缈州芸妃传无弹窗 四百零五回卧薪尝胆三十年,一舞绝尘奠翼引
“还不过来交换信物。”赫连徵眼含笑意的道。“信物?”凝安错乱的看着贤王爷,想要从他那里得来答案。
谁料一向温尔雅的赫连泽竟然有些炸毛,似乎对于凝安这样的半脑有些无语,没好气的呲着牙道:“今早送来的礼服,上面摆着玉佩,你可有带?”
“哦。”凝安恍然大悟,悄悄从锦袋里将玉佩别在腰带上,随后疑惑的又看了一眼赫连泽,她为何感觉现在的贤王爷脾气不对劲,倒像是,倒像是……淳于甯?
被自己想法惊住的凝安蓦然抬头,见贤王爷以及离开席位,忙迈着快步并排走上丹墀旁的台阶上,来到太上王跟前一同作揖。
赫连徵示意旁边的宫人将酒盘端上来,道:“将这杯酒敬给你们的母后。”
亓元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赫连徵,当初好的,自己不会饮酒。
“夫人,这是米酒,无碍的。”赫连徵低声道。
原来是米酒,亓元紧蹙的眉头才松了松,挂起勉强的笑容,接过赫连泽递过来的酒樽,慢慢喝了一口,却不想竟被米酒好端端的呛了一下。
众人见上座的太后娘娘呛水,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夫人,你没事吧?”赫连徵脸色大变,忙扶住亓元的胳膊,空出的左手不断的在她的脊背上顺着气。
“我无咳咳咳……”
亓元还没有完一句话,直接被呛得满脸通红,倒在王座上撕心裂肺的咳嗽着。许久,亓元才算是缓过神来,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随后渐渐的恢复如常。
“看来,夫人的病是又严重了,来人,呈药!”赫连徵满眼是心疼,朝旁边的宫人命令道。
不一会儿,只见易了容的绍音,穿着一袭白色窄袖交襟长袍,微微颔首,端着一碗黑乎乎,且冒着白起的汤药,脚步轻盈的飘到亓元跟前,款款的道:“太后娘娘请吃药。”
亓元见是绍音,忙将嘴巴紧闭,暗自朝赫连徵眨着眼睛,示意她可以坚持下去。
哪曾想赫连徵的眼睛就像是失明了一样,完看不到亓元对自己的求救,而是粲然一笑,大手抚上她的肩膀。
轻声哄道:“夫人,这几日这位大夫的医术大家都看在眼里,你的病情逐渐好转,今日是孙女的百日宴,你喝了药才可以用好的状态来参加宴会,是不是?”
赫连徵的声音大也不大,也不,正好可以逐字清晰的让下的官员们听见。
绍音见机,直接双膝跪在地上,举案与眉平齐,恳切而嘹亮的声音响起:“还请太后娘娘服药。”
上百只眼神的交流,除了他国封王的官员都站出筵席,驻足在红毯之上跪拜道:“臣诚请太后娘娘服用汤药。”
王看了一眼大家,也站起身道:“今日乃是大喜之日,太后娘娘还是借着祥瑞之气喝药才是,不定病情会有很大的好转。”
“臣诚请太后娘娘服用汤药。”众臣们见王发话,再一次伏地而拜。
冰冷的视线铺洒而下,众人都看着自己,亓元的脸色顿时铁青,肩膀从赫连徵的手下抽离,赌气般的取过滚烫的汤药,一饮而下,口腔和嗓眼中的涩疼让她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随手一挥,冷声道:“下去。”
“是。”绍音盈盈一拜,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从偏殿的门口离去。
“罢了,你母后身体不适,敬酒就先免了,交换玉佩吧。”赫连徵笑道。
“是。”赫连泽作揖道,便取出挂在腰带上的额玉佩,与凝安交换了过来。
“恭祝贤王,定贤伯喜结连理。”国师大人第一个开口,众朝臣也都纷纷道贺。
坐回原位的赫连泽见礼乐声响起,趁着走进来的舞女准备翩然起舞,便暗自拉了拉凝安的袖子,低声道:“快点寻个机会离开这里。”
凝安斜睨了某人一眼,傲娇的挑了挑眉梢,道:“你还是安心待在这里比较好,免得出去了乱事。”
赫连泽见凝安软硬不吃,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冷声道:“你敢违背王的命令?”
