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之事业为重无弹窗 第一百五十八章 理所当然
程志强哪里还知道应该怎么办,他整个人都已经乱了,心里既恨且怨,只想毁天灭地,拉着林秀禾一起下地狱才好。不过这个时候,程志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哭着哭着,自己就倒在冰凉的地上睡着了。
程奶奶慌得不行,一个人艰难地把程志强拖到简陋的木床上,望着程志强憔悴的脸,忍不住也跟着哭了一场。
给程志强擦了把脸,程奶奶就拿着平时程志强抄电话的小薄子,颤颤巍巍地出了门,南边这地方,跟老家语言完全不一样,程奶奶根本就听不懂这里的话。
好在程志强现在租的地方,一半以上都是外来人口混居,路口的报刊亭的老板娘能说普通话,跟只会讲土话,听不太懂普通话的程奶奶,连蒙带猜地勉强能沟通。
两人鸡同鸭讲地打错了好几个电话,最后才打到程恩妮那里。
这时候打电话是很贵的,程奶奶以前是一点都舍不得出电话费,但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什么也顾不得了。
报刊亭老板娘先是把电话打到了程志强客运站的一个老同事那里,又打到了客运站的领导那里,还打到了乡下老家代销店那里,在这边的小儿子的电话也被打通了。
除了客运站的领导电话无人接听外,其余的无一例外,程奶奶拿过电话就是一阵哭诉,把程志强的事都说了个遍。
老太太心里就没有家丑不可外扬的概念,她一心就是想把这事讲出去,叫林秀禾没法做人,却压根没去想,林秀禾可能这辈子不回去了,但她无论如何,始终都是要回去的。
等到电话打到程恩妮那里时,老家那边,不管是客运站还是乡下,都知道了程志强被林秀禾戴绿帽子,程嘉宝不是程家孙子的事。
“恩妮啊,林秀禾那个杀千刀的害了你爸啊,你快点来!”程奶奶一听到程恩妮的声音,就大哭了起来。
这时候,距离谢令君捅破事实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程志强去找林秀禾闹了后,去乡下接了程嘉宝来,还做了亲子鉴定出了结果,程恩妮早办好事情回江省了。
已经从谢茂衍那里知道事情经过的程恩妮,“……”
几乎都没有程恩妮开口的机会,程奶奶立马接着,又把前几个电话的说话内容又复述了一遍,就连听不太懂她的方言的老板娘,都听明白了几个关键词,立马对老太太抱以同情的眼神。
“你来,你一定要赶紧来,你爸要被林秀禾害死了,恩妮啊,你不能不管你爸啊,你是你爸唯一的闺女,你爸只能指着你了!”程奶奶哭着,说出的话却满是命令的意思。
就是这样的态度,上辈子也是这样,程志强老了病了,林秀禾母子三个不管,程志强就是这样跟她讲的,凭什么呢?
程恩妮那时候也是硬气,我就不管,你们能拿我怎么样,结果等来了法院的通知单,那就对簿公堂,程恩妮一点也不怕。
可惜的是,大家都同情她的遭遇,但法律却规定她必须赡养程志强,好在法院判的那点基本赡养费,少得可怜,程恩妮意思意思给一点就行。
程恩妮到底还是不够心硬,要是再狠一点的,大可以拖着不给,或者让程志强求着再给,到底是生父,再恨程志强也没法看着他来求她。
当然,但凡程志强态度不好,程恩妮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的,一毛钱都懒得给的那种,次数多了,程志强自己也学了乖,也知道这世上只有程恩妮这一个女儿可以依靠了。
“我去了能干什么?”程恩妮问程奶奶。
程奶奶以为程恩妮要来,立马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来替你爸爸出头的啊,我跟你说啊,这个林秀禾真不是个东西!那个程欢就更不是东西了,你爸对她多好啊,跟亲生的一样,她现在居然不闻不问。”
说句实在话,要不是程恩妮早习惯了程奶奶的说话方式,自己又是重生了一辈子的人,真要被程奶奶的话给气死。
您老人家自己都知道说,程志强对程欢亲闺女一样,那这种时候,你为什么不去找程欢呢?
