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口下的少女无弹窗 第一百九十二章 血歃大君
当然,如此恶劣的环境,亡灵想在这儿生存也得掂量掂量,骨架子风阻小一样能被吹到天上去。不过好在,亡灵是泰洛瑞斯最适合作劳工的种类,在数万年间建造地堡、避风所,生生在燃尘岛扎扎稳了脚跟。
而且凭借亡灵的种族特性,哪怕因为地震被活埋了,只要没遇上熔岩就死不了,被其它亡灵挖出来后还能继续干活。
它们甚至在地下挖出了无数四通八达的通道,密密麻麻的镶嵌骨骼作为支撑,绝大数亡灵便在其中移动,而泽兰娜刚刚躲藏的洞穴,其实就是一处因为中断坍塌而废弃的地穴。
正常情况下,亡灵大君并不会到处乱蹿,往往都坐镇于最大的要塞之中,被数不胜数的亡灵保护着,但今天不同。
血歃大君的远征军已经准备完毕,只差最后一个步骤——大君亲自为作为主舰的龙骸战船混灵。
届时,这艘船将成为大君的一个分身,集合众多亡灵的意志,入侵远在大洋彼岸的主大陆。
当然,类似的远征军历史上也不知道发起过多少回了,能成功远渡重洋的就没几次。
看看燃尘岛上的环境就知道周围的海洋条件有多恶劣了,别的不说,燃尘岛和大陆之间的大漩涡可上万年没停过了,别说只是一个大君分身,就算是大君带着自己的大军御驾亲征也只能填进去听个响。
就算偶尔有几次冲出了风暴区,也往往损失惨重,最终葬身在各个狰狞海怪的巨口之中,极少数还成为了传说中的幽灵船。
也只有亡灵这种对生者有着极度仇恨的不正常物种有这个魄力,一次次的拼着莫大的牺牲向绝地冲锋。
混灵仪式并不复杂,但亦需要大君全神贯注,届时,将成为斩首行动的绝好机会。
…………
燃尘岛边缘,一处被亡灵生生开凿出的半封闭船坞中,此刻正停泊着大大小小的骨骸战船。
而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一艘长三十余米的巨型战船,不过其形状和人类的船舰大相径庭。
它的主体是两头巨龙的骸骨,只不过几乎每一块骨头都被拆开重新拼装,两条脊柱一上一下,呈69状排布,胸骨被拆除,肋骨如同双手十指相扣一般,根根交错,形成一个大致梭型的主体。
是的,为了抗击风浪,这艘船压根就不分反正,被浪头压到海里也一样能开。
其缝隙则由撕扯成特定形状的活尸作为填充,只要把活尸弄成粉末性骨折,压实的尸肉还是能保证密封性的。
而且在填充之初,就有意的让每一个活尸,都将手或脚裸露在外,作为船动力的补充,这就让整艘船看起来毛茸茸的。
一个灰色的身影正张开双臂站在战舰的前方,身体时不时发出轻轻的颤动,而那频率,刚好和龙骸战船龙首的双孔中的魂火跳动的频率相当。
他是正在进行混灵仪式的血歃大君。
听名号便可以知道,它是一头活尸。
它是走“泯然众人矣”的路线的大君,长得平平无奇,扔进活尸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正常情况下混迹在浩浩荡荡的军团中,自然是无人能攻击到它。
而此刻来到了空间相对狭小的船坞中,周围环绕的军团也就几十万上下,还不到百万,已经是脆弱之极。
…………
这时的泽兰娜正站在作为船坞穹顶的石壁之上,一手捂着耳朵上的仪器,一边遥遥的看着远处海平面上黑压压的、时不时爆发出雷鸣声的云层。
暴雨将至的低压气息笼罩在整片海域。
雨滴逐渐落下,远处的海水在整整波涛中逐渐向后退去,在远处形成了如同山峦一般的浪头,向这里雅莱。
呼啸的风声逐渐喧嚣了起来,雨点的倾角越来越大,拍打在脸庞上的雨珠甚至让泽兰娜有了几分的痛感。
浪头越来越近,泽兰娜终于握实了魔剑,与此同时,墨菲斯托身上的锁链也开始纷纷解锁。
船坞中的血歃大君猛地抬起了头,纵使有十数米厚的岩层阻隔,它依旧感受到了魔剑的气息,但为时已晚。
高速旋转的龙卷击碎了船坞顶壁以及无数支撑的骸骨,从空中缓缓落下,四散的剑气剑芒在密集的亡灵之中炸开,顷刻间便造成了大量伤害。
血歃大君第一时间便断开了和龙骸战船之间的连接连接,这让它的身体稍稍一晃,饶是亡灵大君那恐怖的灵魂质量,这种灵魂上的操作依旧让它几分的恍惚。
而不等血歃大君开始组织反击,那咆哮的浪头便已然压下,穹顶被泽兰娜的剑刃风暴破开的大洞在海水的重击下彻底破裂开来。
涛涛海水伴随着无数的巨石兜头砸下,首当其冲的便是龙骸战舰。
它本就因泽兰娜的剑刃风暴的缘故已然千疮百孔,且混灵仪式还未完成,船身尚未聚成一体,在和血歃大君断开联结之后,已然是崩溃的边缘,这时被海水一拍,当场解体,被海水卷走。
血歃大君身边则聚集起了百十亡灵,但在万吨重的海水面前,无法造成丝毫的阻碍,一同被拍入了海底。
…
约十分钟后,暴风雨与海浪依旧在咆哮着,但那致命的剑气风暴却已经停歇。
一个无比巨大的怪物陡然从水下冲出。
那是一头巨人,由无数的活尸、骷髅在关节交错相锁下,堆砌而成的巨人,在混灵的效果下,它们的魂火相互共鸣,每一个个体宛如一条肌细胞,在作为核心血歃大君统御整合下,已然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此刻握拳躬身,正欲向敌人出击。
而这时的泽兰娜,正瞑目站在一片绵延数百平的巨大冰盖上,双手握剑,在巨人破水而出之际陡然张开眼睛。
巨人的动作陡然一僵。
恐惧陡然占据了血歃大君的全部心灵,作为只拥有负面情绪的扭曲物种,血歃大君对恐惧再熟悉不过。
但此时此刻,这股恐惧却又是那么的陌生,它不是对死亡的恐惧,不是对失去的恐惧,甚至不是对未知的恐惧……就是单纯的、不可言喻的,恐惧。
然而还不等血歃大君过多的回味这种恐惧,泽兰娜便挥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