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碧海桑田无弹窗 198公开亮相
苏沁在B市焦头烂额之际,孟紫怡正幸福快乐地和胡靖扬在悉尼,甜甜蜜蜜地拍婚纱照,眼下,B市那边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然而,悉尼这边因是反季节,现正阳光灿烂,丽日当空。孟紫怡虽然怀孕将近五个月,但是由于身形比较瘦,所以尚且不怎么显怀,穿上洁白飘逸的一字肩婚纱,流线感十足的白纱裙摆,层层散开,完美地修饰了腹微隆的弧度,亭亭玉立,置身于明媚阳光下,整个人看起来削肩细腰,白玉无瑕,美得冰清玉洁。
蓝天碧海,白云悠悠,一身纯白色礼服的胡靖扬从后圈着孟紫怡腰间,孟紫怡依偎在胡靖扬胸膛,微微侧头,与他相视而笑,两人立于大礁石上,海鸥于天空展翅,自由自在翱翔沧海,浪花搏击着岩石,与清脆欢悦的海鸥鸣叫,遥相呼应,听得人心旷神怡,每一分每一秒的微笑,悉数被摄影师留住,记录为时光不老的照片。
婚纱照连续拍了三天,换了三个不同的景,浪花四溅的海边,姹紫嫣红的公园,富丽堂皇的影楼,各美其美,每换一个新的景便换一套新的婚纱,由于时间充裕,行程舒适,非但未见疲累,反而乐在其中,只是,为着孩子着想,孟紫怡坚持不上妆,奈何,明眸皓齿,肌肤胜雪,反显天生丽质,绰有余妍。
之后,他们离开悉尼,前往墨尔,参加墨尔白湖酒店的开幕式,这也是孟紫怡平生第一次以胡靖扬夫人的身份公开亮相。
碧空万里,天高云淡,墨尔白湖酒店门庭若市,笙歌鼎沸,宾客都陆陆续续进场了,衣香鬓影,门口聚集了一大批媒体记者,采访着到场的来宾,忽而,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徐徐驶来,停在花天锦地的酒店门口。
女侍应生礼貌上前,拉开后座车门,一身西装革履的胡靖扬从容下车,随后,绕过车头,亲自打开另一边车门,身穿淡红色长裙礼服的孟紫怡优雅迈出车,仪态万千,继而,挽上胡靖扬胳膊,于长枪短炮中,穿过长长的红地毯,朝着酒店门口迈去,程浅笑嫣然。
抵达酒店门口,胡靖扬首先就白湖酒店的开幕进行讲话,言简意赅地叙述了白湖酒店的发展历程,白湖酒店于五年前在B市成立,素以宾至如归见称,有口皆碑,继B市白湖酒店成立后,数年下来,纽约白湖酒店,伦敦白湖酒店,巴黎白湖酒店陆续成立,墨尔白湖酒店于去年年底选址建造,两个月前竣工。
然而,今天,在场媒体更为感兴趣的自然是胡靖扬身侧,挽着他胳膊,眉目温婉的漂亮女子,待胡靖扬话落,顷刻,有人发问,请问胡总,您身旁这位美丽大的女士,是您的现任女友吗?
在媒体记者的闪电拍照下,胡靖扬与孟紫怡相顾一笑,眉目传情,接着,胡靖扬捏起孟紫怡的手,嗓音醇浓,星眸噙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正式和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孟紫怡。我们将于十天后,在B市举行大婚,届时,欢迎各位媒体朋友莅临观礼。”
话音刚落,现场刹那欢声如雷,掌声四起,新一轮流星飞电般的拍照攻势,旋即,开启,孟紫怡面向镜头,莞然而笑,看似落落大,实则心潮澎湃,放眼尘世,没有女人会不喜欢这种堂而皇之的珍视,只因女人确实是需要名分的,并且,堂堂正正地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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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胡靖扬于墨尔为孟紫怡正名定分其时,另一边凯集团旗下于球所有物业,宽大清晰的LED显示屏,同步分享着其二人在悉尼拍的浪漫婚纱照。凯集团公关部宣布,恰逢老板大婚,打今日至婚礼当天,但凡入住白湖酒店的客人,均可享受八折优惠。
同一时间,A集团总裁孟骁于纽约宣布,吾家有女初长成,欣逢二姐孟紫怡大婚,从今日至婚礼当天,但凡在A集团旗下任一商场消费的顾客,皆享八折优惠。
