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雪化于君指尖无弹窗 不省
待葕泫将拂雪放开时,天色已开始泛白。她此时已累到极致,连眼皮都没有力气抬起来。在得到自由后,拂雪将自己蜷缩起来,紧紧闭上眼睛任葕泫摆弄着。
帮怀中人擦拭干净盖上被子后,葕泫披上外袍走到桌案前斟满酒杯,一饮而下。
伴随酒劲带来的阵阵眩晕,他眼前开始浮现出方才的情形。
挂着泪珠的潮红面容…如猫儿般的轻吟…咬住下唇无可奈何的隐忍……这一幕幕都让他近乎疯狂。
她那双挂着泪痕的银色眼眸是那样的显眼。她不再湛蓝的瞳色,不见日光的事实,无刻不再提醒着他,她宁愿双目殒毁也要和稘蕻双宿双飞。
而更让他失控的是她方才所说出的话。
他不止一次想过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可没想到她能够如此残忍且轻易的将现实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可笑。
不过没关系,现在她已经没有办法离开他,他们的时间还长,他可以慢慢打动她,就算打动不了,他也要让她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他无法想象看不到她的日子该怎么过…
放下酒樽,葕泫拂了拂额头。突然想到方才他带着怒气并未收敛力道带出的丝丝鲜红,不由得转身向身后看去。
此时拂雪已挣扎着起身为自己穿好衣服,下了榻。
他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力气走动。立即放下酒杯上前扶住那摇摇欲坠的纤瘦身躯。
“去休息!”他的语气依旧平稳,却又带着些不容反抗的意味。
拂雪摇了摇头,拒绝了葕泫伸过来的手后向殿外走去。她现在全身上下全都是葕泫的印记和气息,那份无法言语的感觉让她恨不得剥自己一层皮。
可笑的是,当时和季蕻有了肌肤之亲,她也是无比的羞愧。她与他们兄弟二人,永远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那个在一起…
可不管怎么样,她要好好活着,她要守住稘蕻的血脉,守住自己的孩子。
到了徵尊殿,殿外把守着的魅域狐灵让拂雪更加清晰的意识到九圣宫已易主这个现实。
此时葕泫已从她身后上前,众侍从见他们二人一同前来,便立刻开了殿门。
殿内点不是很亮的灯,烛光透过纱灯,让人不由得心头一暖。
拂雪往前走了几步后,一阵软糯的呀呀声传来,随之便是葕欣温和爽朗的笑声伴随着拨浪鼓的叮叮咚咚。
越过屏风,她看到了葕欣怀里的湛清。
他还小小一点,小脸红扑扑的。虽还没长开,却不难看其面容轮廓和银色的瞳孔与稘蕻如出一辙。
葕欣在九圣宫终日无聊。上个月湛清出生后他便一直呆在徵尊殿。他似乎还沉浸在新生命降临的喜悦里,嘴角的笑容并未断过。
此时他已意识到了站在身后的拂雪和葕泫。
颔首对他们二人行礼后,葕欣神色沉切对拂雪问候道“拂雪姐姐,你醒了”
拂雪对葕欣轻轻点头后,对他轻轻伸出双臂。葕欣见状立刻将湛清交到拂雪手中。
……
湛清眨着银色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正抱着他的拂雪。他好像好奇这个人的瞳色为何与葕欣不同。
拂雪还不太会抱孩子,她带着几分紧张几分激动红了眼眶。然后轻轻摸了摸湛清的脸庞,在他额头亲了亲。
这就是她的孩子,他与稘蕻的孩子。他的鼻子还有嘴巴很像自己,嘴角还有温和的眉眼简直和稘蕻一模一样。看着湛清,她甚至能想到稘蕻幼时是什么样。
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
……
络城看到葕泫在殿内,低垂下眼眸抬手行礼。
葕泫并未过多回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络城看向拂雪,在看到她脖颈上并未完全遮住的痕迹时,她的神情多了些许冷然和不加掩饰的嘲讽。
随后,她转过身对葕欣道“烦请葕欣尊主帮我启奏圣殿大人,我已命人打点好一切,明日便会奉命带湛清前往封地”络城已被葕泫下了咒,此生不能再对葕泫讲出一个字,现在要和他交流,她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葕欣听闻,不自觉的看了葕泫一眼,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拂雪。果不其然,拂雪的脸庞在葕泫道出“允”字后变得无比苍白。
葕泫似乎并不意外拂雪有这样的反应,继续道“传旨,昭告四域,湛清为侧妃络城所出吾之骨血,其身世血统与圣妃毫无交集。即日起,四域之内不论何人对湛清的身世有所非议,格杀勿论!”
拂雪沉吟片刻后抬起头看向葕泫,她的脸色已变为惨白“我可还是圣妃…?”
“是”葕泫道。
“若湛清发生不测,我可否要侧妃陪葬?”拂雪语毕,扭过头看向络城。不出所料,络城此时也正看向她。
络城并未多言语,只是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嘴角,向葕泫行礼后告退。
在越过屏风后,她开始加快脚步,落荒而逃般的离开了偏殿。
确认已走的够远,再听不到殿内任何言语后。络城开始如沉溺般大口吸气想要将眼泪逼回去。可无奈那成串的泪珠如断了线般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止不住。她承认自己怕了,她怕的不是死,她怕听到葕泫的答案,她害怕听到葕泫的回答,她害怕听到葕泫用自己对另一个女人做出承诺。她害怕面对以及可悲的现实。
……
第二日湛清离开后,葕泫便将拂雪禁足在蘅霄殿。待夜幕降临,她的眼睛能够看到时,他便会放下手中政务去蘅霄殿看她。
可好几次,他走进蘅霄殿时,她都蜷缩在锦被中不知真假的睡着。见其闭着眼睛,葕泫也便没有打扰。
多年来拂雪都是白天休息,夜晚醒来,而现在她却将作息反了过来,与常人一样白日醒来,夜晚休息。
葕泫自然知道她是不愿意看到自己。可在听女侍向他汇报时,他也只是淡淡一句“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