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长子无弹窗 第222章 第 222 章
康熙满意的看着胤禔“有错能改”的样子,乖乖地既不顶嘴、也不辩驳,充分满足了老皇帝的教子癖。康熙很快又气顺了,对胤禔又和颜悦色起来。就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三十好几,儿女双全的长子,而是十来岁,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少年。他还能对儿子循循善诱,将事情给他讲明白,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子还是比儿子强啊!
“过去……胤礽主持旗务的时候,倒也还有些建树,只是京旗便是许他们回关外去,这帮人居然从关内招揽流民,让他们做佃农!”康熙说道这个才动了点真火,“直隶巡抚向朕禀告,直隶、山东两地常有人被京中旗人招揽去到关外。”
胤禔的目光落在眼前,听着康熙说这个情况,解决这种问题,哪怕手腕强硬也得话许多时间。但康熙这个人追求好名声,他老人家不会那么干。胤禔心中叹气,自己要怎么说呢?
诸如“慢慢来吧”这种车轱辘话,直亲王已经不想再说了,他斟酌着,用尽量不会刺激康熙的言辞表示“京旗承平日久,加上或是百战余生、或是从未上过战场的旗丁,都在想着怎么过好日子。既有饷银,加之好逸恶劳也算是人的本性,指望他们自己会乖乖听话,恐怕是不可能的。”
皇帝也知道这一点,他想要看的是胤禔的态度和决心,此事非一日之功,再说手段太强硬,康熙现在要办的事情就没法办了。
“事有轻重缓急,如今旗务要办,却不是最紧要的。”皇帝表示“当年佛伦在山东推行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朕让人在四川、广东等地的一些府县推行。等回京你看看那些奏折,给朕写份节略。”
“还有件事,弘晗在你府中,每日读些什么书啊?”
胤禔眨眨眼睛,对于康熙这个话题的转换速度差点跟不上,打了个结巴才道“回汗阿玛,弘晗在宫中读书,儿臣没管他在府里读什么书。他每次回来,儿子都带着他种地,还有见见市井……”
其实还有玩,放鹰遛狗跑马火器,胤禔都带着儿女玩个遍,但在康熙跟前,胤禔决定给自己脸上贴点金。他表示自己只带着儿子一心向学、深入基层,充分了解民间疾苦,从来不让弘晗耽于玩乐。
“……哦,”康熙怀疑的看着胤禔,最后决定不追究这个,“你和你媳妇养孩子养得好。”在康熙看来,虽然胤禔肯定很会教养孩子—像朕一样,但是弘晗个性不轻浮、不自夸,考虑到弘晗小时候,胤禔总是不着家,孩子母亲一定是出力不少。
“儿臣代福晋谢您夸奖。”胤禔笑道“弘晗小时候,儿子到处跑,总觉得多办差事更重要,府里和孩子们都是他额娘操心。如今儿臣才明白,教养孩子也是要紧事。”
要说这个,谁能比康熙更有心得,康熙精神头来了。皇帝叮嘱道“你现在明白也不算晚。人生在世,不管多大的基业,最后还是要有人承继,方为千秋万代。所以孩子的教养……朕当年……”
“……”胤禔木着脸听康熙痛说教育家史,最后听的一脑袋浆糊的离开了皇帝的住所。方才老皇帝念叨了一遍又一遍“做人当快意于广阔无垠之天地,切不可故步自封。”这是对的,可以参考的。
可是,“溺子如杀子,朕教养诸子从无溺爱!”算什么,胤禔心道,您老觉得当年对胤礽不算溺爱?
李承乾居东宫的时候,太子乳母要求为东宫增加器物,都要被文德皇后教育一下不可奢靡。您老都把内务府送到胤礽嘴边了,还不溺子呢。
康熙是个皇帝,对于皇帝来说,他是永远不会错的。
如果错了,请看上一条。
皇帝这种生物,实在赖不过去,又有极度的客观需要,他才会认错,即下罪己诏。所以,胤禔叹口气,反正都是胤礽的错,康熙最后陈词的时候就说“一定要教导孩子修身养德,否则如胤礽一般,不知自省。”
可怜的老二,胤禔为远在咸安宫还要中枪的胤礽掬一把同情泪,他在康熙心里真是成了彻头彻尾的反面教材了。
作为毗邻京都的直隶省,也是会有相当有利政策的,譬如皇帝出巡的时候,看见直隶形势一片大好,欣欣向荣,就大手一挥给部分府县减免赋税。
但这份福利究竟能不能落在老百姓身上,就有点难说了。如延庆那种相对偏远些的府县,知府、知县完全可以隐瞒一段时间,先把税收上来再说。
再有就是,收税的时候,火耗可以算多一点。
这是回京之后,坐在户部看直隶并四川、山东、广东等地的户籍、赋税资料时候的感想,结合他年前去直隶的所见所闻,和现在的数据资料,只能说地方督抚勾连的情况已经颇为严重了。
这并非说督抚会造反,而是在康熙怀柔的纵容之下,督抚贪墨、插手生意,收取好处,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很显然,开国之处贪墨千两的时候一去不复返了。毕竟,收“孝敬”,很难说贪墨嘛。
帝国存在的问题已经出现端倪了,康熙现在很喜欢在提到哪位大臣的时候,说一句“此系老臣。”他老人家倒是念旧,可他早年提拔的人现在占据高位,哪怕犯点小错,皇帝也会宽宥。
长此以往,利益网会愈结愈密,康熙恐怕是不会主动撕开这个网,那么继任之君需要面对的情况就很复杂了。
眼下自己能做什么呢?