再说了,她能替程志强出什么头,去跟林秀禾打一架吗?
“现在这种情况,离婚,让林秀禾赔偿就行了,想要儿子,再找个伴生就是了。”程恩妮压根就没想要过去。
程奶奶被程恩妮一噎,半天说不出话来,虽然觉得程恩妮的话有道理,但程奶奶更觉得,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爹受这样的委屈和奇耻大辱呢!
“妈!我二哥呢?”程奶奶还想再说什么,但住得离这里不远的程小叔赶到了。
见到了儿子,程奶奶就是见到了救星,她甚至都顾不得跟程小叔哭诉,而是直接在电话里骂起了程恩妮。
骂程恩妮丧良心,白瞎了她爸生她养她,读了这么多年书,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养她还不如养条狗。
“是恩妮?”程小叔听了几句,疑惑地问。
程奶奶立马道,“不是那个白眼狼还能是谁,没天理啊,这死丫头眼睁睁地看着她爸受欺负啊!当年就应该把她溺死在马桶里!……”
电话另一头,程恩妮脸色冷得吓人,她就静静地听着程奶奶的这些话,让自己仔细听清楚。
说句实在话,这辈子程恩妮过得不错,程家的事她一直置身事外,程欢是蹦达了几回,但根本没蹦达出什么东西来,根本不像上辈子,读了书分配了好工作。
听着这些话,正好让程恩妮清醒一点,免得因为现在的生活太过平静和幸福,而对程家人心软。
能有现在的日子,她确实应该感恩,但从来不是向程家感恩,而是应该感恩一直努力的自己。
“行了,恩妮还是个孩子,她能干什么?不来才是对的。”程小叔看着程奶奶,脑门子疼,他把电话筒抢了过来,“恩妮,你奶奶糊涂了,你别听她胡说。”
“小叔。”对这个小叔,程恩妮还是喜欢且尊重的,大概是这个小叔出去得早,见识得多,对孩子也大方。
是程恩妮小时候在程家,唯一会给她买糖吃,给压岁钱,把她扛在肩膀上到处跑的男性长辈。
程恩妮很小的时候,其实还幻想过,如果小叔是她的爸爸该有多好,事实上,程志强这个当爸的,还真比不上程小叔,哪怕程小叔给她的关爱,也只有那么一点点。
“我听你爸说,你考上了好的大学,不错,比小叔厉害,有出息!好好学。”程志强到南边后,跟程小叔联系上了,也一起吃过饭喝过酒,聊过家里的事。
程恩妮虽然意外程志强会跟程小叔说这些,但她还是笑着道,“我知道的,小叔。”
程小叔最近几年不太得志,手里没什么钱,但还是问程恩妮,“钱够不够用,小叔给你汇一点。”
程恩妮忙拒绝,程家人不知道,但程恩妮上辈子曾听程小叔的朋友说起过,程小叔感情不顺,被女人骗了几年的感情和钱,后来就一蹶不振,消极度日了。
这个时候,离程小叔被骗其实已经过去好多年了,程恩妮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帮到他,但钱肯定是不能要的。
“行,够花就行,不够直管跟小叔说。”跟程恩妮这个侄女说话,程小叔的心情还是很好的,但等回家看到程志强,再看了眼被打得不像样子的程嘉宝,就忍不住来火气了。
当即质问程奶奶怎么也不拦着点,程奶奶立马哭自己的委屈啊,她能怎么拦,谁知道程志强突然回家就发酒疯呀。
程小叔叹了口气,也没急着走,而是留了下来,等程志强醒。
程志强醒来后,看到程小叔,自己的亲兄弟,忍不住又是一通哭,没办法,这事落在谁头上谁都受不了,不哭出来非得憋死。
“我要林秀禾付出代价,她害了我一辈子,她这辈子也别想好!”程志强眼里闪过怨毒,说完张口就问程奶奶,程嘉宝在哪里,看到样子,是又想拿程嘉宝撒气。
程小叔忙拦,遇到这种事谁也不想,但你打小孩子算怎么回事,“孩子哪里禁得起你这么打,打死了你想去坐牢啊!”
