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核启示录无弹窗 第75章 还未决定胜负就已经被放弃的比赛
在棘齿之花的出场人员中,这里面其实是有一个非常微妙的心理变化的。从臆想中的一帆风顺到突然发现对面意外的疯狂与坚定,这是吃了一惊。
但他们并不是什么充满傲气的强队,当比赛的节奏逐渐进入自己所熟悉的那种艰难局势的时候,反而在这种熟悉中找到了一种确定与真实的感觉。
对么,这才是我们习惯的场面啊,之前那种以为轻而易举能拿下的幻想简直是太可笑了,我们真的是有点太轻敌太小看对手了啊。
这种心态并未消除他们对于胜利的坚信,反而从某种程度上给予了他们坚定——因为在这种局面下拿下胜利,才是他们真正熟悉的事情。
信心从不切实际的幻想里照进了现实,棘齿之花的选手们开始有条不紊的按照平日里自己的习惯与部署来展开面前的这场比赛。
然而,很多时候比赛并不是比得谁更有信心,而是实力。
电浆怒潮选手的个人实力实际上是超过现阶段的棘齿之花的,即使在瓦加尔并未出战的情况下依旧如此,这也是电浆怒潮为何自己觉得担负不起失去瓦加尔的损失却依旧接受棘齿之花团队赛生死斗邀请的原因。
而面前的这五个人中,心中其实充满着作为弃子的不甘,对于失去感受这个世界的权力的畏惧以及,一些对于对手的愤怒。
这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状态,基本上用于以弱胜强都足够的一种状态,一种极致的精神的力量支撑着的超水准发挥。
之所以说基本上用于以弱胜强,是因为,用于倚强凌弱的时候,效果其实并没有那么好。
棘齿之花场上的局面并不好,只是坚持住了并没有形成实际损失而已,而第一场崩了心态的瓦加尔在场下却变了脸色。
这是因为,他已经发现了不对。
试想一下,当五万训练有素的焊卒以背水之战的哀兵姿态,面对三万泥腿子杂牌兵的时候他们的心态。
你们这样的家伙,也配把我们逼入这样的状态?你们也配?
特别是在真正打起来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太过强悍的地方的时候,这种心理不可避免的滋生与生长。
这种心态下,人们容易做一些多余的事情,譬如说,期待用一种羞辱性的姿态完胜对手。
而棘齿之花的场上阵容,前期守势状况下也的确看起来很弱的样子。
这是因为他们最强五人组成的五人阵,其实并不是棘齿之花的最强五人阵。
棘齿之花这么久的磨合下来,他们的最强团队赛队伍,其实永远是响虎假扮的吉姆尼或者是迪亚亚尔两人出场一个作为主力攻击手,然后其余四人担负不同防守任务的阵型。
响虎和迪亚亚尔同时上阵,从阵型与战术上来说,都不属于棘齿之花最强整体战术的配置范围。
但这并不是简卡罗或者波利以及伯维尔和响虎的昏招,是因为在这样一场生死斗中,最强五人组出战的效果,会其实不如这样的最强五人出战。
这是因为如果能以完整阵型战斗到最后,那自然是以标准阵型出战最为有利,哪怕是牺牲一个更有实力的选手在场下旁观。
普通的正常五人赛中,棘齿之花就算脑袋有包也不会排出现在这样的阵容。
但生死斗不一样,所有的生死斗团队赛中,几乎不可能存在有无损战胜对方的状态,对方哪怕是绝望下最疯狂的兑子,也会对队伍造成损失。
而到最后的残阵对抗时,互相配合的默契固然重要,选手的个人实力也会对收拾残局的能力造成极大影响。
选手实力强一点,结果就会稳一点。
棘齿之花实际上选取了一个相当冒险的残阵对局方案——他们开始就采取的是类似四打五的思路,用迪亚亚尔和吉姆尼拼凑出一个相当于诺丁亚尔这样的超级明星选手,然后以逆势状态谋求翻盘。
迪亚亚尔加响虎版的吉姆尼,不敢说稳胜诺丁亚尔,但如果真的这么打的话,基本上诺丁亚尔会败多胜少,这就是机体格斗的铁律,人数优势极难翻盘。
