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别来无恙无弹窗 143、第 143 章
张汐颜看见张道颍发来的短信,回了条短信:“三姑奶奶, 道颍还小, 放过她吧。”张道颍那小机灵鬼会帮着三姑奶奶告二代祖宗的黑状?她只会左右缝缘地两边抱大腿。又一条短信发过来:“管好你儿子。你自己他把你姑奶奶打成什么样了。”
张汐颜回:“强行用蛊术逆转经脉是挺伤的。”顺便给三姑奶奶开了副治疗方子。
三姑奶奶张娇妍没被黎虫虫的儿子打死, 却差点让张汐颜气死。
张继平坐在餐桌旁, 身姿端正, 态度温和。他的嗓子有点沙哑声音不太好听,但语言简洁对答得体, 让人觉得很有教养。
柳雷真心觉得师妹的这个堂兄弟不错,是个能够交往的,不免跟他多喝了几杯,喝得脸都红了。
他再看张继平, 喝得比他多,脸色半点没面,思维依然清晰, 这酒量,叹服。
张继平则是应付着周围的人,专注于吃喝。他阿娘养儿子就跟喂猪没两样, 煮饭做菜从来不走心,难吃不说,他没被毒死纯属阿娘医术高超。
他想想他阿娘成车拖到山上投喂他们的那些猪牛羊, 生的、活的, 直接生撕活啃吧,再看看面前的这些美味佳肴、美酒佳酿,心酸泪只能往肚子里咽。两千岁的人了, 实在不好意思找她闹。
张继平不动如山地把桌子上的饭菜清扫大半,留了点底,放下筷子。他打定主意,阿娘不回山,他也坚决不回。可惜娘子不在了,不然带瘦娘子跟着娘亲吃吃喝喝些寻常人想都想不到的美食,再诓着阿娘多教些巫族本事,再活两千岁他都嫌不够。
吃完饭,保姆收拾碗筷,让出桌子,打牌的打牌,打麻将的打麻将,移步客厅喝茶聊天吃水果看电视的也有。
柳雨看柳雷跟张继平挺聊得来,便打上了歪主意,叫上柳雷和自家几个堂哥,“二……张继平以前一直在山上苦修,这是第一次下山,你们带他出去玩吧。唱个k,泡过吧,或者包个游艇夜游也行,完了回来找我报销。”
张继平扭头看向张汐颜:该不会是又想支开我开溜吧。
柳雨直接开怼:“干嘛,没断奶呀。”
张继平的手指一张,露出细细长长锋利的指甲。
柳雨往张汐颜的身后一躲,“张汐颜,你儿子凶我。”
儿……儿子?屋子里的人都以为听错了,全朝他俩看来。
柳夫人说:“小雨,别乱开玩笑。”
张汐颜对张继平说:“你跟柳雷他们去玩,回头让柳雷送你回道观。”
张继平问:“阿娘,你呢?”
阿……阿娘……周围的人沉默了。
张汐颜说:“我先回道观收拾收拾。”他又对柳雷说:“师哥,麻烦你帮他买点日常用品和换洗衣物,待会儿送他回下道观。”
柳雷应道:“好。师妹放心,保证不把你的……干儿子弄丢。”这是亲戚家的孩子认了干亲吧。师妹家的血缘还真强大,长这么像。
张继平纠正:“亲生的。”
柳雷:“……”
周围的人:?
柳夫人:“……”这孩子脑子没问题?
柳仕则:“……”莫非有什么玄机?