程志强眼睛通红,恨声道,“坐牢就坐牢,不过坐牢之前,我要把林秀禾跟她那个女儿一起弄死!对不起我的人都得死!”
林秀禾当初为什么会找程志强,是看出程志强除了抠门之外,其实是个遵纪守法老实人,便她没有想到,老实人也有豁出去的那一天。
不过程志强豁得出去,程奶奶和程小叔可不行,程奶奶本来在做饭的,闻言冲出来,扑在程志强身上又是一阵打骂,“你看着你老娘,你再说你想去坐牢!”
程志强看着程奶奶,哭了,程奶奶也哭,母子俩又是一阵抱头痛哭,程小叔坐在旁边只叹气。
“二哥,你听我一句劝,不管怎么样,别把自己搭进去,好死不如赖活着。”程小叔道,“我看恩妮说得不错,把婚离了……”
“你别给我提那个孽障!”谁料,提起程恩妮,程志强眼睛更红了,火气也更大了!
听了程志强的述说,程小叔和程奶奶这才知道,程恩妮竟然是早就知道了这些事,但是她一直不说,就由着他这个亲爹当乌龟。
这对程志强来说,就是背叛,还是亲生女儿的背叛,有时候程志强都觉得,这背叛比林秀禾的背叛来得还要痛。
“……”程小叔无言,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也很意外,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程恩妮不说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他们家对女儿的态度,他一直就是知道的,所以以前他回家,对程花和程恩妮两个侄女,都会格外偏爱一些。
那种情况下,程恩妮就算说了,他二哥,可能也不会信吧,说不定还会觉得程恩妮是在嫉妒自己弟弟。
“离婚,她就盼着我离婚,盼着我做孤家寡人呢!”程志强怒火冲天,“林秀禾也想离婚,我才不会如她们的愿,想无牵无挂地去做表子,做梦都不要想!”
“……”程小叔。
到最后也没商量个所以然出来,程志强已经迷障了,婚他是不肯离的,就打定了一个主意,要报复,怎么报复,他也不肯说,程小叔也没办法。
走的时候,程小叔再三劝了程志强,不要打孩子,程志强应承了,程小叔才离开程志强的住处。
程志强确实没有再打程嘉宝,至少在程嘉宝脸上的伤好之前没有打,只是但凡程嘉宝出现在他眼前,他就会用那种阴森森的目光看着他。
不光精神上受折磨,程奶奶现在做饭也不做程嘉宝的了,每天做了她跟程志强吃的,剩下的才是程嘉宝的,有剩就吃,没剩就喝水管饱。
以前的饭后苹果,自然也是没有的,程嘉宝饿得受不了,偷程奶奶锁在柜子里的饼干吃,那饼干还是程志强去接他们的时候,程奶奶随手捡在包里的。
偷东西被程志强抓住后,程嘉宝被打了顿狠的,两岁多的孩子,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这一次打把程奶奶给吓着了,她虽然看着程嘉宝也恨,但也不敢真让程志强这样打,万一真打死了坐牢去,她也要赔个儿子进去。
程奶奶把程嘉宝锁在屋里,不敢再让他出来,每天就给送点饭菜管着饿不死就行。
程小叔走后,程志强就开始去林秀禾那里闹事,开始是去砸东西,后来是要钱,要完钱花完后又要又砸,没几天林秀禾就搬走了。
程志强自己也被老板找人打了一顿,正好就是程嘉宝偷吃的那一天。
林秀禾其实也想找回自己的儿子,但她暂时还没敢跟老板说程嘉宝不是程志强儿子的事,只跟老板说程志强发现了她们俩的事,发现女儿不是自己的。
一个人如果背叛成的惯性,那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一直忠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