这样的情况下,其实等于是棘齿之花惯常战术的五块战术方块防守缺了一块,却因此带来了强到变态的攻击方块,但这个强悍到变态的攻击方块却在开局不务正业的始终进行着防守。
这是一个示弱于对方的开局方式,也间接滋长了对方的傲慢心理。
这并不是棘齿之花惯有的战术风格,而更类似于钢铁风暴的明星核心式整体战术,属于一种战术思路上的倒退。
这其实从另外一个侧面表现的是响虎他们从战术上的不自信,仍然想通过模仿钢铁风暴来赢得更大的把握。
他们的设想是从守势状态中突然爆发获取优势收获,但这种设想有些太过理所当然了,在电浆怒潮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下他们并没能获得这样的机会,反而在苦苦坚持。
只是对于艰难局面早有预备,外加对方逐渐升起的对于羞辱性完胜的偏执渴望,让他们勉强坚持了下来。
但随着局势的发展,场中五人终于发现了不对,紧急调派之下最强攻击力迪亚亚尔开始放弃了对攻击机会的寻找,专职开始进行着防守,局势才开始逐渐缓和。
棘齿之花的局势在缓和,而对面电浆怒潮的选手却并没能敏锐的发现,他们反而由于久攻不下开始有些急躁。
这就是核心选手不在场上的弊病。
譬如棘齿之花,吉姆尼是有脑子的,所有有他的团队赛中间他会担当核心选手。
迪亚亚尔则明显属于容易上头且迟钝的类型,所以他其实是一贯和莫尔蒙配对出现的,老奸巨猾的莫尔蒙负责判断局势提供意见,迪亚亚尔就成为一个强力的执行机器。
在电浆怒潮中瓦加尔担负的就是莫尔蒙加迪亚亚尔这种角色。
但目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电浆怒潮队伍,真正的攻击力未必就弱于有他在的状态了,但对于局势的判断和把握,却因为瓦加尔的不在场而降低了一个档次。
棘齿之花逐渐在适应他们的攻击强度,他们却因为久攻不下而逐渐急躁。
此消彼长之下,棘齿之花期盼已久的机会终于出现了。
似乎是由于急躁心理,对方的攻击阵型略显松散,左翼防护出现了一个漏洞。
响虎看得准确猛然一个发力,踩踏着莫尔蒙的双手借力,疾驰而去意图一击绝杀对方左翼机体。
对方左翼机体受创急退,这样的局面下如果响虎追击的话场面将会变成响虎追击对方残机,然后迪亚亚尔他们四人四对四,局面上显然棘齿之花获得了优势。
这个时候迪亚亚尔脱队而出,而莫尔蒙他们防守三人组斜插了过去,显然棘齿之花打的主意依旧是防守组分割然后攻击组尽快强杀以免夜长梦多的主意。
一系列的转变似乎让电浆怒潮更加着急了,对手以缺损左翼的箭矢阵猛的向莫尔蒙他们冲了过去。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原本应该扛住对方攻击的莫尔蒙三人组却侧身让过了箭头,而从残缺的左翼切入一对一缠住了对方剩余三人。
迪亚亚尔突然回身与响虎一起袭向了对方箭头的攻击机体。
这才是真正棘齿之花的风格——他们从来不相信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而是详细计算对方机体伤损带来的战斗力损失比例。
在响虎那势在必得的一击并没能取得理想效果的情况下,与其花费时间追杀对方被分隔开的受损机体,不如抓住机会继续对对方带来新的损失。
然而出人意料的情况出现了。
对方的箭头机体居然硬扛着响虎的攻击直接爆发最大推动力,以伤换伤的与迪亚亚尔对拼了一记,并将措不及防的迪亚亚尔向后方推去。
那个方向疾驰而来的,正是之前被分割开的左翼机体。
在棘齿之花反应过来之前,迪亚亚尔被对方收割强杀。
对方付出的代价,是核心攻击力的重伤,左翼机体的右臂。
那才是这场生死斗开始的第3分钟。
场面一合即分,随即对方的三人也终于摆脱了莫尔蒙他们的纠缠完成了汇合,双方开始再度对峙起来。