绕开康熙自己做主是不现实的,哪就听皇帝的话,从现在能干的做起。关于山东、四川、广东等地新政策推广的问题,开始办起。
然而直亲王的亲王位置还没坐热,要做的事情刚刚起了个头,进入汛期,河南暴雨,冲垮了两岸堤坝。直隶还是涌入流民,京中却悄悄流传流言“子鼠噬木,国本遭难,这是天降警示。”
“东方青龙属木,又提到了国本,直亲王属鼠……”富格和阿玛成德抱怨“哪个混账编出这么恶心的流言。”
成德没说话,他和揆叙正相对而坐,兄弟俩正在思考一个问题编出指向性这么明确的流言,这个套路怎么这么眼熟呢?
“要么直亲王和废太子都安然无恙,要不然就是有人想搞掉他们,然后渔翁得利。”揆叙果断道“这么想,其实老三、老四都有嫌疑。”
成德却摇摇头“昨儿我和直王见了一面,他只是觉得这事和老三、老四都没关系。老三就不说了,只说老四,他要做有很多机会,何必刚封王就动手。而且这种手段不像老四……”
“但这事如果将直王打倒了,又或者让直王失爱于皇上,最受益也就是这两个。”揆叙闻言哑然,“难道是老五、老七?要么就是……一个笃定自己能够出头,又或者无法出头也要把直王拉下水的,疯子。”
富格在旁道“二叔说的是,八阿哥?”
宫中的康熙也在问曹寅“这种流言蜚语,朕这几年常常听到,这种事多了,他们兄弟日后可怎么处。”
在曹寅来看,这种事免不了,只要康熙一日不明立储君,就难保这种事还会出现。他想了一下,道“那么皇上您的心意呢?若是您看好直王,这会最好想法子洗清直王的名誉,否则……”
康熙叹口气,事发突然,他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他的确看好胤禔,那么作为准接班人,胤禔的名誉最好毫无瑕疵。不过,说起来早些年也没有这么多流言蜚语,怎么最近这几年,一出事就伴随什么市井谚语一类。
“你女儿同平郡王的婚事,日子定在了重阳之后,这段时间你带着通政司和内务府慎刑司的人,帮朕查查这个。到此从哪传出来的!”
春明园里,胤禔拖着脚步在花园中散步,旁边道琴也是一脸不渝。哪个女人愿意看见自己丈夫总是被人泼脏水,一而再再而三的,没完没了!
“这事会是谁干的?”道琴也在想这个,但她平素和妯娌们来往,也实在是看不出来哪个包藏祸心,哪家惦记着将他们拉下马。
胤禔拉着她的手,伺候的人都在后头跟着,胤禔低声道“我心里有谱,只是有些事没想明白。他这么干自己得不着什么好处,难道他真的疯了?可他虽然喜欢兵行险找,却不是个疯子。”
“那就是还有后手呗。”道琴随口说道“孩子们都知道,要糖吃得先表现好,在寻个好时机开口。做下这等事的人,也得环环相扣,不能放一箭就跑罢。”
“不过汗阿玛那边,会不会对你……”道琴紧接着道“毕竟这流言连着天灾,说的真真的。”
胤禔却并未把康熙的想法放在心上“想出这个主意的人忘了一件事,这几年这种事太多了,汗阿玛都疲了。估摸着老爷子现在想的是怎么暗中查一查,而不是觉得我如何。”
不过数日之后,胤禔就知道了所谓的后招是什么,宫中发生了大事咸安宫的废太子偷偷和外头传信,想要东山再起!
这下胤禔可以确定流言出自谁的手笔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总想浑水摸鱼的做派……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