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孩,我的公主无弹窗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莫名其妙又变成共处一室的局面。周心怡冲澡换身衣服下楼,霍子铭也披了件老爷子的黑色睡袍坐在沙发,两个男人正低声说着些什么,见她出现,周老爷子挑了挑眉,瞪一眼霍子铭,又语带不满看向宝贝女儿,“男人结婚前有点过去算什么事儿?只要以后安安分分不就成了?”周心怡一怔,想不到那无耻的男人居然有胆量在老爸面前坦白一切,而自家老爹还仿佛在不满她的胡闹,她皱了皱眉,拿起热水袋捂在小腹,低哼一声,“爸,我是您领养的是吗?他今天差点想杀了我,您知道吗?”
既然想说,那就说开好了,为什么她就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毫无反击的能力?
“嗯?!”老爷子眼睛瞪得更大了,紧握杯子看向突然间失了笑意的准女婿,语调深沉,“你打她了?”
作死的东西,敢欺负他的宝贝吗?
“当然不会。”霍子铭皱皱眉,思忖着扯扯唇角,朝周父苦笑一下,“伯父,GRAE因为吃醋,在手机里给我放了段她一个劲儿叫/床的声音。我一时忍不住,才立刻赶回来,确实……想杀了那个奸/夫。”
“叫/床?!”周老爷子震惊了,转目看向脸颊红得几乎滴血、张口结舌的女儿,大手一震,将茶杯摁在桌上哐当一响,“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你!你还有脸让子铭站在那儿淋雨?!”
“爸爸!”周心怡简直恨不得捏死那个口无遮拦的男人,可她又不能告诉老爸艾欣和魏准的暧昧,只得欲哭无泪默认,小小声说道,“别生气,小心血压。我,我以后不敢了……”
无耻!败类!混蛋!为什么原本是她理直气壮,现在反而要面对他和父亲同一阵营的指责。她面对这个男人,真的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吗?
“伯父喝口水。”霍子铭很有眼色地将茶水复又递回周父手中,脸上是罕见的、无比大度的笑意,“没事,我已经原谅GRAE了。”说着,他顿了顿,面色敬重起来,“伯父,刚才我问过朋友,心怡的签证马上就会拿过来。如果她不介意,我想后天就带她回美国见见父母,邀请您一起过去可以吗?”
“不去!”周心怡起身,瞪着他一脸恼火,“爸爸,要去你跟他去,要结婚你跟他结婚,我不去!”
“咳。”周老爷子一口茶水呛得自个儿直伸脖子,准女婿反而赶在闺女之前连忙替他抚背顺气,他缓了缓,扭脸也不搭理闺女,点头,“她去。不过子铭,就算我再怎么想抱孙子,未婚先孕这种事情也接受不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当然。”霍子铭非常理解准岳父的要求,看一眼呆若木鸡的女人,率先起身往楼上走去,“伯父,我会做好安全措施的。我先上去睡了。明天见,GRAE。”
“安全措施?”周父瞪眼。他是这么理解的?
“上去睡了?”周心怡也瞪眼。这男人今晚睡自己家?
大眼小眼四目相视,周父咬着牙伸手在闺女胳膊上掐一下,老脸泛红,“瞅瞅你做的好事!要不是几年前不知自重,他怎么会这么直接……哎,我真是对不起你/妈。”
“爸爸!”周心怡也气得跺脚,指着男人步履轻松的背影几要抓狂,“谁同意他住下的!”
“难道要他光着身子回去吗?”周父老脸红了又红,恶狠狠瞪一眼闺女,起身甩手进入书房,“谁让他长得那么高,这里没他能穿的衣服。”
紧锁房门,辗转数次才渐渐沉睡。第二日一早起来,听说霍子铭已开车先行离开,周心怡才算彻底松口气,和艾欣一起回到酒店开始新的一天。
上学时专修酒店管理,对于财务这块,她也知道非学不可,但看着一串串数字就头疼,也一直学的不怎么样。如今埋头在一堆堆报表中分析起数字背后的含义,一会儿功夫,周心怡就烦恼得不得了。
起身伸了个懒腰去窗边眺望远方,她舒口气随意低头看了下,却又揉揉眼睛,盯着在草坪上时不时弯腰蹲身的男人,摇头。
随手丢弃的戒指,现在知道要找回来了?每日凌晨四点,草坪就会被人静悄悄打扫一遍,哪里还能寻得回呢。有些东西,弄丢了,是无法再得到的。
收起思绪回返办公桌前,可看着一大堆报表,周心怡仍只是叹气,想了想,只好抱起一个文件夹,下了七楼,虚心向财务部同事们请教起来。
午餐时间,因想起那个男人可能还在酒店,周心怡思索过后,将饭菜打了包,径直向老爸的办公室走去。毕竟,当着父亲的面,男人还是有所收敛的。她可不想又被他逼着在办公室尴尬相见。
可推门见到陪着父亲低笑用餐的男人,周心怡一皱眉,还没来得及转身,周父已笑笑地朝她招手,瞥一眼同样满目喜悦的准女婿,摇头,“一刻不见如隔三秋啊,就这还闹脾气呢,过来吧。”
周父哪里知道她其实是为了躲避。可周心怡也不好多说什么,一脸不情愿径自在远远的办公桌边坐下,一盒盒拆了包装,低头咬着鸡翅。
“你父母有什么喜好?”周父见她那副样子,满目无奈笑了笑,回头与准女婿继续交谈,“好让心怡帮我带些礼物过去。”
霍子铭也因女人的神色有些无奈,想了想,朝准岳父笑笑,“我母亲喜欢国内的丝绸制品,父亲的话……茶叶吧。”
“好茶叶倒是不少。”周父点点头,朝霍子铭一挑眉,见他会心一笑,他正正神色,看向闷不吭声的女儿,“下午陪子铭去给你未来婆婆挑件礼物。听着了吗?”