”嘿嘿嘿嘿……“那重伤在地的对方箭头机体突然在地上得意的笑出了声音。
响虎和莫尔蒙他们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的确,他们这次没有完成自己的战术意图,还损失了迪亚亚尔这个最强攻击力。
可对方的最强攻击力重伤的状态到也基本丧失了战斗力,外加左翼一臂的损失,算起来他们并不亏啊,对方得意个什么劲儿。
”瓦加尔说的果然没错。“那个嘿然惨笑的机体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们的整体战术能力,果然在精英赛的阶段是没人能够对抗的。但你们真的以为我们没研究过你们吗?“
”所以?“响虎版吉姆尼装着哭,吐出了两个字,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但你们输定了,从今天起你们永远输定了,是因为你们有弥补不了的短板。“那个机体依旧喋喋不休着:”不光是你们,包括你们背后的格斗团。“
”我们就算战术上不如你们,但单体实力都高出你们一截。只要陷入危险的状态下不想着自保而只求给你们带来最大伤害的话,一换一你们都换不过我们。“
真实来讲,对方的战损其实大过棘齿之花,还是从占尽优势的局面下急转直下到现在的局面,其实电浆怒潮的队伍气氛是有些低沉的。
但随着对方重伤机体的这番话,对面的几人却嘿嘿嘿的笑出了声,气势似乎又恢复起来了。
”可惜啊,我原本还以为能拿到一场完美的胜利呢。“那台重伤机体喃喃的摇着头道。
一声呼啸,其余的机体脱离他的位置,又攻向了棘齿之花的队伍。
受对方那番话的影响,棘齿之花的防守阵型果然谨慎了许多。
在场下的方向,瓦加尔却遗憾的摇了摇头,将目光从场上移开,转身走进了准备室的深处。
胜负已定了,已经没什么继续往下看的必要了。
他一直是反对这场生死斗的,只是场上的这些人不知道而已。
那的确是他的话,而且那是他认为的场上他们唯一的胜机,只是兑子的效果并不如他想象的好。
即使他在场上,情况其实也不会有太大变化,他其实不是太明白电浆怒潮为什么一定要和棘齿之花这样的队伍在一场这样其实无关紧要的比赛中下如此大的赌注。
背后的原因似乎并不是单纯的竞技考虑,那是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外的。
如果力索普在换掉对方迪亚亚尔后还能保留部分战斗力,再或者亚里亚姆不损失那一只胳膊的话,或许往下还能打。
一换一的想法并非只有他们在采用,迪亚亚尔倒下前的作为其实是更坚决的兑掉力索普以及拖住亚里亚姆,好让那个吉姆尼给他造成更多伤害。
他们并没有发觉,所谓一换一,那其实是一种弱者对强者的战斗姿态啊,在他给出这样的战斗计划后他们居然还自大的去谋求什么完美的胜利。
这一次的突然性过后,他们可能不会再有太好的兑子机会,更何况力索普那个家伙居然为了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把他们的兑子计划和盘托出。
整体的意义,其实就是在于抑制对方的个体发挥与放大己方的个体发挥,他其实懂得棘齿之花这次崛起的新战术的厉害的,只是在现在的电浆怒潮中他并没有足够的影响力与控制力,否则当时他们连血色汽笛都可能不会输的。
“再见了力索普,再见了亚里亚姆,再见了昆塔,里沙与戈尔丹。”瓦加尔喃喃的说道,一时间意兴阑珊。
或许,自己也是到了退出的时候了呢,在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不然总有一天,或许他也会在一场莫名其妙的赌斗中输掉一切,被挂上荣耀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