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胭脂扣无弹窗 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招完全是破釜沉舟!釜底抽薪!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结果会是怎样。但是很显然,自己这生平最冒险的一次,侥幸胜了。“并不是只有你才懂得先发制人!纵你机关算尽,阴谋阳谋!也会败给贪心!”神顾朝咬紧牙关,强忍着胸口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吃力的抬起身躯,墨色的瞳眸中尽显冷冽。
少年嗜血的眸光渐渐涣散,他机械般迟钝的看向左胸口处那道深可见骨的切痕。
比起尽数没入神顾朝体内的匕首,他那道看似狰狞的伤口实在是算不上严重,但是少年的身体却在快速的化作黯淡的红色荧光。
那些溃散的神力像是受到牵引般,一缕缕的朝着神顾朝体内涌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少年面色微怔,继而嘴角扬起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他眸光幽幽的看向近在咫尺的神顾朝,略带赞赏的幽幽说道:“干的不错!不过,我不会真正消失的,因为你就是另一个我!以前或许我不能确信,但今天,你让我看到了,我们本质上就是同一类!”
看着那张与自己一般无二却诡异阴森的脸,神顾朝清如流水的眸子里划过些许厌恶之色,他迫使自己后退几步,远离少年。
“相信我!封印里面的事情,你绝对不想知道!不过!我倒是非常期待你能破开封印!千万!别让我失望!”少年嘴角无声咧起个完美的括弧,他阴恻恻看向神顾朝,眸光中满是同情。
少年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在神识即将完全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眼前突然出现一道耀眼的亮芒。
在亮芒的尽头,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少年正神情淡漠的看着自己,那双本该顾盼生辉的淡紫色的琉璃瞳眸中满是黑暗,并无半分光亮。
看着那熟悉不已的面庞,他忍不住释怀的笑了起来,那个少年终究是被自己拖进了黑暗,再也无法再看到光明了啊,真好!
“神顾朝,再见!”少年满眼笑意的转头看向身处黑暗的神顾朝,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睛。
神顾朝面沉如水的冷眼旁观着少年完全消失,并未有半分的同情,毕竟,如果不是自己敢于破釜沉舟,赢了一局,此刻消失不见的就是自己。
伴随着少年神识的泯灭,快速溃散开来的暗红色神力化作点点荧光,纷纷扬扬的涌入他的体内。
醇厚的神力源源不绝冲刷并修复着他的每一处微末处神识,神顾朝能感受到原本还疼痛不已的伤口正在不断的愈合。
伴随着火舞蹁跹的暗红色神力渐渐黯淡下来,所有神力全部都回到了他的体内。
神顾朝略微调整了一下神脉的波动,他微瞌的双眸处如鸿影般的睫毛微颤,一双清亮如泓的幽兰色眸子平静的看着周身隐隐流露出的兰紫色神力。
这些神力原本就是他的,只是突破晋升的时候恰好自己心有杂念,才会衍生出另一面的自己,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被他拿走了一小部分的神力。
如今收回来,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他没有想过自己晋升后的神力竟然是蓝紫色,而不是纯净的紫色。
神顾朝指间轻捻一簇神力,眸光望着那深邃静谧的颜色,陷入了沉思。
对于父母是谁这件事,他完全不知情。刚刚在回忆里匆匆一瞥,也只是勉强记得他们的模样而已,至于其他,他还是毫无头绪。
不过,娘亲身着那套轻罗云裳上的紫鸢花貌似是用金陨丝和云缎缚锦绣制而成。
金陨丝在天界倒是比较寻常可见,但是云缎缚锦有些特殊。
天界六域所用锦帛皆不同,无象域天帝张子骞一族所用的是龙息纹锦,凌云域司缘灵尊赫连月一族用的是清靛莹缎,灵云域青木灵尊齐运之一族用的是禾宛流锦,绛寒域帝师云锦一族用的是西月雪缎,诸神域神荼一族用的是梵莲冰锦,万龙之王沈清风一族用的是蟠龙素锦,而这云缎缚锦则是出自紫极域幻炎灵尊孟归羡一族。
父亲与幼年自己身上所着也是云缎缚锦,难道自己的身世与紫极域孟家有所关联?
想到这种可能性,神顾朝原本平静无波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对有紫极域孟氏一族并未有什么想法,他所想的只不过是能够寻回自己的身世,得知自己的父母是谁,仅此而已。
等待会回去看了师弟,再回来破开封印,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神顾朝心中头回生出了憧憬。
他神识微动,便从灵海深处抽身而出,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双幽兰色的眸子带着几分迷惑的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
空中隐隐传来一阵熟悉而陌生的神力波动,慕容言停驻在书页上的手腹微动,继而头也不抬的淡淡说道:“醒了?”
“嗯。”神顾朝缓缓坐起身,抬手撩开纱缦,眸光在房间内巡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桌案旁身形修长的白衣少年身上。
他扯了扯嗓子,勉强开口,干涩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低低传来:“师弟,咱们这是在哪儿?”
“灵云域,宦箐师姐给的信物起了作用。”慕容言把书本半掩在桌面,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凉透的清茶。
他润泽如玉的手指轻捻杯盏的瞬间,原本清澈见底的碧绿色茶汤瞬间冒出影影绰绰的轻薄热雾。
神顾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坦然自若的坐到慕容言身旁,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盏清茶,抬手就凑到嘴边,一饮而尽。
蕴含着神力的冰凉茶水落入腹中,神顾朝清醒了些许,他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没算过。”慕容言举止优雅从容的执起书本,认真揣摩起晦涩难懂的文段,冷不丁的接着说道:“不过,不急这一时。”
神顾朝一脸狐疑的盯着突然性情大变的慕容言,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任何不对劲的情绪,只是无论他怎么瞧,都看不出半分的端倪。
空气一时间静的出奇,只剩下慕容言时不时翻动书页的哗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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