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山有风铃无弹窗 第七十七章 浮出水面
整个花缘楼,生气寥寥,物是人非,气氛压抑,暗涌汹涛。“淮渊?”万璃君试探性问出口,他有些担忧临近爆发点的淮渊会如何?
很显然,他的忧虑却是多余的,沉默许久的淮渊,敛了敛眸,正色轻声道:“先解决这儿的事,再去蛮族之地一探到底。”
“唉。”万璃君妖娆的面庞染上深深的忧色,长长地叹了口气。
说到底,这般惨况是任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不待片刻,淮渊挥了挥袖袍,乍而从中泄出几道白光,重新将那楼覆上一层结界。
雾气又慢慢恢复,一层接着一层缭绕而上。
此时站在顶尖上的二人看着这片云海恢复如初,心下却不禁悲戚,没了主人的花缘楼,还能算是花缘楼吗?
万璃君直言道:“淮渊,你可知拿蛮族余孽的具体位置吗?”
“如今可不能叫什么余孽了。”
话语之中暗藏玄机。
万璃君诧异一看,不解:“怎么个说法?昔日雾城那场...那场大战不是已经...”
听着他提到那场大战,淮渊的双眸一瞬之间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随后,他背过身子,幽幽看着远方的浮云道:“你还记得那个蛮族王吗?昔日与我对战的。”
“记得。”
“我原以为他已然陨落在这三界中了,可如今种种迹象,那在人间村子里藏着的水怪,加上一些你不清楚的事,我怀疑他要重生了...”
“那时你与他大战三天三夜?!一片血海,我记得是胜了啊...还有那蛮族王不是自破心神了吗?!“
风吹得万璃君脸上有些生疼,不可置信的事似乎还更多。
“他的尸身是找不回了,但如今想来他似乎在那场大战后藏了一缕精魄,但那时我...根本没有心力去善后了...”
说到后半句,淮渊的轻咳了声,这么久都过去了,掀开往事,他还是不喜欢这种念旧之感。
“嗯,我懂。”
万璃君明白他这位多年好友的感觉,他一语说完,干脆直接坐下了,湛蓝的衣袍随意散在琉璃瓦上,随风而飘。
淮渊迎着风,缓缓道出他所有的想法。
“现在这黑炎之怪必然是他所炼化的,还有那人间所谓的国师、祭祀大典恐怕都与他有关系,但是,没有真正肉身的他,只能借助他人之手,如今终究是没有半点威胁...”
淮渊凝神,想到了许多事。
“没有肉身?”万璃君脸上表情不太好,可以说这般异象是不曾有过的。
“对,如今这些事才慢慢连成一线了,我也是现在才笃定是那蛮族王重生。因为花缘楼宁无缘,他正好在炼制的金心花莲正好是炼化金身的一味药。”
“那...他重生在哪了?”万璃君问得有些惶惶。
毕竟昔日那场大战,蛮族的势力,以致于上上下下死伤多少,都是有记载。
况且还有风氏一族彻底的陨落...
淮渊说着说着,只觉得眼前灰蒙蒙,但无人能知得他这副身躯背负着多少压力。
直到他脑海中忽而闪过一张脸,笑靥如花。
也许只有她能给他带来最大的慰藉了。
“无妨,他败于我手上一次,定然还会有第二次。不过,我也不知如今他重生去哪了,且我与那蛮族王的纠葛,倒也算是不少了。“
万璃君听后,拍了拍大腿,有些激动立即道:“这样说来,揪出祭祀大典的幕后者必然可以探出个一二了...”
“不一定,他狡猾阴险。如今先去蛮族之地一趟,寻回宁无缘,看看那金心花莲到底在何处。”
“嗯,淮渊不愧还是大战神。”万璃君没来由得调侃了一句。
“现在还有时间调笑,行了,走吧。”
淮渊面色一沉,瞥了一眼万璃君。
随后,看着这结界已然完善,没有问题了,他准备挥袖作结,离开此处。
那所谓的云梯早已隐匿在云海深处不知踪迹了,且九重天依旧是静悄悄,没有发现这边半点动静。
突然,一阵小女孩急切的惊呼声传来,在这花缘楼回响。
声音之大却不见人。
“大主人,我可以出来了吗,我闷在里面好久了,怎么外面一直都没有动静啊!”
原来,是那还躲在淮渊袖子里的白球。
只不过现在的她依旧是不知外面的情况半分,瞪着大眼睛蜷缩在袖袍里面,一直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打扰到她家阴晴不定的大主人。
“何人?!”万璃君一惊。
“嗤”淮渊听闻,倏而轻笑出声。
紧绷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些。
“嗯?”万璃君看着那棱角分明、万年严肃的脸竟然在这种时刻笑了,更是奇怪不已。
“我倒是忘了这茬,锦葵让我带着这家伙,我一直把她放在袖子里没唤出来。”
淮渊想到的是离开时,锦葵不舍的眼神,顿时心中慢慢暖意。
“哦,就是那坨胖球啊,宁无缘不知哪里收得一个小徒弟。”恍然大悟的万璃君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怎么现在跟了你们,你倒是应该和我说说那小花仙的来历了。”
淮渊并不想理万璃君的说辞。
“如今没时间说这些了。我倒是担心这白球出来看到这光景,受不住。”
“确实,这坨胖球也是个重感情的。”
但,白球的呼唤声还在继续。
“喂,大主人你听见了吗!我憋在里面好久了!”
可如今形势所迫,他们现在不得不走了,但此番去危险重重的蛮族之地,断然是不能带上这个像拖油瓶般的小家伙。
淮渊沉默了一下,朝着袖袍指尖轻叩。
一坨白球直直滚了出来,扭了扭,瞬间便化作圆滚滚的可爱胖姑娘。
“啊,可闷死我了。”白球趴坐着,闭着眼松了口气。
花缘楼的顶上除了淮渊和万璃君,又多了一个小家伙。
“白球,你准备如何?”淮渊嗓音低沉,轻声问道。
白球还没有低头看这满目苍夷的楼,只知道他们现在这最高楼上,莫名问道:“啊?大主人,你在说什么?”
但他们二人无言,静待着。
不过一会儿,白球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低头。
“这...还是我又爱又恨的花缘楼吗,我的...师傅呢...”
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