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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好吧。”华荣月一边走,一边小声的低着头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一直在你身后跟着,一旦来人了,我就赶紧去抓人。”那个医生信誓旦旦得说道。
……
现在时间,三更半夜,月上树梢。
华荣月看着这又大又圆的月亮,忽然想起来自己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
说是东北的傻狍子啊,如果有一只被逮到了,其他的傻狍子不会跑,反而会停下逃跑的脚步,跟过去看一看。
然后傻狍子就靠着这手独步天下的挨个送的本事,送的自己成了保护动物。
现在的华荣月和医生就来到了昨天小何失踪的那个地方,也就是几天前小何所寻找的那个失踪了的小瑞的地方。
华荣月现在很怀疑明天就可以从别人口中听见“又又又失踪了一个小月的消息”。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可怕的套娃地狱吗。
“我在房顶上看着你,你要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就大声的喊,我马上来救你。”医生非常镇定的朝着华荣月喊道。
华荣月总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的似曾相识。
是错觉吗?
“小何?小何?”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在花园里面走着,一边走一边轻声的喊着。
其实白天那件事情之后,这里早就已经被封起来了,一般人都不会往这里走,华荣月和医生倒是轻功都不错,那个遮挡物一翻就翻过来了。
这边由于遮挡物的原因,可能比小何失踪的那天晚上看起来还要更加的阴森,华荣月一边喊一边在地上看着。
白天的时候,她及时查看了一下现场,然后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劫走小何的这个人轻功特别高。
老实说,轻功高的人有很多,但是高到一定程度的人剩下来的就没有几个了,昨天花园里刚浇过水,然而整个花园里面一点痕迹都没有。
扛着一个大男生再把他扔到地面上那可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华荣月昨天验尸的时候可知道,那个男生绝对不轻。
地面上似乎在月光底下泛着红,尽管华荣月知道六扇门不可能不把这里清理干净,但是内心里还总是有种莫名的暗示。
她转来转去,极力的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人畜无害小帅哥的样子,为了这个她甚至还特意的给自己的脸上做了点修饰,连刘海都偷偷的剪短了一点点,然后在后面绑起了一个松松的辫子,让整个人看起来在原本就温和的基础上又更柔和了一点。
她出来的时候看见医生震惊的眼神,不知道是自己这手天易楼正统出身的伪装技巧把他给惊到了,还是对于华荣月这种敢随时剪头发的行为给惊到了。
华荣月表示就是古代找不到染发剂,要是有染发剂,她都可以考虑给头发换个颜色……
不过医生跟一般人还是不一样的,他震惊了一会后,就又镇定了下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华荣月逛了大概半个小时,逐渐从温和变得急躁,差点就在脑门上顶了个大字,写着大哥你快来看看我吧。
正焦急的时候,华荣月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了一丝非常小的风声,她的心中一动,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依旧小声的边喊边走。
她走了十几步,忽然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这个味道如果换成别人恐怕也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但是华荣月好歹也在百草堂混了那么多年,没事偷吃了那么多药材,还是能感觉到这里面有猫腻的。
华荣月毒抗比较高,本来就不太可能被迷晕,所以一瞬间就做出了昏昏欲睡的样子。倒下去之前,还微眯眼睛偷看了一眼屋顶上趴着的医生。
医生果然也啥事没有,这会正看着华荣月呢。
华荣月心下一松,干脆利落的往地上倒去,快摔了的一瞬间感觉有人接住了她,这本来是件好事,但她心中却莫名一沉。
接住她的这个人,跟昨天的那个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因为这两个人的轻功不一样,接住她的这个人轻功明显要更差一些。
华荣月闭着眼睛,连呼吸都调到了昏迷的样子,她听见那个人似乎是暗骂了一句,怎么今天还有自投罗网的,然后就把她扛在了肩上,朝着外面跑。
华荣月闭着眼睛,听着身后的医生似乎是朝着这边过来了,心里也稍稍安心了一点,在那人的肩头,睁开眼睛,对着医生挤眉弄眼,示意他离得再远点。
医生还真听她的话离远了一些,华荣月这么做一是她觉得扛着她的那个人虽然轻功不咋地,但感觉内力应该很深厚,二是她也有着自己的私心,她不能让医生全程盯着她,因为她中途肯定会偷偷的做些什么。
华荣月偷偷又看了一眼扛着自己的这个人,老实说,她感觉这个人的肌肉好像有点水准,而且很像是易大佬记忆里曾经捏过的……
