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讲述无弹窗 第四十七章(胡思乱想)
尽管目光正对着窗外,刘云却没能看清楚外面的景致是什么样。他自己也会坦承,脑海里纷杂的琐事迫使他疲于应对,自由之身已然被禁锢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事实上,这几年来陶瓷领域里的大胆作为使他心间的自信增添不少,在利益的蛊惑下以及**徒增的状况里,刘云显得无辜而清白。他正在被牵着鼻子走。从空旷无人的家中,极易迸发的灵感随着时间流逝在某个时辰悄然间降临刘云身边,最终刘云开始有意识地注意到这一点——自己的处境。然而多少年来固有的陈旧想法使他特别渴望去坚持,那就是人活着总不能不为自己。他一点也不能想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了哪,为什么此时此刻所有人总想针对自己。
当然了,刘亚楼先生的心情似乎可以理解,因为一旦辞职的话连傻子都能明白对菲戈得陶瓷造成的损害有多深。问题是,除却他呢?妻子为什么总是扛着抗议的大旗针对自己?一点也不能耐心的倾听自己男人内心考量真正是什么,她为何不能发发善心?呃……妻子讲的没错,她的父亲,我的岳父是菲戈得陶瓷内蒙古地区的创始人。在那最为艰难的阶段,为能使菲戈得陶瓷在本地区广为人知,他老人家付出了很多,不仅是金钱上的问题,有时候心血比前者更为珍贵,就因为将时间摊在了工作上,亲情、友情全部被耽搁。若不是亲眼相见,几乎不能真正相信他曾有过如此巨大的付出。问题来了。既然岳父将呕心沥血成就的店面拱手让给我,我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做主,做出适时的抉择呢?你们一个个地都看到了,我的付出日月可鉴。就因为我的接手,奇迹的姑娘一点点向我走近。从前菲戈得陶瓷在内蒙古地区不过才一家,一个只有四十多平米的小店规模。但是,自打我操手以来,看看吧,菲戈得陶瓷已然在内蒙古地区遍地开花,与此同时包头地区,我们的发源地,规模乃是三百平米的店面,豪华自然不用多说。我一手打造的帝国换做别人来做,未必十年能赶得上。就凭我做出的业绩,难道还不能说服人听从我的安排吗?然而,妻子依然我行我素。她却对我说做人不能忘本,如果当初菲戈得陶瓷抛弃她父亲的话,那么也不可能是现在的局面,所以现在,没有必要离开菲戈得陶瓷,源于离开便意味着背叛。哎……这种不合理的解释真叫人心头茫然呐。我的夫人呀……与此同时,不仅如此,她似乎还有更加真实可信的理由正在等候我。她说她刚刚有了身孕,她希望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她说她的年龄即将走向不惑,再也没有瞎折腾的本钱,多少年的息息相处,菲戈得陶瓷已然成为她心中不能离身的情人,如果这一次就因为我专断的想法而与菲戈得陶瓷分道扬镳,其结果必将引起她心间前所未有的震怒,由此肚里的孩子若有任何闪失,她将活着没有任何意义。她说过,如果孩子这一次再不保,今后可能永远不会有了。于我而言,真正让我顾忌她感受的是后者,她所言的第二条理由。唉……平心而论,我已经四十三了,这么多年来,一心投入工作上的我,一点也没有正视过正在徒增的年龄。这是一个多么悲天悯人的可怕现实呵,我把所有的光阴全花在了工作里,无暇他顾,哪怕一丁点时光也没有为自己所挽留。然而,我却傻乎乎地整日与青年人呆在一起时,总想试图主动开点毫无边际的玩笑话,貌似我们年龄相当,拥有着共同语言。呃……为什么我要欺骗自己,难道我的世界仅有工作?财富无边的**才是我心之所属?这种想法靠谱吗?事实上我也应该有点别的事做,像普通人一样,抽点时间来照顾一点自己,毕竟,我还有自己私下生活,就像尤小萌此前对我说:‘名义上,你已经成为孩子父亲,那么,你的责任便来了,应该抽大把的时光来照顾他(她),为他买很多的衣裳、尿不湿、摇篮还有玩具……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么父亲的称谓就根本不配。’此时此刻,联想起妻子这种充满讽刺意味的话自己心头如被针扎一样难受。刘云心想。
刘云展开耗时地心里活动让他有了一点对异议的同情心理。
此时,他似乎也多少理解了一点陶瓷圈内身边好朋友的一点心情。贺凌艺曾对刘云说过:“作为女人,孩子就是她的天,而作为男人,应该懂得自己怎样去维护。”郝东平也愤愤地吐露真言:“刘云,是时候考虑一点别人的感受了,你拥有蓬勃的野心这一点不假,问题是,跟随你最近的人怎么想?你不觉得尤小萌可怜兮兮吗?”也许,于凯是这群人里面言辞最为直接的了,他开门见山地道出了实情,一点也不留给人情面:“如果自己孩子出世都不能引起兴趣,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肯定的说,你冷血、内心冷酷,温情荡然无存,遑论社会责任。跟随像你这样的人,共挨时艰几乎是做梦,即便你一路顺风顺水,日后那些人衣食无忧了也势必会精神走向分裂,最后化为腐朽。”
种种伤人的话,无疑戳伤了刘云的心。眼见着好朋友一个个地远离,再也不想一起共事,刘云苦闷的心思再无处安放,随着情感剧烈波动时而沮丧万分,叹息连连。
在那重重打击之下,刘云的心思再一次回到了过去,最为单纯的日子里。他对自己单纯的过去较为满意,虽说自己从那个时候起便对孤独有了依赖之心,二者真正的分离几乎不可能。但是人生的价值取向还是令人欣慰的。然而随着青葱岁月的逝去,参加工作以后,他心头的**一度膨胀,名与利越来越成为仅有的诉求,李雪梅从小灌输的那一套行为准则再也派不上用场,圈住已然变异的思想。
至于对待自己母亲,刘云虽然可以大胆的说清楚自己的爱永远不会改变,矢志不渝。但是,他实则做法令人心寒。他根本没有明白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人心一旦变了,对任何事情的态度也就随之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