张汐颜无意多解释,叫上柳雨走了。
柳雨到放车钥匙的抽屉里挑了把最贵的豪车钥匙,到车库取车。
柳雷以及几个同辈堂亲讨论去哪里玩,还有人大声问柳雨,“小雨,是不是真的随便花?要是一晚上花掉个几十百把万的你可别心疼。”
柳雨落下车窗,回了句:“只要别去赌场,随便花,夜总会包场都行。”她想到张继平是蛊尸,又发了条消息给柳雷,玩归玩,别闹过火,也别搞什么男女关系。
她载着张汐颜驶出小区上了公路,离家足够远,才问张汐颜:“你真放心你那蛊尸祖宗宝贝儿子出去玩?”啧渍,张汐颜家这辈份家子给乱的。
张汐颜幽幽地瞥了眼柳雨,满心惆怅。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她就不明白张继平为什么非要跟着她,也不知道黎虫虫以前是怎么教儿子的,她真怀疑那是个妈宝男。她又给三姑奶奶张娇妍打电话,问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不回家过年吗,怎么突然三姑奶奶回老宅了,张继平下山了。
张娇妍“哼哼哼”连续冷哼三声,“我在洞庭湖畔汤着火锅唱着歌,突然你儿子用血脉追踪**锁定我,我扔下筷子就要跑都没跑掉,被他抓住就是一通爆揍,肋骨当场断了三更,老不是我见势不对立即跪下认错求饶,呵呵,大过年的,你就等着上医院来照顾病号吧。”状是一定要告的!必须要告的!
张汐颜满心无语:神特么我儿子。谁想要这么大的妈宝儿子。她问:“那现在怎么办?”
张娇妍说:“现在就两个选择,一,他跟着你。二,他回来打断我骨头,我再去打断柳雨的骨头。”
柳雨:“……”
张汐颜默默地挂断了电话,又给吴凤起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吴凤起略带些紧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问张汐颜有什么事。
张汐颜说:“黎虫虫的儿子张家的二代祖宗张继平蛊术大成,他下山了,需要办张身份证。”入乡随俗,张继平既然下了山,那就还是照着外面的规矩来。张继平有个身份证开通网银支付都方便些,提前跟民宗协打好招呼,各自守好界线,提前避免纠纷。
吴凤起难掩惊诧的声音传来:“谁?”
张汐颜说:“张家开代先祖黎虫虫和张镇山的独子张继平蛊术大成下山了,现在就在广城,他需要办张身份证。”
吴凤起:“……”庚辰,你这是去灭门还是去捅马蜂窝?他问道:“户口落在哪?”
张汐颜说:“我爷爷的道观吧。”
吴凤起说道:“我会联系广城分局那边去采集信息给他办证。”他又问:“你家还有祖宗需要办身份证的吗?”
张汐颜说:“没下山的那些暂时不用办,暂时由我三姑奶奶安置。”
吴凤起说道:“知道了。”满心沉重地挂了电话。
张汐颜刚到道观就有民宗协广城分局的人打电话过来约时间,那语气恭敬态度热情得让张汐颜怀疑人生。她与广城分局的人定好时间,就见柳雨神情古怪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柳雨说:“办身份证的事你都不需要跟二代祖宗商量的吗?”直接就给安排了。
张汐颜:“……”
柳雨问:“他一个两千岁的人了,不会照顾自己吗?让他自己去办身份证,学着处理社会上的各种事情不好吗。”
张汐颜:“……”
柳雨连翻三个白眼给张汐颜,说:“我告诉你,每一个妈宝男的身后都有一个极品妈。”
张汐颜:“……”
她默默地用花神蛊打开门锁,进去,收拾打包自己的物品,腾道观给儿子……二代祖宗。
道观里里久不住人,东西都是早就收拾整理好的,就连卫生也是前几天柳雷找人才打扫过的,张汐颜需要做的就是把衣柜里的衣服塞进行李箱,再把那些过期的化妆品和洗漱用品扔进垃圾桶。
她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所有的个人物品全部装进了箱子打包好,她再释放出花神蛊布成符阵覆盖在行李箱上,浮光闪烁,所有箱子凭空消失,被收走了。
柳雨之前在酒店收拾行李时已经看过张汐颜展露这种手段,这次再见仍然看不出张汐颜是怎么办到的。她甚至连组成符阵的符纹看不明白,想学吧,看着实在有些复杂,估计也不太能学得会,于是悄悄地没出声。
夜里一点多,柳雷的司机开车送他和张继平回到道观。
张汐颜和柳雨闻见他俩身上的烟味、啤酒味混着ktv包房的味道,不用猜都知道是唱k去了。先不说张继平会不会唱歌,他那嗓子都够难为人的。
司机已经把张继平的日用品买齐,换洗衣物也备好了,提到道观里,问放哪。
张汐颜指了指衣柜,对张继平说:“你住这里。”
张继平看道观很小,问:“阿娘住哪?”扫了眼柳雨,怀疑张汐颜是要住柳雨家。
张汐颜说:“住我父母家。我约了人明天上午十点来替你办身份证,到时候我会过来。”她说话间,教张继平用屋子里的水电煤气等。
柳雷把柳雨叫到外面的院子里,悄声告诉柳雨,“这位张兄弟什么都不会,特别稀奇。柳雪想凑到他跟前想请他喝酒,刷地一下子闪到门口,很是严肃地说,‘自重,我是有娘子的人,虽然娘子已经不在了,但不能对不起娘子……”他的话没说完,忽然屁股一疼,像是被谁偷袭了,扭头,什么都没看见。他警惕地望向四周,问:“小雨,你看见什么没有?”