嘶……华荣月心里莫名的有些痒痒,想要上手去捏一捏,来感受一下是不是记忆里的那个人。
好在她的理智让她没有伸出蠢蠢欲动的手,扛着她的人带着她跑了不知道多久,华荣月内心里判断着现在怎么说也应该有五里地了,最后把她直接扔到了一艘船上。
华荣月能嗅到水汽还有脂粉的香气,她躺在船上想,他们居然是上了船吗。
那这怪不得找不到了……
江南这边的河流乱七八糟,大大小小的,这让华荣月这种北方人一直非常的迷茫,不过可能是因为花船的发源地就是秦淮河上,所以她对于河流还是很有亲切感的。
小船沿着河水慢慢的往上飘着,不知道飘了多久,华荣月也没真的中毒,所以对于自己该什么时候醒还真的有些捏不准。
不过这个船上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她被放下来的时候就偷看见了。
除了她以外,这个船舱里还有另外一个,也是个男生,躺在船舱的另外一边,现在也没有醒。
华荣月能听清他的呼吸,很匀称,应该只是睡着了。
把她扛回来的那个人自打把她放进船舱里之后,就去了外面,和几个船夫在一起喝酒,聊天。
闲的没事,华荣月就半撑着身子,看着躺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这人的脸挺好看的,眼睫毛特别的长,在这个小小的又阴暗的船舱里,这一对睫毛就像一对小扇子。
过了好一会,那个人忽然间眼睫毛疯狂的抖动。
华荣月就默默的退后了一点,静静的等着他醒来。
他醒过来的时候,双眼充满了迷茫,华荣月就在旁边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并且在他即将要开口的一瞬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呜呜呜……”男生挣扎了一下,然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华荣月见他应该是意识到了这是什么状况,就默默的又放开了他的嘴。
男生看了眼华荣月,小声的问,“这是哪?”
“我也不是很清楚。”华荣月轻声道。
她在一瞬间就装出了非常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想而知的是,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屁孩也一下子就被华荣月给虎住了。
他非常不好意思的说:“没事,我只是有些不清楚现在在哪里。”
“不要害怕。”华荣月轻柔的声音在昏暗的船舱内像是梦境中的低语,“现在他们都在外面,暂时还进不来。”
“呃……那你,你也是跟我一样被抓进来的?”那个男生有些磕巴地问。
“是。”华荣月道。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答,话说回来她现在忽然想起来被她扔在后面的医生,不知道他们上船了,他还能不能追过来……
此时风是顺风,船顺流而下就漂出去好远,估计根本追不上了,华荣月已经很是淡定了,反正她艺高人胆大,去什么地方都不害怕。
“怎么办……”那个男生一副要崩溃的样子道,“我就是半夜出来上了个厕所,我还什么都没有跟我师父交代啊。”
华荣月听着男生的抱怨,安静的坐在船板上,看了看外面的河流,忽然间眉头渐渐的挑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很难以言喻的表情,垂头丧气的男生自然没有发现华荣月这丝微妙的变化。
“天啊……”
她的口中忽然发出了很小的,却充满了感慨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男生听见了,他疑惑的抬起头问,“怎么了?”
此时的天刚刚亮,太阳在河面上露了出来,半边天空沉浸在一种黑色和天蓝色的交融之间,四处既宁静,又带着一丝些微的光明。
华荣月看见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一艘船。
伴随着清晨的光明,那船就安静的浮在江面上,那么的宁静。
那船另她格外的熟悉,熟悉的颜色,熟悉的布置,甚至连上面那紫藤花都熟悉的不得了。
“怎么了?”那个男生偷偷的转过头来看华荣月。
“没什么。”华荣月摇了摇头。
她心里说,她好像知道这是哪了。
秦淮河上,当年花船曾经起源的地方。
面前的这艘船是当年华荣月受伤流落到花船上后住的时间最久的一个船,这船逃过了花船大批量凿船的时候,被倒手卖给了秋水庵,后来秋水庵被花船举报给六扇门后惨遭破产。
这船几经沉浮,没想到有朝一日华荣月居然还会回到这艘船上。
这个男人怎么会把他们带来这?
现在,这船上的主人又是谁了呢?
……
华荣月心里莫名的思绪万千,甚至多出了一种惆怅感。
人们常说惆怅感是有回忆的人才会有的,华荣月来了这不过刚刚两年而已。
但说起回忆,面前这个地方确实是一个足够能够让人惆怅的地方。
“下船。”
刚才还和船夫喝酒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见船舱里的两个人醒了,也没有丝毫惊讶的样子。估计在他的预测里,华荣月他们俩本来就应该这个时间醒。
华荣月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她旁边的男生惊恐的问,“你是谁?想干什么?”
那个男人看着他们,笑得十分的难听地说:“你们先下船,下了船……就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