“我还要上班。”周心怡头也不抬,夹口西兰花使劲儿一咬,“爸,逃班是要扣薪水的您不知道吗?”
周父摇头,可看看准女婿闻言失望的脸色,眯眸严肃地说道,“这是公事。我命令你下午去陪投资商买礼物,就这么定了。”
“先生,您看这件可以吗?”
冷眼看着男人唇角轻抿,在店员陪同下专注地挑选着上好的丝绸旗袍,周心怡坐在一边满心不耐不停看表。
一路在她带领下来到新天百货,他倒识相地没有跟她多说一句话。可转来转去,已差不多过去三个多小时,眼看着秋末的夕阳都要落下,挑剔的男人依旧一件件看着、一间间逛着,平日极少出门逛街的她,却早就被高跟鞋磨得脚心发疼。
“周总。”忽然被他这样一喊,周心怡怔了怔,起身看着他。
霍子铭朝她笑了笑,拎着一件银灰色水墨画旗袍,向她走来,满目公事公办的正经神色,“可以帮我试一下吗?”
周心怡看一眼似乎揣度着自己和男人关系的女店员,没有伸手,“这位小姐和我身材差不多,让她帮你试试。”
“气质不同。”霍子铭抱歉地朝脸色红红的女店员笑了笑,将衣服递她怀里,坐了下来,“周总,我母亲也跟你一样,很优雅很恬静。希望您可以帮我这个忙。”
优雅?恬静?
似乎还是第一次被他当众赞美气质出众,周心怡皱眉抿了下唇,在女店员羡慕的目光中拿起旗袍,走向换衣间。
丝绸质地柔软顺滑,将她姣好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处,水墨山水在腰肢、肩甲晕染开来,令女人恬静中透着几分诱惑,叫人挪不开眼。
霍子铭喉头动了动,起身又拿上一件色泽明艳的火红色无袖长裙递给她,再次示意她进入换衣间。
周心怡挑了下眉,没有多说什么,进去,换上。只是想起方才他形容自己和他母亲的两个词,有些好笑。
优雅恬静的中年女人,会喜欢这样热烈的颜色么?买给情人的可能多一点吧?
并未察觉自己暗暗升起的那丝醋意。周心怡换好衣服出来,霍子铭已起身在她面前站定,低头看着红色长裙下女人白皙嫩滑的肌肤,抿了抿唇,转头,“包起来。红色的再要一件,换成黑色,大一号。”
果真。
想起安晴比自己更为丰满的身体,周心怡撇撇嘴角,转头回到更衣室,正待锁门,男人大手忽然一推,她惊得往后退了一步,抬眼看着他,皱眉。
“有些后悔了。”霍子铭面对她疑问的目光,眼眸中皆是笑意,“陪你逛街的感觉,其实不错。”
不明白他莫名其妙说些什么。周心怡垂眸等他离开,可见他好半天动也不动,她拿起自己的羊毛裙抱在胸前,瞪着他,“你这样合适吗?我还要换衣服。”
“不换了好吗?”哪知男人竟体贴地从她手中接过套裙,自然地将她揽在怀里,便要迈步,“去吃晚饭。”
“霍先生?”周心怡扬起下巴,斜眼看着他,有些好笑,“我的公务里可没有陪你吃饭的安排。而且,大冷天你要我穿成这样出去?”