A集团董事长孟天启在英国更亲自发了微博,情见乎辞,字字暖心:怡,你18岁失恃失怙,大伯应好好照顾你,奈何,天各一,鞭长莫及,乃至你孤身一人在B市,茕茕独立,幸而,你性子媖娴,居静自芳。如今,我的怡觅得佳婿,即将步向人生的新里程,大伯祝福之余,喜忧参半,与嫁女无异。怡,你父母早逝,不过,你且放心,大伯一定代替你父母,十里红妆,送你出嫁,惟愿今后一切孤苦仃俜都远离你,从此,夫妻和顺,相扶到老。
当然,这一惊天霹雳的消息,有人欢喜有人愁,郭希莱仰头,惊视着LED显示屏上剪辑成视频的唯美婚纱照,景美人更美,尤其是新娘子,明明芳泽无加,却肤如凝脂,尤显冰肌玉骨,如此绝色美人足以令人一见难忘,郭希莱认得这个貌若天仙的女子,赫然就是数月前,在餐厅,惊鸿一瞥,美得令她惊心动魄的那位女子。郭希莱苦笑,怪不得她初见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子时,内心当即腾起翻江倒海般的危机感,原来女人的第六感果真很灵的。犹记得,当天,她便预感,此女一旦与靖扬相逢,靖扬势必对其一见倾心,眼下,果不其然。平心而论,输给了这样一个无论长相,还是家世,都远胜自己一筹的人,未尝不是虽败犹荣,可惜,她痴恋经年,此等慰情胜无的话语,如何服得了她呀?
于是,心有不甘、恨如头醋的郭希莱当场发疯,她冲到公关部大吵大闹,勒令他们马上停止播放这则视频,并对外宣称此视频仅是广告,胡总从未结婚,更没有什么胡太太。如此掩耳盗铃的法,公关部的人又岂会听从,若从前胡太太的位置悬而未决,郭希莱作为大热人选,那么他们尚且忌惮几分,可是,现下,胡总已然名草有主了,一切尘埃落定,他们哪里还需要理会郭希莱的颐指气使。公关部经理速即致电林赫深告知他,郭希莱正在他们部门无理取闹,弄得他们很是尴尬,公关部经理请示林赫深,他们应当如何处理?
林赫深抵达公关部,果然瞧见郭希莱正丑态百出撒泼,他只眼神冰冷上前,拄着手机,伸长胳膊,沉默地向郭希莱展示手机屏幕上的即时新闻,凯集团与A集团联姻的消息,短短会,已然在上铺天盖地。随后,林赫深冷漠地收回手机,甩下一句,如果你还想丢人现眼,那么我绝不拦你,便扬长而去。
望着林赫深凛如霜雪的背影,郭希莱瞠圆了的杏眸渐渐堆满泪水,她徐徐蹲下身,抱膝痛哭,哀转久绝,见此,平素觉得她神憎鬼厌的同事们都不免动了恻隐之心,纷纷上前安抚。
与此同时,身处酒店的陆宇看完即时新闻后,随即,气得把手机狠砸在沙发上,只见他怒发冲冠,目眦尽裂,恰似狰狞可畏的魔鬼。
孟紫怡,为什么?我都已经为你抛妻弃子回来了,我还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你背弃我们的婚约,另嫁他人,甚至不嫌弃你曾与其他男人夜夜笙歌,我为你一再退让,只求你重新回到我身边,你为什么如此不念旧情?既然已经离婚,兼且,那又是你好姐妹苏沁所爱的人,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复婚?孟紫怡,我不甘心,为什么,对他,你可以回心转意,对我,你却弃之如敝屣,明明我们相爱在先,原来女人当真是身体跟了谁,心也就跟了谁,孟紫怡,我真后悔啊,早知今日,当年,哪怕是霸王硬上弓,我也要先得到你了再走,如此,之后,无论我人间蒸发多少年,想必你也会死心塌地等我的。
忽而,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陆宇怨毒的思绪,他气恨恨地攥起手机,然后,不可一世地“喂”了一声。
电话另一端的人似乎被这粗声粗气给吓着了,迟钝数秒后,奶声奶气的嗓音,怯生生,“爸爸…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啊?妈妈每天都在哭……”
原如此怜怯可爱的童音,合该得到大人的疼惜才是,然而,陆宇却狼心狗肺,他火冒三丈,怒吼,“我不是你爸爸,白荷,我知道你就在侧旁听着,我告诉你,这招对我没用,他只是我妈的一个安慰,我从未把他当作儿子。我警告你,不管是你,还是你儿子,都不要再打电话给我,我和你们没关系。白荷,你其貌不扬,丑得简直让我倒胃口,原就不该匹配我。你未尝不知,与你同床共枕这几年,我每晚做梦都喊着她的名字,我爱的是她,当年,要不是你,我和她就不会分开了,白荷,我恨你,你别在我身上白费时间了,赶紧带着你儿子改嫁,我这一生都不想再见到你们。”
话毕,陆宇冷酷地无视电话另一端女人凄曼的啜泣和孩子悲怜的哇哭,狠心挂断电话,兼且,啐了句,“丑八怪。”
