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散无弹窗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名医邓棕
情爱散白家有女初长成第一百四十八章名医邓棕白沐莞准备随凌峰尘回京的前一日,方闫将萧练惨目忍睹的尸首运会郡衙。祝彦清已查清了萧练的真实身世,他父亲原是衡国公萧武的远房堂弟。因是旁支庶出家道中落,身份又被人故意掩盖,所以先前没查出名堂。“衡国公应该早知他身份,派人悉心教授他武功,有朝一日为己所用。那年萧练参加武举为避免暴露身份,衡国公暗中捣鬼使他犯规,否则也没今日。”祝彦清徐徐说着,泛红凸出的指骨不经意间叩在膝上。
白沐莞捻着几朵梨花坐在他对面,清爽的广玉兰花样长裙裹身,珍珠小簪绾发髻,淡淡一叹:“幸亏他没成武将,否则来日掌握兵权更让人心惊。”
“你来是客,可惜别院简素没好茶招待,只有茉莉梨香蜜茶凑合。”听见身旁小银炉子咕嘟响,祝彦清忙拎起银壶倒了一盅给她,琥珀小盏晶莹好看触手不烫。
白沐莞拿在手里把玩,芬芳茉莉氤氲搭配她最爱的梨花,胜过茶叶万千:“祝大哥有心了。”
她喜欢便够他不怕费心配制,见她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他趁机道:“太子那个暗卫统领倒忠心,那日拼死捅了萧练数刀,直至血肉模糊。”
“你说无怏啊,他的身手很不错。”白沐莞忍住从喉舌底端泛起的悲苦,“多谢你安置他。”
无怏身份特殊,他是宇文晔亲信,暗卫的身份又不便昭然若揭,不能随锦衣卫在郡衙养伤。再者宇文晔下落不明,他极度愧疚,若非祝彦清阻拦,险些自尽殉主。
祝彦清伸手去抚她的鬓发,声音和缓:“小莞别再伤心了,皇室争斗你不该被卷入,回京后切记顾好自身。”
她微摇螓首,心里除了难过更有愧疚,那晚若非她执意让无怏带他走,也许此刻他们正含笑相对。
“祝妹妹入宫获宠,这次你又立下大功,何不一同进京?想来陛下会给封赏。”少女望着他,穿透他平静的神色想窥出一丝蹊跷。
从前她以为祝彦清和沈钰是一路人,清隽闲逸,不屑官场。直到亲眼所见他执刀杀敌,那股狠劲她不会错辨,刀光血影中他的身影几乎与白展毅重叠。某一瞬间,她险些失神喊他爹爹。
这样的祝彦清不该甘心当一介商人身无功名,他的气魄才华应当替朝廷效力,领军出征保家卫国。
其实这何尝不是他想要的?但他不能,或许永远不能……于是他自嘲:“听许伯说那晚你来别院探我?不幸得了那磨人的病,何谈报效朝廷?便是京城的气候也不宜久居。”
想起那夜他的情状,她也觉黯然,不禁相劝:“人吃五谷杂粮生百病,祝大哥无需讳疾忌医。”
祝彦清只笑:“我有好大夫,已让人去请。”
白沐莞略有兴致:“是你先前说的那位名医吗?”
他还未回答,就见小厮领了一位年约四旬,青衫飘飞的端正男子入内。
祝彦清略略欠身相迎:“在下犯了旧疾身子不适,有劳邓大夫亲自跑一趟。”
来人径直放下药箱,搭脉前扫了眼白沐莞,道:“还请这位小姐回避。”
闻言祝彦清挥手阻止:“不用避,她是我义妹。”
说来也巧,来人正是前些天顺手救下宇文晔的邓棕。他轻哦了一声,随即道:“姑娘好。”
平静无波的脸孔,既无鄙薄也无逢迎,目光从她脸上刮过分明有一丝戒备。他的五官稍稍迥异于旁人,眼角长而深邃,鹰钩鼻,皮肤细腻少见皱纹。
为表礼貌,白沐莞叫了声邓大夫。
接下来邓棕便开始专心为祝彦清诊治,其间翻卷起他的衣袖和裤子,仔细查看关节红肿,最后留下药方并嘱咐他静养。白沐莞看得出俩人关系匪浅,言谈较为随心,不似寻常医者与病者。
譬如祝彦清不知想到何事,没头没脑问了一句:“这些日子邓大夫可忙?”