凝安咧嘴一笑,脑袋靠近赫连泽的耳朵旁,低语了些什么,随后自顾自的喝酒吃菜。
上座的亓元认出了领舞之人,乃是泠韵,眼眶的放大导致瞳仁都变了许多,红唇微颤,藏在袖子下,握拳的手都快要被自己额指甲戳破手心。
斜上明亮的灯烛将她一起一伏的锁骨照的愈外的明显,忽而恍若游龙浮于白云,忽而恍若暗蛟沉匿黑海。
年逾三十多岁的泠韵,在舞蹈面有着绝佳的天赋与功底。
只簪一朵珠花的灵蛇髻,髻尾处是白色细短飘逸丝带,淡黄色的窄袖长裙,加之月白色的长达一丈的素绸,成熟且灵动的韵味在舞台中央大放异,使人喝连连。
忽然,她踮起脚尖来到丹墀下,先是屈膝微拜,而后才站起身舞动着素绸。
一摆,云堵遮天,光华吸进月白绸;
二摆,云破天开,绿云绕绕珠光嵌;
三挥,云散风起,桃面银霞江山祭;
四挥,云黑夙没,铿锵铁铃人心战;
五滑,云浓雾霾,剑影刀光弃肠嘘;
六滑,云聚天地,黄泉辑路长歌恨;
七收,云稠乌白,春秋数载浅蛟吟;
八收,云裂耀出,探锐白铜雨落山;
九回,云消神魄,牛头苦胆终罢廖。
一舞毕,漂浮在空中的素绸款款落下。泠韵的绝世独舞,光环早已盖过了后的伴舞。
大殿中,随着舞乐的结束,都沉浸在了先前的美妙之中,许久,才陆陆续续响起了鼓掌声,一潮接着一潮,一浪高过一浪。
“哈哈哈哈!”赫连徵也忍不住使劲的鼓着掌,赞叹道:“好一支韵味十足,难以勘破的舞蹈,不知此舞叫什么?”
“回禀太上王,此舞乃是民女自创舞蹈,叫做奠翼舞,意为,祭奠韶华易逝的哀愁。”泠韵作揖道。
哼哼,韶华易逝的哀愁?依宫看,是为了报三十年前的杀父之仇吧。
这句话,亓元并没有出口,刚才的舞蹈,先别其他人是否看得懂,她亓元敢承认,是第一人。
从家破人亡到卧薪尝胆,三十年的容忍在舞蹈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还记得当初泠韵是自己在水韵丝的垃圾桶拾来的,看着只有五六岁的孩子,起初还以为是被欺负了的孩,便养在身边,让她替自己卖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发的从泠韵的身上感觉到了水韵丝掌柜的气度,那种绝尘而立的云淡风轻。
自此,她便开始将眼线安插在其中,却从未察觉到任何异样,水韵丝水韵丝,可真的是留了一个好水韵。
“韶华易逝的哀愁,好名字啊,奠翼舞。”赫连徵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侧过身子抓住亓元的手,暖声问道:“夫人,你意下如何?”
亓元被手上传来的温热给惊了一跳,有些魂不守舍的她勉强的挂起不自然的笑容,附和道:“果然是好舞。”
“这是我从水韵丝请来的舞者,若是你满意,我便重金奖赏他们。”赫连徵笑道。
“那是自然。”亓元应声道。
“太上王。”
站在丹墀下的泠韵忽然跪了下来,道:“太上王,民女不想要任何重金,只求太上王可以亲赐一副牌匾,让民女挂在水韵丝。”
“好,孤答应你的要求,起来吧。”赫连徵大笑道,心情愈外的畅快。
亓元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她疑惑的看着身边的男人,不知为何,一种疏远之感随之而来,让她胸口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