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二十年无弹窗 第七章 王乙·娃娃脸的光明
严任这么想着,逐渐困倦了起来,一头栽倒在柔软的被褥里,又睡了过去。可能那块水晶是真品镇魂水晶,严任竟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时觉得如同重获新生。
严任掀开被子,在床边找到自己的鞋,套好后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着。一边整理一边下定了决心:就去听听吧。
他站起身时,手往旁边一摸,摸了个空。
严任心里一激灵:青玉剑不见了!
他愣了两秒,随即冲到隔壁屋,扣起手指敲响了门。
门从内侧缓缓打开,王乙双手合十,低头道:“阁下果然……”
没等他完,严任道:“青玉剑呢?”
王乙:“……”
王乙往后退了一步,给严任空出一条道:“阁下不妨先听僧讲完故事。”
严任:还强买强卖呢?
行吧。
严任也没啥好失去的了,顺势进了屋,在桌边坐下。
桌上放着冒着袅袅热气的茶,看起来像是刚准备好的。
严任坐下闻着茶的清香,心情又慢慢平静了下来,露出平日的温和笑意,道:“大师请讲。”
王乙总觉得他内心还是在喊自己秃驴。
王乙决定不与辈计较,道:“故事得从几十年前开始起。”
严任:这可能也太长了些。
王乙看出他的心思,道:“僧如今也年过半百。来话长,僧年轻时与天地无一相识,有过一段共处时光。”
……那确实挺久远的。
严任盯着王乙年轻紧致的脸看了看,有点受够了这个周围人年过半百都看不出来的世界。
王乙顺着严任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脸,叹道:“都是代价啊。”
王乙完后,从怀里取出一已经卷了边的书,放在严任面前,示意他去翻看。
严任想想应该不会在书里藏什么危险,便拿在手上左右看了看。
书页触感奇特,不像是草木制成的纸张,反倒像是动物的皮。
严任觉得这个触感有些熟悉。
他翻开了一页。
严任:“……”
这写的啥?一个字都看不懂。
上面写的字和朝字完不同,但这字体和纸张的触感,倒让严任想起在落星城看到的一些西。
严任定了定神,又往后翻了起来。
看不懂字,他还不能看图话吗?
这书没让他失望。没翻几页,他就看到了图。
那张图画在一张折叠了好几页的巨大纸张里,展开后铺满了整张桌面。
背景似乎是一栋威严的石制建筑,和幻境中瑞安澜画倒五角星的地有些相似。
建筑前站着两排人,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服装。
除了中间的一人。
中间一人穿着华贵的白袍,头上戴着高高的冠冕。两边站着的人们则是穿着相对而言朴素了些的长袍,手中握着看不清形状的物品。
严任一开始以为中间这人会是天地无一,不由多看了几眼后,反而注意到,那人右侧的人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
因为只有他,长袍领口大开,手上拿着的物体和其他人形状也不一样。
别人是将物体捧在胸前,他则是在面前杵着一柄长刀,十指上缠着锁链,两手交握压在纠缠的刃口上。
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天地无一用的黑刀和玄铁链吗!
只不过画里这人看起来还是个少年,身材纤细修长,细长的眉眼和下垂的嘴角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严任看完后,抬头问:“大师,这是?”
王乙道:“阁下不是已自有定论?这正是远西的书籍,这张画是远西教廷里所有重要人物。”他点了点其中几人,“不过毕竟年代久远,早已物是人非。这几位就已退位或是仙逝了。”
“那和大师的故事又有何联系呢?”严任勤好问道。
王乙道:“亦炎苏,是远西制造的最完美的人形兵器。”他抬起手指,冲严任隔空一点,“请阁下用自己的眼睛看吧。”
严任条件反射想要后退。他有点受够最近几日的超自然现象,谁知道这个秃驴又是要做什么。
但很显然,王乙没让他逃成。
严任转了一个圈,看了看周围瞬变的景色,一句“秃驴”差点脱口而出。
他皱了皱眉,为自己突然暴躁的脾气。
从他刚才转的一圈所见推测,这应该是秋天中原某个偏远地区。
四下空旷无人,只有前有一低矮的平房。
严任认命地走进房屋。
从门口的角度望进去,能看到一个人背对着他跪坐在地上。
那人一身白衣,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背上。他一只手搭在桌沿,露出袖口的手腕腕骨突出,手指纤长,白皙的皮下几道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严任绕到侧面去看。
那人半低着头,雪白长袍上固定领口的绳结松散,敞开的衣领里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与锁骨。他一只手伸进衣领,滑过肤质细腻柔软的胸口,取出一枚细长的雕花烟管。
胸口的皮肤被桌上的烛火染上一层暖黄,使得他手指拂过的动作分外诱惑。
几缕发丝从脸侧垂下,落在他高挺的眉骨和鼻梁上。他随手拨开发丝,纤长的手指往烛火上一捻,竟取下一簇火星,被他丢进烟管里点燃。
等烟叶燃烧的青烟升起,他咬着烟管,睫毛帘子一撩,吐出丝丝烟雾,看着对面的人。
烟管把嫣红的唇压出一个妖艳的圆润弧度,但那张残留着婴儿肥的娃娃脸又让人难生邪念。
他看起来闲适安逸,对面的人却是大祸临头的表情。
他也不急,慢悠悠地抽着烟。年纪轻轻的,皮相挺好,抽烟姿势跟花柳巷的姑娘似的,但举手投足带来的都是巨大的压迫感。
对面人受不了这个审问的气氛,开口道:“亦炎苏,你还是来了。”
严任:………哈?谁?
亦炎苏不应该是个肌肉男吗?
怎么真和刚才那画卷上的一样?
“是呀,楼秋华。”亦炎苏此时话还有口音,因此的很慢:“哥哥,这和好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