“忙也不忙,不知祝少主意欲何为?”邓棕答话时闪过玩味的笑意。
“我有位朋友去浙州途中遇劫不幸坠崖,那儿离你的居所不远,闲暇可否帮忙找一找?”祝彦清语气沉静,听不出丝毫破绽。
邓棕停下准备离去的脚步,转头应道:“医者仁心倘若被邓某碰见定出手相救,但若要邓某寻人,恐怕心有余力不足。”
祝彦清不以为然,随意抚了抚酸痛的膝盖,慵懒一笑:“随口一说罢了,邓大夫不必放在心上。”
“这原是小女子的朋友,邓大夫妙手回春,若有缘遇见,还请全力相救。”说罢,白沐莞拔下绾发的珍珠发簪递到邓棕手中。
这支簪子虽然样式简单,但镶嵌的南海珍珠硕大圆润,又用纯金镂花点缀。民间少说能卖三五百两银子,寻常医者不会拒绝。再者是东宫的能工巧匠打造,宇文晔见了不会不认得。
大约是女子的直觉,她觉得邓棕会碰上宇文晔,即便碰不上也无妨,她总是要赌一赌。
邓棕瞧见她眸里的期盼,犹豫半刻,终是接下了她的发簪。
末了,有人送邓棕离去,却闭口不提诊金。
少女背后响起祝彦清的低哀轻叹:“小莞,你何苦?”
事到如今即使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赌,当真是有些疯魔了。不过他实在舍不得责怪她,顶多暗自羡慕宇文晔的福气。
她转首莞尔:“祝大哥,你不懂……”
……
人间四月芬芳尽,江南的木棉花开得繁盛,远比京城好养活。
在邓棕师徒的悉心照料下,宇文晔的伤势逐渐恢复。尽管这次伤得极重,他自幼底子好,邓棕又是杏林高手。
掬一把流泉小溪泡松梅茶,采了野果混合鲜蔬果腹,这般自然闲适的惬意生活,宇文晔从没敢幻想过。如今忽然实现了,若再有他的莞莞相伴,宁可一辈子不回京城。
医术高明的邓棕雅好琴棋,摆在屋中的古琴亦是佳品。宇文晔问过他的家世,他只说出身富贵,因姻缘与家人决裂,于是隐居山中悬壶济世。理由不一定是真,却让人挑不出假。
至于邓棕的徒弟,那纤美若临花照水的小少女,着实让他炫目。他向来不喜欢叶诗莹的柔弱,身形太单薄又过于畏惧他。而今他才发现,有类少女外表纤弱,内心的娇俏同样饱满可爱。
此刻她笑盈盈跑来,婉声说:“夜公子,曦儿想听你弹琴。”
暖阳下单衣薄袍的宇文晔宛如夏日骄阳,他的气质与神采未被伤痛减损,近来反增一缕恬淡,少些高高在上。
“好。”他应了一声,用邓棕的琴缓缓弹起《高山流水》。
曦儿喜欢跳舞也精心学过,木棉花开盛的时节,她一袭白裙翩翩起舞。风吹过,万红丛中一点白,如雪如梨,豆蔻年华的小少女怎不惹人爱怜?
从山下归来的邓棕远远望见他抚琴她起舞的情景,不禁握紧手中的珠簪。
今日在祝彦清别院所见的少女是他昏迷时呼唤的莞莞吗?如果是,曦儿将来的对手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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