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散无弹窗 第一百章 共猜灯谜
宫宴结束,果真如沈芙所说,仝氏赏赐花灯命诸人各挑一盏放到御河中祈福。五彩斑斓的花灯遍布水面,闪耀了黑夜。今年的上元节真是天家父子大喜,不仅皇长子和三皇子定下侧妃人选,连皇帝也新添一位美人。
白沐莞独自找了个僻静无人的角落,把玩着手里的粉色花灯,神情恍惚。她不敢想象白明暖为何费尽心机入宫伴驾?究竟是谁在推波助澜?威远侯府吗?
对面河岸边的亭台里,只见白明暖正弹着月琴博天子一笑,宫灯映衬下身姿影影绰绰。
今夜宇文昊天点名让她侍寝,等明早天亮,她就彻底是皇帝的女人。既然得不到宇文晔的人和心,她便成为他父皇的女人,成为他的庶母。
这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女声:“三殿下,夜里风凉,您怎么一个人驻足于此?”
白沐莞下意识侧耳细听,可以分辨是李湄云的声音。
很快又传来宇文景的声音:“李小姐不也避开热闹,偷闲片刻吗?”
“殿下您言笑了,湄云只觉得在此处观赏花灯最佳。”
在夜色和树木花草的掩映下,仅靠手里宫灯的光亮,谁也无法发现李湄云两腮的红晕。她是壮着胆子悄悄跟随宇文景的脚步来这里,而她不知他是因为留意白沐莞在附近才前来。
“白姐姐,白姐姐!”叽叽喳喳的欢脱嗓音自然是沈芙。
难为这丫头也能寻到这里。
白沐莞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转身拉住她的手腕,确保她们远离不远处的宇文景和李湄云。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或尴尬。
“怎么了?”
沈芙笑容明媚,看得出是玩得当真欢喜:“白姐姐快随我去看看,太子殿下今夜猜出好多灯谜,有些太难的我连谜面也看不懂。”
想不到宇文晔还有这一手?
白沐莞原先也是喜欢猜灯谜的,只是今天事发突然,她一时片刻没缓过神。这会儿被沈芙带着跑到春和馆前,一下子被眼前的热闹气氛所感染。
只见几十个大大小小的花灯整齐挂在架子上,谜语或直接写在花灯上,或写于木牌挂在花灯下方的流苏。凡是猜对的花灯都已经被取下领走,每年上元节猜对最多的人还能获得仝皇后赏赐。
她目光所及之处,除了衣香鬓影的命妇闺秀,便是风姿迢迢的宇文晔。他身后跟着两个内侍,手里捧了大约有十几盏花灯。
白沐莞环顾四周没看见仝氏,想来也是这种场合帝后不会轻易露脸。于是她撇下沈芙,快步走到宇文晔身边。
他正对着一个谜面发愁,余光瞥见她走来时,只顾着灯谜问道:“莞莞你替我看看,这个到底是什么?”
木牌上用小楷写着三个字:九十九。
少女未及思索脱口而出:“是我的姓,白。”
“白?”宇文晔微微一愣,皱眉不解。
白沐莞边说边含笑揭开谜底:“白字少了一笔,不然就是百。”
果不其然,谜底正是一个白字。
宇文晔点点头,眼底闪耀着一丝光芒:“还是你蕙质兰心。”
少女踮脚凑到他耳畔,坏笑着轻声说:“不是我聪明,是殿下自己愚笨。”
普天之下头一回有人敢说他愚笨!宇文晔倒不生气,抬手刮了她的鼻子,笑骂:“莞卿你胆子越发大了!”
白沐莞摸了摸鼻子,嗔怪道:“众目睽睽之下,殿下别动手动脚。”
他慢悠悠取下白沐莞刚才答对的那盏花灯,用带了三分笑意的腔调说:“今儿入宫的命妇有谁不知我中意于你?如若有人不知敢动了歪心思,那可别怪我出手无情。”
白沐莞闻言掩嘴而笑,笑声中逐渐散去烦忧。
“殿下还是快些猜灯谜。”她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指着眼前栩栩如生的金鱼花灯说,“久雨初晴是什么?”
这回换成他胸有成竹:“是‘昨’字。”
……
就这样你答一句我赢一盏,两不相让不分伯仲,最终自是他们拔了头彩。
“娘娘,您看白小姐和太子殿下其实也般配。奴婢从没见过殿下这么欢喜的样子。”说话之人是搀扶着仝氏的品儿,唯有她能在仝氏面前劝上几句话。
此时她们主仆站在春和馆的二楼临窗而立,雕梁花窗敞开,俯视下方一览无余。
仝氏心里有一丝柔软划过,她也多久没见到宇文晔露出真心笑容的模样。大约从他十四岁那年登上储君之位,他便开始用稳重从容的面具掩盖内心的孤寂。她作为亲生母亲对他太过严苛,因为期许太高,所以容不得他身边有一星半点威胁。
仝氏低头摆弄衣领佩戴的碧玺紫晶琥珀串垂下的流苏,徐徐感叹道:“本宫听安排在东宫的人说,每次同白沐莞在一起时,晔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就像变了一个人。”
“先前殿下中毒,娘娘满心牵挂却碍于礼数不能出宫,奴婢知道您那段时间日夜难安。”品儿顿了顿又说,“可惜殿下不知,他只知白小姐守在他身边衣不解带。如今他为了白小姐无所顾忌,娘娘如果不退让一步,唯恐母子离心。”
“本宫不会退让!”仝氏刹那间面色阴沉,语气坚定,“本宫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晔儿好,等他过阵子想明白自然会向本宫认错。”
品儿抬眼看清仝氏眼底的冰冷决绝,惊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劝说。
没过多久就见一个紫衣内侍走到仝氏跟前,小心翼翼禀报:“启禀皇后娘娘,今夜花灯属勇义侯府白小姐猜得最多,该如何赏赐?”
“好啊,今夜的风头都被她们白家姊妹抢占了去。”仝氏眸中一亮扬声吩咐,“按照往年老规矩赏赐,不准添也不能少。”
紫衣内侍应下,领命而去。
“白贵人还没有定封号,本宫赐她一个‘妙’字,你待会儿去回禀陛下。”
贵人位分低微,不该享有赐封号的殊荣,以姓氏为号即可。
品儿诧异,疑惑道:“娘娘为何要抬举白贵人?”
“你记着,捧得有多高,摔得才有多惨。”仝氏低眉浅笑,“贤妃不就是个例子。陛下喜欢白沐莞的性情,今儿又册封她堂姊为贵人,倘若她堂姊有一日像贤妃那样招陛下厌弃,你说会不会连累白沐莞和白家?”
“娘娘圣明,那是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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