然而,此时此刻,最是天崩地裂的人,当属苏沁,她浑浑噩噩地熬到了下班,然后,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仿似失心木偶一般,魂飞天外。
怡,为什么?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和胡靖扬藕断丝连,可是,你现在何止与他藕断丝连啊,你还和他复了婚,难道你出国,当真是在和我玩金蝉脱壳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啊?我甚至都想好了,等你回来,我就跟你认错,跟你忏悔,尔后,我们一起远离胡靖扬,继续姐妹情深,你为什么要辜负我呀?你和胡靖扬复婚,那我怎么办啊?我不要眼巴巴瞅着你们幸福,我独自悲苦,怡,我爱而不得已经很惨了,你为什么还要落井下石?怡,我求你了,你离开他,好不好?不要和我爱的男人在一起。
下班时间,大街上,人来人往,神不守舍的苏沁不知被谁撞出了马路,一辆黑色轿车正飞速向她冲来,苏沁惊得目瞪口呆,继而,腿脚发软,跌坐在地面,幸好,千钧一发之际,对刹停了车。
苏沁惊魂未定,捂着胸口,猛喘气,稍许,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投映在她身上,与此同时,男人低沉淡凉的声音一并落在了她毛茸茸的发顶,“苏沁,你没事吧?”
对竟然认识她?且慢,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苏沁徐徐抬起头来,林赫深英俊冷峭的五官速即扑入眼帘,苏沁不敢置信,结结巴巴,轻喊,“林…林总?”
晚高峰,车辆何其堵塞,林赫深的黑色轿车混入其中,缓缓前进,无意中,余光一撇,瞅见身侧副驾驶的苏沁正拄腮,双目无神,愣望着车窗外发呆,林赫深蹙眉,这女人是不是才吓傻了?遂而,他淡淡开腔,“需要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听见林赫深疏离冷淡的声腔,苏沁回神,她摇了摇头,当视线落向林赫深的刹那,不知缘何,苏沁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不去医院,也不回我家了,去你家,如何?”
都不是孩子了,这话什么意思?可谓呼之欲出,随后,虽然林赫深不置一词,但是苏沁眼看轿车既非驶往医院,也非驶往她家,那么轿车正在驶往何,不言而喻。有见及此,苏沁不由得心里冷哼,呵,男人,也对,主动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再,她长得还可以。
若是从前,纵然打死苏沁,她也做不出这等自轻自贱的行为,否则,她当初就不会坚持要告严羽,只是,不知怎的,苏沁今天就是想这么虐待自己。可能是最近发生太多事了,家人让她不堪其扰,上司让她疲于奔命,前未婚夫让她大失所望,闺蜜…让她痛心疾首,她急需一个出口,来排解自己厚如坚冰的郁结。
苏沁与林赫深颠鸾倒凤数时后,林赫深把苏沁送回她目前居住的老式区,轿车缓缓停在了一座破旧单元楼前,林赫深偏头,望向车窗外,狐疑问,“你住这儿?”
“住这儿有什么问题吗?”苏沁冷若冰霜,反问,然后,她径自拉开车门下车,徐徐步向单元楼。
林赫深双手搭在向盘,目送着苏沁不紧不慢迈上昏暗的楼道,不期然,觉得这女人仿佛挺有意思的,林赫深大拇指摸了摸冒着青渣的下颚,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半眯,若有所思。
苏沁推门而入,苏珩和苏母旋即扑到门口,合力把苏沁拉到客厅沙发,继而,苏母双眼放光,嬉皮笑脸,问,“怡是不是回来了?沁,你见到她了吗?”
“沁,今天一整天凯集团旗下所有物业的LED显示屏都在播放怡跟那…那谁的婚纱照,他们不会是复婚了吧?他们不能复婚啊,沁,他们复婚了,我跟你怎么办呀?”苏珩焦眉皱眼,急问。
不等苏沁回答,苏母一掌拍在苏珩的脑袋上,呵斥,“没出息的废物,尽管他们复婚了,我们日后何愁没有机会拆散他们,当务之急,合该是我们苏家那房子,沁,你赶紧让孟紫怡帮我们把房子买回来,不然,给我们买一套新的也行,总之,现在这破房子我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