何时来的,这会儿站在门口看着悦儿。
她上下打量他一番,嫌弃的撇了撇嘴:“这身家丁的衣裳你穿着还真合身!”
“那都是因为本公子风华绝代”
“还妖娆动人呢,就是不知道燕宁能不能放你走咯!”
“关她什么事,你要想走最好抓紧时间,一会儿可是要关城门了。”
到城门口时这一行人紧张极了,虽有千面玉佛的易容神功,可还是担心被认出来。
直到出城二十里了才一个个放松下来,这时平哥儿却突然说道:“夫人,你觉不觉得奇怪?”
悦儿淡淡的笑了笑,也仅是扯了下唇角,说道:“说好听了是互相给个面子,说的不好听是他们想在这时放我们走。”
平哥儿骑在马上,回头看向京城方向,叹道:“可真是把王爷逼上了孤家寡人那条路了,想想也是悲哀。”
悦儿不敢回头,心太疼了,只能说:“这样有助于他尽早掌控一切,不再被安排。”
平哥儿看她一眼,说道:“还有助于保存实力,粮草兵马北山都有,只是没有秦家军也没有宁国公。”
“那便没有天下大计,偏安一隅罢。”
这一路顺利到不可思议,细想又是理当如此,毕竟现在除了苏枳,没谁希望沈悦儿还留在京城。
京城里的一切都离她远去,包括她的心爱之人。
半月后,平哥儿终于问出了困惑的那句话:“一直以为我们都认为云先生是为夜无影才留下的,可为何这次她却没跟着来?”
没人回答得了这个问题,所以他只是把他自己的困惑变成了大家的困惑。
京城百官素服二十七日,不得行乐不得嫁娶,这一路行来沈悦儿便是从天下素白中走出来。
渐渐的连街边百姓都无人议论,这可是建朝以来最不要思议的大事。
太皇太后还在,却让一个高祖的宠妃合葬孝陵,还追封了高祖皇后。
主持这场丧礼的是宁国公和那个消失二十多年的秦将军,这个消息起初在整个天下炸开了,不过半个月而已,人们便渐渐遗忘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
谁管那皇位何人坐,谁又去管边关何人守!
沈悦儿想,这五千多里路,到北山时该是入冬了。
平哥儿时常会说:“小爷都能跟可儿顽了,明年开春我也要建个院子,便与你们母子做邻居。”
悦儿问他:“为何你不留在京城?”
平哥儿笑着摊摊手:“那么大个郑氏家族,全要交我手上,这家主的位子比皇位还难坐,我才不要被困住,还是北山自由。”
“你怎么不早说?若是你做了家主,还能助他一臂之力,妻女我帮你送回去就是。”
平哥儿不屑的“嘁”了一声:“那个位子的代价就是她们母女,所以我才不坐。还要跟中山王府联姻,秦燕宁做正妻,姝儿最多是贵妾,连平妻都不行,我为何要舍了她?”
悦儿想责怪平哥儿,可那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苏枳也不接受被安排,可她却毅然放弃了,没有留下陪他。
不知,这会儿他在哪里,又在想什么、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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