她这样一说,霍子铭才突然想起已是深秋,他展臂脱下呢子大衣将她裹住,自己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再度拥起她,俯首在耳边轻轻说道,“可是投资商饿了。GRAE,你会知道我的定力有多好。”
不知道他到底胡言乱语些什么,可这男人一向喜欢自说自话。周心怡看一眼他单薄衬衫下宽阔的胸膛,又确实想让这家伙吹吹冷风报报仇,她也不说话,低头拿起自己的衣服随他刷卡出了百货大楼,不再多言。
车子再度停下时,是在一家意大利餐厅门前。霍子铭拉开车门,绅士般探手接女人下了车,拥起她进入里间,点了红酒和一些餐点,笑眯眯看着她,示意她将外套脱下。
屋子里暖洋洋的,似乎很早开了暖气。周心怡也确实觉得自己穿着他的大衣不伦不类,伸手将衣服搭在座椅上,转目看向窗外。
这里……
熟悉的街景,令她突然间想起几个月前和霍子铮见面那一幕。似乎是同一家餐厅的同一个位置,只是面前,那位姗姗来迟的相亲对象,已真切现身。
“GRAE。”餐前酒端上,霍子铭举起酒杯朝她微笑,已干净清爽的面庞上,满是温柔,“祝福我们。”
祝福个屁啊。
周心怡忍不住想爆粗口,可在这家餐厅舒缓的音乐中,面对着男人虚伪的绅士模样,她到底做不出那样粗俗的事情,掂起酒杯轻抿一口,皱眉看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求爱。”霍子铭伸手想要抚摸她的手背,见她满目嫌弃挪开手掌,他也不很介怀,语调轻柔慢慢说着,“安晴是不是问你,有没有含过,有没有用过胸?”
周心怡忍不住唇角微抽,扫一眼四周,伸过脸压低嗓门,“你能不能要点脸?这是中国,谁都听得懂中文!”
“那我说英文。”霍子铭笑得更加惬意,转瞬换了英文,继续,“GRAE,我想了想,我们之间确实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比如你对我的偏见,比如安晴的胡言乱语。”说到‘胡言乱语’,他使用了很多国人听得懂的BULLSHIT,似乎真的惹来了一些惊讶的目光。
“现在不要说这些。”周心怡觉得脸红,眼眸里皆是警告,“有什么话上车再说,要不现在就走,别让我跟你一起丢人。”
“你很喜欢在车里和我交流吗?”霍子铭挑了下眉,一脸的风流轻佻,甚至随后舔了舔唇瓣,“呵,我也很喜欢。”
因他的贱样儿想起那一晚他对自己的惩罚,周心怡红着脸索性不再说话,扎起端上来的鳕鱼块塞进嘴巴。
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真是……不可理喻。
霍子铭也动起刀叉,姿态优雅地咽下一块小牛肉,笑了笑,“安晴很想那么做,只是没有机会。”他说着,顿了下,看一眼目露怀疑的女人,也伸过头,小声说道,“我要把这些机会留给我的妻子。”
“去死。”周心怡觉得脸又烧了起来,鳕鱼本不需要使劲儿切割,她却拿刀磨了又磨,垂眸只是撇嘴。他这么说,她就会信吗?没有做过的事情,那个女人就是再不要脸也不可能说的那样直白。
“是我教她这么说的。”霍子铭依旧慢悠悠切着牛排,偶尔停下品尝一口,笑意满唇,“有时候,分手这种事情是需要别人配合的。安晴一直在我身边,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项工作做得令我非常满意。你要留意,她使用的都是问句。”
他教的?还是一项工作?
想起安晴表情丰富的那些言辞,周心怡怔了怔,嘴里的鳕鱼块咽不下去了。
好像,果真,她用的都是问句,没有一句话是实实在在能让她拿出来给这个男人定罪的。可是,这个可恶的男人,到底有多坏,每一段不想继续下去的恋情,都是靠大波妹挺身而出吗?他自己就不能有点担当吗!
霍子铭已经拿纸巾蘸了下唇角,见她恍然大悟后再度对他满目嫌弃,他皱了下眉,十指相握看着她,“我发现你对我又有误解了,这次是什么原因?”
这个小女人,就不能跟他一样,有什么说什么么?如果不仔细观察她的反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时又会轻易令她误会。可她这种别扭的小性子,看在眼里,却又那么动人。
周心怡也推开餐盘,擦下嘴角,皱眉回视着她,“她也有没使用问句的时候。ALVIN,你才十七岁的时候,安晴就跟你在一起了,对吗?在身边爱了你十年的女人,你真的连一点点感动都没有吗?你能跟我在英国相遇,不也是因为安晴偶尔的脾气吗?说明你也爱着她啊,为什么一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还让她一次次去帮你收拾烂摊子?跟别人分手,需要你的初恋挺身而出吗?你还是不是男人?以后跟我分手的时候,麻烦你亲自说出口,否则,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她说到最后,已没有了逻辑,甚至忘了昨晚自己已跟男人分手。一口气说完,激动地拿起红酒杯咕咚咕咚喝了,瞪着他胸膛起伏。
霍子铭愣住了,缓缓眨了两下眼睛,却欲言又止。好一阵子,他才摇着头叹口气,招手唤来服务生结账,跟着拿起外套裹住女人,在她越发愤怒的目光中低着头,似乎愧疚地反思起了自己的滥情,直待驱车将她送至周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