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人鬼之战无弹窗 正文 第047章 傀儡士兵 (中)
这个男人的身体已经被激光枪和霰弹枪打得血肉模糊了。不只在胸前有个大洞,还有霰弹。小粒银弹深深陷进喉头肌肉里。颈部右侧一直到右边太阳穴鼓起一个个肿块,裹着里面弹丸。左耳已经被撕裂了,淌着血。弹丸里的银沙打得右脸满是红斑。下嘴唇撕裂了,牙也被打碎了。
一个字,惨!
雅格布上校皱着眉头道:“怎么会是个人类?”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大家都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依诺船长道:“先别管这个。大家千万不要放松警惕,还有另外一个人,这里至少有两个人。”
我踌躇地说道:“如果剩下的人没有主动攻击我们,大家就别开枪。捉活的,既然是人,那应该听得懂人话。”
葛里菲兹低声道:“奇怪,人类居然能做到那种动作,我不相信。不过,现在只有先像你说的这样做了。”
我们在礼拜堂里搜寻着剩下的人。
礼拜堂内过去的彩绘玻璃长窗上几乎已经没有玻璃了,但铁制的窗格还在,大多弯曲变形,或是因为风雨的侵袭,或是破坏者的战果。
中殿倒数第二扇长窗上没有窗格,成了花岗岩基上的一个大窟窿,离地面六英尺左右。
罗宾上尉第一个敏捷地攀了上去,蹲在窗台的暗影中,借着手电光仔细观察着中殿内部的幢幢暗影。
突然,一个孩子的声音尖叫了起来!
“救命!救命!救——”
叫了两声,但到第三声却嘎然而止。
“快走!”我心中一紧,根本没想到这种地方还会有小孩子。
我们八个人忙奔进被涂画得乱七八糟的中殿,从礼拜堂中的过道跑进祭坛护栏。
就在这时,我们又听到了求救声!
依诺道:“是个小孩的声音!”
我道:“是!看样子是被坏人抓住了!声音从中殿来的!”
说到这里,我慌忙一个急转身,面向中殿大厅,手里的激光步枪左右摇晃,搜寻着敌人。
我看见了两外一个!
与此同时,罗宾上尉也看到了,他大叫起来:“窗户那里。快打他!”
这个人就在那里,蹲伏在南墙的一扇窗户处,黑黢黢的一团。微弱的手电光中只能隐隐约约看出点人形:拱着肩膀,低着头,双臂之中有个更小的身影。
我们知道,那就是发出求救声的小孩子。
他像头猿猴一样,抓着那个小孩子。
依诺船长这时候的反应快极了,没有半点迟疑,手中的霰弹枪当即对着人形脑袋的部位打响了。
可惜依诺船长手中不是他善用的狙击步枪,对手又离得太远。但即使更近些,同样也别想用霰弹枪打中。
我们现在这群人当中除了依诺船长的枪法有把握能正中那人的脑袋外,再没其他人有这个能力。
要是冈萨雷斯舰长跟着我们一起离开南极就好了,那个西班牙人,是使枪的天才,就算不用狙击步枪,也能把现在这人的脑袋给轰烂。可惜,现在的南极……
不过,眼前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我在这儿遗憾、感伤了。
就在依诺船长刚刚扣动扳机的同时,他也已经送开了那个小孩子动了起来,动作流畅轻捷,像一头狼,仿佛从窗口流到地板上一样。银沙从他身边飞过,但没有伤到他半根毫毛,看来他并不是血族生物。
我们的子弹打在他一瞬间之前所在的地方,从窗框上飞撞开去。
这剩下的一个人,比先前那个动作更快!
