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珠玉无弹窗 第一九二章 候府容不下那种人
杨青菀嗯了一声,从初荷这里听完了敬柏堂那边的事之后又遣她快些回去盯着。后来,初荷又在清和苑和敬柏堂之间跑了数回,直到天蒙蒙亮了,原本闹腾的武安侯府才慢慢静了下来。杨青菀虽没在现场,却也是一夜没闭眼,得知杨青玉确实安全无虞,已经回屋歇下,而杨锦川因着临时输了血已经转危为安,她才敢睡下。
这一觉睡得极沉,这期间流菊进屋来瞧了两三回,欲想让沉睡的小主子起来吃点东西皆是无法,只能无奈放弃。等到杨青菀睡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的事了。
她醒来之后又听到了来自初荷的消息。
说是安分了几日的四姑娘杨思漪不甘心就这样被关在祠堂里,趁着昨夜里侯府因着杨锦川割腕而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欲要逃离,却因不知近来守备森严了不少又被抓住了,为此,老侯爷气得不行。
杨青菀闻言,用膳的好心情一下子便被坏了。
“她倒是会折腾,只是可惜了这样的聪明才智,竟是用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上!”
之前她一直觉得杨思漪年纪不大,兴许经历了失败后便会收敛从而改过自新,如今倒是觉得是自己小看她了,也把她想得太好了。
试问一个在危难中为了自保便会不顾自己生母的人,又能有几分善良杨锦川因承受不住极致的痛苦而自绝,就连差点被他害了的杨青玉都能不计前嫌给他输血,可身为他亲姐姐的杨思漪,不是想着过去守着他照顾他,而是趁乱欲要逃出侯府去。
杨青菀光是想想,便觉得前几日的惩罚太便宜她了。
若非是现在自己不方便到处跑,否则非得去敬柏堂和荣华园都走上一趟,让他们知道,他们所信任的好姐姐好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着这个事,杨青菀记了好几日,一面遣了多人把祠堂那边好好盯着,一面数着手指头过日子。恨不得时间能过得更快些,她便能重见天日,明目张胆去搞事情。
在她的度日如年下,她总算在清和苑待够了小半月。第一件事便是先去清风斋跑了一趟,见杨青玉面色红润地坐在案台后翻书卷,她多日来的担心这才烟消云散。
杨青玉瞅着她紧张兮兮的模样很是好笑,“……你这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我这前前后后都养了许久,原本身子素质不差,就算是献了点血又能对我有什么影响再者,大夫既然说没什么关系,那便对我损害不大的,总归那是一条命,我再受点苦倒是值得。”
“话是这样说,可那位满嘴说疼兄弟姐妹的人却满脑子想着跑路。”杨青菀提到那个人,便觉得脑瓜子疼,见杨青玉要继续忙,索性便灼灼把他盯着,“大哥,您先别忙活了,我在屋子里关了那么久,实则是有些想法想和您交流的。”
杨青玉这才抬了头,见跟前的小少女不像是开玩笑,手里头的案卷才放了下去。
杨青菀得寸进尺,当下便自己搬了张杌子坐在他身侧,“大哥您好好想想,整个京城里是否有那种让您十分看不上眼家境又不错的权贵之家或者是夫人死了有心想再续弦的那种也行,最好是家里的婆婆或者姑嫂之类皆不好惹的。”
杨青玉对自家妹妹突然提出的这些有些讶异,不过一瞬,却也明白了过来。
“你是为四妹问的”
杨青菀不假思索便点了头,“她这人没救了,能在很小的时候就怂恿身边的人夺舍世子之位,可见心机极其深沉。原本以为这次的失败她能吸取教训,以后安分度日,谁曾想,竟还死心不改欲要逃出侯府去。大哥您想想,她只要有难为了自己便能放弃赵氏和锦川,当真是个极度自私的人,府里头是留不得这样的,保不准以后看着她乖乖巧巧的,实则不知又在私底下密谋些什么。还不如把她嫁到厉害的权贵家里去,总归让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作为兄弟姐妹赶尽杀绝确实很难,首先爹爹那关便过不去,我思来想去,也就给她选个人家嫁了最是合适了。“
杨青菀把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完之后,便侧眸问杨青玉,“大哥,您觉得呢”
杨青玉一时半会没说话,却是把杨青菀看了几眼,后者则是被看得莫名其妙。
“你以前其实不屑于计谋这些事情的,日日没心没肺的,甚为刁钻。那个时候府里的下人看到你这个小霸王,能绕道就绕道,更是谁都不敢管你,真遇上你欺负人家了,才有人告到我跟前来。你这从小到大的,可没少让我费心思。”
杨青菀的眼神一下子微妙了起来,以为自己这些时日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让杨青玉察觉到了不对劲,不自觉地有些紧张。她的脑子飞速运转,想着杨青玉若是当面把她拆穿了,她要如何圆场如何解释的时候,那位贵公子却是轻笑着叹了一声气。
“一转眼你已经十六,长成了个大姑娘,都能引得别人的窥视了。”
杨青菀的一颗心即刻就放了回去,回头又觉得杨青玉的最后半句话颇有歧义,倒是不害臊地追问道:“怎么,大哥为何如此说难不成有哪位公子哥跟您说他属意我了”
杨青玉心里头的这点儿惆怅,即刻就因着自家妹妹老不正经的问话给冲击得无影无踪。
“你这脸皮倒是越发厚了,哪像个待字闺中的侯门贵女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了个十成像。”他说这话的时候,免不得要在心里头把那位姓沈的大权臣给踩上几句,见坐在他身侧的姑娘笑得眉眼弯弯,一看便是把方才他说的那句话当了玩笑,到嘴边的话即刻就被咽了回去,“不还有个刘郎中我听说这位公子哥对你情根深种。”
杨青菀很吃惊,“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须臾之后,她又正经解释道,“我们都谈过了,撇开嫁娶之事,我们也算投缘,以后我们便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