柳雨悄悄地指了下屋子里的张继平。
柳雷顿时不说话了。
张汐颜火速教完张继平使用家电,说:“很晚了,我先回了。”
张继平站在屋子里喊了声:“阿娘”,说:“如果我让阿娘烦了,我回山上。”
张汐颜说:“既然下山了,就和外界接触下,学些外界事物也好。只是有一点,除非对方对你起了杀心,不然别伤人性命。”
张继平应下。
张汐颜说:“我会在这边待到过完元宵。这阵子会带你走走转转。”
张继平又点点头,很是乖巧的样子。
张汐颜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个白皮黑芯子货,直接无视了他的乖巧,谢过柳雷,便带着柳雨走了。
她回到父母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拉开卷帘门,一楼打扫得很干净,但屋子里的东西都有了陈旧的痕迹。
她上楼后,就见到楼梯加了防盗门和防盗装置,门后积了很重的灰。
她关掉防盗装置打开门,上楼,推开父母的房门,家里的摆设看起来就像是主人家只是暂时出了远门,但家具地上都落满了灰。父母的亲密合照还放在桌子上摆着,笑得很甜蜜,感情是那么的好,可此刻照片蒙上了层,人也不在了。
她站在门口,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滚落,阵阵哽咽抽泣。
柳雨抱紧张汐颜,低声道:“汐颜宝宝,你还有我,还有三姑奶奶,还有张道昆,还有张道颍,还多出个两千岁的大儿子。”
张汐颜目不转睛地盯着父母的照片,她还有亲人,可谁都替代不了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护着抚养大的父母。
张汐颜难以抑制地恸哭出声,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哭嚎。
柳雨的心都快被她的哭嚎声撕碎了,却什么话都劝不了,只能紧紧地抱住,再用花神蛊封住周围,不让哭声传出去惊吓到邻居。
她抱紧张汐颜,轻声哄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可天晓得会不会真的哭过就会好。那么疼她爱她的父母,说没了,就没了。走得那么突然,死得那么惨,真凶还在逍遥法外继续为恶作孽,谁受得了。
家没了,只剩下满屋的灰尘,满室的冷寂与邻居家全家团聚通宵打牌搓麻将形成鲜明的对比。
道观里,张继平笔挺地倒在床上,耳边响着他阿娘的哭声,阿爹死的时候阿娘都没哭,很安静地握住阿爹的手,陪阿爹走完一生,再亲手把阿爹放进棺材里,封实了棺材。他想,或许是因为他的阿爹是寿终正寝的吧,而阿娘这辈子的阿爹死得很惨,好像连她的阿娘也没了。
他暗叹口气,闭上眼。耳边是他阿娘揪心的哭声,脑袋里装的是灯红酒绿和乌烟瘴气,那些人在 ktv里的鬼哭狼嚎地叫,说是的唱歌。嘴里唱着死呀爱呀,情绪却很高涨饱满热情奔放。
他发现,两千年没下山,他已经不认识这个世界。
他闭上眼,睡不着,阿娘还在哭,于是传音柳雨:“你会不会哄人。”
柳雨听到脑海里骤然响起的声音,打了个激灵,赶紧放出花神蛊,从角落揪出一只追踪用的传音蛊直接给掐灭了。
哭声骤然消失,蛊也没了。
张继平坐起身,想了想,又直挺挺地倒回去,习惯性地抬手去拉棺材盖准备盖上,捞了个空,才想起自己已经没睡棺材了。脸上没板,睡不着,起身,钻床底下,躺平,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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