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山有风铃无弹窗 第九十六章 混入春花阁
假山之后。锦葵将那黑衣往上抛了一下,顺势轻轻掐了个诀,一道淡淡金光绕着她闪了几下。
赫然,她粉柔的肌肤若隐若现,鹅黄衣衫便自然而然轻盈褪至一边。
那身黑衣三下五除二掉落下,顺着锦葵的诀,紧紧贴在她的身上。
可能是因为那个男子的身材不算高大,这样的黑衣罩在锦葵身上竟一点儿也不显得突兀。
“这身衣衫我得先丢到外面去,落在这儿可不太行。”
锦葵穿着这身黑衣也不嫌弃,低头喃喃一番,干脆捡起她之前身上的鹅黄衣衫,往围墙外一丢,这般草率,就像不是她的衣物。
她又伸出两条胳膊,仔细看了起来:“这衣物虽然略大,还是挺合我身的,再带上这个面罩,怕是淮渊看了也认不出我了。”
说罢,锦葵又从裤脚处撕了一条多余的布料,青黑色长长的布条,正好缠上她将那散落青丝高高挽起的一个“小圆球”,复而又将那面罩往脸上一摁,仅仅露出两个大眼睛眨来眨去。
她很是满意,快速拍了拍身上,捋了捋褶皱道:“完美。”
此行,锦葵虽是换作了这个黑衣人打扮,却并不需要履行那统领的话,管它什么解决外面的人呢,她可有要紧事。
她挪着步子低着头,心已然提到嗓子眼。
面前,是一扇红绣砖门,优雅奢华,锦葵知道,推开便是她刚才看见的那个一楼景象,只要届时转个弯,直上二楼就可以了。
没人会注意到她的。
锦葵暗暗给自己鼓着劲儿,伸手,用力一推。
扑鼻而来的满满都是脂粉魅香,里面依旧是未停的歌舞和痴迷沉醉的人。
锦葵头低得很下,佯装半点事也没有,坦然走了进去,模样就像某位大人的贴身小厮或者打手,并不引人注目。
她并不想抬头看这里面的暧昧、令人脸红心惊的场面,两眼直盯着地面奇异花纹,再走两步便可上楼梯了。
看样子,上二楼应该能够畅通无阻了,锦葵心想。
“噔噔”轻盈的脚步声,水烟色的裙摆在楼梯上摇曳,有人从上面下来了。
锦葵默不作声,停下来,双手贴着两侧,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准备等着那人先下楼梯。
她抬眼悄悄看了眼,便立即收回目光,来者是个得眼的女子,纯真娇俏的模样,一身立领淡水烟色绣着暗花的薄纱裙,一半挽起着的小小鬓包,一半散落的青丝,这女子手中正端着一金制盆,里面盛了一半的水,这水倒是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得快些换盆水,快些,不然周妈妈得责罚我了。”
这小姑娘嘴里碎碎念,准备与锦葵擦肩而过之时,余光一闪,原本走过了一两个台阶,却又忽然顿住了脚步。
饶是诧异,回头看着锦葵。
但锦葵并不想引起注意,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她不动声色,准备抬脚离开。
“咦?你是哪位大人的小厮?怎没见过?头一回看大人会带身板如此瘦弱的下人,倒是有趣,不会是...那啥吧?”
那小姑娘自顾自笑道,话语之中竟夹杂着些许猥/琐之味。
锦葵汗颜,原本以为她恭恭敬敬的模样,不可能会被发现的,这番倒好了,这小姑娘看起来又是个“事精”。
话说,什么那啥?这姑娘什么意思?莫非是在说她是个受大人恩宠的男儿?
干脆不予理会,留个背影给她,直上楼梯,有些仓皇而离的意味。
“诶,你这人怎走这么快,我还想让你帮我打打水呢,切。”
锦葵耳后虽是听得几句这小姑娘的念叨声,但她也未多管。
这是二楼,这一层却仅有东、西两间厢房,相比起一楼的狂欢,这里仿佛是处静地,一个巨大圆盘的设计,中间倒是镂空,从梨花围栏处仍可俯身看见一楼舞池的绝佳风光。
还没整个身子露出,锦葵探头看着,这西厢房的门前有一两个御林军看守着,又看着那并无差别的东厢房,粉金漆上一“东”字,这东厢房的门前又站着几个姑娘。
一时间,锦葵懵了,这该去哪?
其实,她应该先去找着那个统领,在他身后假扮刚才那个下属,可是到底是东还是西?
咬了咬牙,锦葵想了会,既然是这春花阁的人邀请那三王爷的人过去,定然不可能先去和御林军交涉,应该还在和周妈妈那些人儿周旋吧。
想罢,坦然走了出去,感受着那西厢房门前御林军毒辣的眼光和东厢房那几个姑娘不解的眸色,一身黑的锦葵暗暗握了握拳,双眼染上霜,饶有气势,朝着那不解的眸色走过去。
走至门前了。
又是那般薄纱材料的衣服,一女子水袖一伸,拦住了锦葵。
“站住,你是何人?!”厉色嗔怒。
锦葵将嗓音压得很低,粗粗的语调:“三王爷的人。”
“水烟,你去里面问问。”
但是这几日的绾尘好似心事颇重,这年是瑞安五年初了,听她告知才知晓,天子愈发昏庸无道,寻神丹妙药是一,抢良家妇女是二,其余更是暴政难耐亦为所欲为至极。
那日,绾尘给无名留了一个简信,大致内容便是:小和尚,这天下要变了,你只管顾好自己。她便没有回过花楼,无名更没能见上她一面,只得日日愁绾尘之安危,日日待她归来。
已是第五天了,如寻常一般,无名又问了一遍小侍,然无果。直到傍晚时分,厢房门突然被推开,是那日与绾尘密谈的男子,绾尘曾叫过其大名,无名知晓这位不速之客。
“给我绑走,这言婉难道要背信弃义了?竟将你藏在这里!”萧苏一脸怒言,招呼手下直接动粗。
“施主,你我素未相识,这是何故?这可是有违王法道义!”无名尽管惊讶却面上沉着冷静。
“带走!”萧苏似乎并不想多说任何一句,只是难掩的愤怒。
无名的挣扎并无作用,随即就被绑上了马车,蒙住了双眼。
随着一路的颠簸,无名亦不知道被带到了何处,只闻得周处的芳草清香还有水边清新之味,猜得这是一处湖边,复而又听见不远处两位陌生男子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