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于死生之间无弹窗 心结
身为一个孤儿,郑亦樾也曾有过无比渴望家庭温暖的时候,她曾经很羡慕自己的同学,他们都有父母的疼爱,感受着来自亲人的关怀。这些都是郑亦樾从未感受过的,所以在她的认知中,家庭,以及家人,是一个人最安全,最温暖的港湾,家人代表的意义,不仅仅在于血脉相连,相亲相爱。
这一家人的行为,已经震碎了她的三观,让她久久无法释怀,促使着她一反常态,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能不能把黑市接头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知道我提的这个要求很过分,但请你相信,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这个人的去向,不会给你,更不会给他找任何麻烦。”
“那不可能,我把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了。你再想别的办法吧。”窦昭经历得多了,也能看出来郑亦樾说的是真话,但要从她嘴里问出一哥的联系方式,对不起,那是违反她做人原则的事。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这个人,是你什么人?”窦昭很难理解郑亦樾的思维方式,明明这个人似乎跟她没关系的,她在意那么多干嘛?
这要郑亦樾如何解释?解释了窦昭也不会懂,她只得笑笑:“对不起,打扰了。”
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郑亦樾裹紧外套,离开白家,突然特别想给王檀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个不停,可把电话那端的王檀吓得不轻:“你怎么了?哭了?”
“你在哪?我去找你。”王檀放下手头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工作,抓起车钥匙,就向大门口冲去。
郑亦樾哭得不能自已,她也不想,可她控制不住。
“发生了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告诉我你的位置,我马上去找你,好吗?”王檀在尽职尽责地扮演合格男友,因为不知道她去了哪,只能在电话里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以期能让她平静下来。
这几天郑亦樾手头没什么特别棘手的工作,就在不久前他们还有说有笑地聊了几条微信,现在电话那头她暴发式的哭泣声,让他手足无措。
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在什么位置,他一概不知,除了干着急,没有任何办法。
好在还有个人陪着她,一直很耐心地劝她。郑亦樾哭出来之后,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就算全世界都不抛弃了她,至少这个男人不会。
“我在幸福花园小区。”本市地段不错的低密度洋房小区,王檀知道在哪。
“等我,一会儿就到。”
今天有霾,整片天空都是灰蒙蒙的,还下着雾,小区里来往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亮着几盏灯,郑亦樾就坐在小区内健身广场的长椅上,冻得浑身发抖。
当王檀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觉得之前的哭泣与漫长的等待,都不算什么。
无论她多不好,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着自己的。
她什么也顾不得说,扑进了王檀的怀里,就像飞久了的鸟儿,终于找到了休憩的场所。
谁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相拥,四周的薄雾渐渐聚拢,增厚,直到周围的楼房也隐身不见,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郑亦樾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和安宁,终于平静下来。
“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王檀察觉到她的变化,这才开口。
“你知道我是个孤儿吗?”郑亦樾虽然觉得现在不是个好的时机,去揭开自己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疤,但是她想认真与王檀谈场恋爱,希望他们有个未来,两个人之间,就不应该有秘密。
单位里没几个人知道她的事,或者准确的话,现在没有。
想当年她换工作,刚到红十字会时,就被人事部的刘姐趾高气昂地问:“你连个家庭关系表都不会填吗?父母一栏怎么也能空着?就算过世了,也得写上已故。”
她面无表情地回了句:“我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的,不知道自己爹妈是谁。”
刘姐讪讪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踩着高跟鞋走了,之后没多久,几乎全单位都知道她是个孤儿了。
走到哪都能异样的目光看着郑亦樾,怜悯与同情的,不屑与轻视的,更有好奇的。郑亦樾觉得自己就像动物园里的动物,被众人参观了。
那种感觉并不好受,与众人不一样,没有人要她,就连以前主动给她介绍男朋友的热心大姐都只能对着她干笑。
好在后来单位里人员变动很大,走的多了,剩下的少,又有新的八卦流行,她的事才渐渐成为往事,不再被大家挂在嘴边。
郑亦樾不清楚王檀知不知道,会不会在他们高调牵手现身单位的时候,就已经有不择手段想得到王檀的女人在背后已经跟他说过了,她只是想先把问题摆在明面,坦诚总不是错。
“我知道。”王檀早就知道,从很久之前,从开始关注她伊始。
“你真的不在乎?不在乎连我的父母都抛弃我了,没人喜欢我吗?”
“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不喜欢你,是他们的损失,看看今天的你,又自信又能干,乐观开朗,坚强独立。我爱得都着了魔了。”王檀复又将她搂回怀里:“我就是爱你,他们不爱你没关系,我可以加倍,三倍地,把他们那份一起爱回来。”
郑亦樾紧紧地回抱着这个男人。她上辈子做了什么拯救银河系的好事,专情,帅气,是多少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除了经济条件并没有达到土豪程度以外,王檀简直毫无缺点。
她本就不是个爱钱的女人,不然当初也不会放弃高薪的医生职业,选择这么条难走的路。两个人在一起,彼此相爱才好。
此时此刻,郑亦樾觉得,自己真的爱上王檀了。在认识他五年之后。
相携一生,他不离,她绝不弃!
“心情好些了吗?咱们先回车上去吧,你穿得太少了。”尽管再不舍得放开怀中的娇躯,王檀还是以她的身体为先,一件薄外套,可抵不住阴天的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