他用四肢行动,就在他四肢着地同时发力,转眼间便消失在中殿里的一排排长椅之间。
那是这座教堂内部最黑的地方。如果他钻到那儿去搜捕他,准会被他一把拽倒,杀死。
我们没有大意,也没有跟进。
那个小孩子见抓他的坏人逃掉了,哭着跑向我们。
原来是个小女孩。
依诺船长赶忙过去把她挡在自己的身后,带着她缓慢的退了回来。
因为现在有个小女孩需要保护,所以我们全部人都默契的一步步倒退,退上了祭坛,和后面的美国海兵们站在了一起,每个人手里的枪械都等着那人重新现身,随时准备开火。
“那个人,有枪。大家不要过去。”我说道。
“大家继续退,不要到黑暗的地方呆着。”依诺船长指挥着大家。
我们九个人退进了相邻的一间屋子里,估计是从前的圣器收藏室,圣器收藏室在教堂里的或者与它相连的屋子,神父在这里穿戴他们的圣装并且这些圣衣和其它神圣的物件都保存在里面。
这间圣器收藏室里有一扇双扇窗,外面的雾气还没有散去,应该说是终年不散才对。
除了我们退进来时经过的那扇门之外,这间房子里还有两道门。
罗宾上尉和雅格布上校关上了通向祭坛的房门,想锁死它,可门上没有锁。
屋子里也没有任何可以顶住房门的家具。
我打开了另一道门,道:“这边是壁橱。”
葛里菲兹也打开了一扇门,道:“这边通向楼梯。”
……
黑暗。
长椅中间。匍匐。留神。
只听一扇门砰地关上。
他等待着。
倾听着。
饿呀。被银沙刮出的细小伤口,火辣辣的疼。
不一会儿,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痛变成了阵阵温热,流淌着鲜血放慢了流动速度,只是时时渗出一点血。现在压倒一切的是饥饿感,身体在索取燃料,以重建受损的机体。
他已经在消耗身体本身的蛋白质和脂肪了,以此为材料,急速修补着被撕裂的毛细血管。新陈代谢的速度正杂无情地稳步提高。这种身体功能是全自动的,对此,他完全无能为力。
和常人相比,他的身体接近与超人。但现在他开始为此付出代价了。
他的体重会下降,饥饿赶会逐步加剧,最后像是致命的重伤一般难以忍受。
饥饿会变的难以抑制的渴望,渴望会变成绝望的需求。
但如果刚才把那个到手的小女孩吃掉,就会被那群人把脑袋嘣掉。
结果同样是命丧当场。
他在考虑是否应该撤退,离开这个教堂。但他已经看到少有的食物了,如此接近食物,虽然这些食物都带着枪械。
食物在后退,孤立无援,绝不可能抵挡他。只要他再坚持一段时间,在几分钟内,等他的同伴到来,这群还活着的食物,就必死无疑。
到时候,食物就会是美餐了。
还有,他的仇恨和怒火与饥饿感同样强烈。他期盼着只有狂暴到极点的复仇才能带来甜美的满足感。
在他头脑的银幕上,杀虐的图像一幕幕闪过,充满诱惑:被子弹打开花的头颅,砸烂的脸,挖出的眼珠,割裂的喉管,切断的肢体,火焚的人类,在他嘴下惨叫的孩子,酸液下分解的肉体……
他从长椅中爬出来,爬进过道,起身,蹲伏。
墙上画满了东西,那些是外星的文字。
血族的文字。
这里,正是血族的巢穴。
他,一个被吸血鬼当牵线人偶来控制的傀儡士兵。
邪恶、非人的家伙。
他感到恐惧。恐惧像燃料一样,使得他的怒会更加炽烧起来。
他快步上前,从护栏的一处缺口钻上了祭坛,朝祭坛后面食物撤退的那道门走去。
……
在天窗上稀薄得像鱼汤一样的手电光从头上看不见的玻璃慢慢反射下来,淌到螺旋形的楼梯上。
这是紧邻教堂的一座附楼,比这座教堂还高出两层,或许还有通道连接着其他附属建筑,但我们是完全弄不清楚这里的结构。小女孩还在哭泣,只知道哭,可能受到的惊吓太大了。到现在,哭得已经都没声了。
我真希望我们这九个人现在走的螺旋形楼梯,是通向这座教堂之外的另一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