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珠无弹窗 第166章 嫡庶听戏文（2）
老夫人沉着脸看看珠，道：“你家姐为你好话，你却偷懒，看看你给你家姐梳的发式，这样简单？”氏着，以手指玉蝶，对绣道：“你瞧瞧玉蝶，玉蝶的发式，梳的多么致繁复，活脱脱仕女图里出来的一样，再看看你们姐，这也太简约了。”玉珺闻言，转头对绣眨眨眼睛，使眼色，要绣三缄其口，绣便真的守口如瓶，不将玉珺脱发的事出来。
氏见绣温顺垂头，一言不发，来只是笑，现在就真的有些生气了，老夫人一生行事飒爽果决，她最厌恨闷葫芦了。
便沉了脸色，略带责备地斥责道：“你怎么一言不发。主子问话，奴才还能不回。你以为你不话，你就没有错了，你以为你不话，主子这脾气就发完了？哪儿有奴才不回主子的话的。”
玉珺见氏真的动了气，又骂的是自己的丫鬟，玉珺立刻敛衽行礼，半跪着恭恭敬敬道：“老夫人明鉴，绣她伺候我一向尽心尽力，从未不当之处。”
珠见姐担责，忙跪下道：“老夫人明鉴，我们姐一向注重体统，岂是简陋之人。绣与姐主仆多年，更不敢偷懒，只是我们姐近日有些脱发，绣不敢给姐挽复杂的发式。”
“脱发？”
玉珺见老夫人问她，恐怕老夫人担心，就点点头，笑道：“只是脱发而已，恐怕是最近吃的有些多了。近日夫人日日送吃食来，怕是吃多了不消食，有些伤胃，所以气血不济。”
听是徐氏给她送吃的，老夫人就难免多心起来，她眼里的徐氏一向没有安好心的。更何况有了叶赴花吃了侧室给相克的食物脱发之后，老夫人更加怀疑徐氏给玉珺吃的西有问题，只是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当着玉珺玉蝶的面，要她们防备徐氏，好像自己防备着徐氏似的。
氏笑了笑，命绣扶玉珺起来。
正好银芳带着两个丫鬟端着碟子进来，徐氏，玉瑚，玉琢也一齐进来了。
氏见这几个主子立在她榻前，按照长幼尊卑顺序依次行礼了。
氏便笑笑：“赶巧了，你们嫡庶三个赶巧一齐来了，都坐吧。”
三人一块儿道了谢。
玉瑚心里与徐氏不和，见了徐氏就觉得尴尬，自进来开始，那眼睛就没有看过徐氏。
玉琢也不喜欢徐氏，只是他低头静静的，是不喜欢徐氏，就不能露出来。
氏将玉琢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冷哼一声，玉蝶都哭到自己跟前儿来了，玉琢还一副对徐氏毫无所谓的模样，这岂止是沉稳，简直是心性难测。
不过，这帮庶出，没有几个是心性易测的，倒是玉瑚性子烈，爱憎分明，玉珺么，脾性忒好了，脾气好，像是虚伪，也容易动辄得咎，玉蝶是个出头鸟，玉琢性子沉冷，摸不清是正是邪。
氏看了徐氏一眼，对着她道：“我也是很久没跟你们一块儿听戏了，以前享受这种热闹，还是续暮没有分家的时候，那时候，府里热热闹闹的。都家和万事兴，人呐，少计较，多和气，胸襟开阔些，才能利人利己。可是啊，就怕有人啊，你对她好，你不想招惹她，她啊，却反过来想要生吞了你。做人啊，还是得做个好人。自己和别人都彼此敬爱，彼此尊重。你做不到尊重别人，就别巴望着别人尊重你。就拿昨夜的事儿来吧，我听，府里下人都知道了。是不是？下人们议论主子，是两个人没脸，不是一个人没脸。”
徐氏等都知道氏的是玉瑚扔了徐氏送的炭的事。
玉珺见徐氏不话，自己自然不敢话，玉瑚在老夫人面前，也得收了刺，规规矩矩低眉顺眼地接受教导，玉琢一脸坦然自若，好像自己干干净净，出尘出世，这府里的纷争，与他毫无关系，玉蝶眼里带着笑，嘴角微微勾起，溅出一抹嘲讽，分明是等着看笑话，不是徐氏的笑话，就是玉瑚的笑话。
徐氏身在氏的问责与庶出们异常的目光之间，堪称是前后受敌，不过她一向端庄惯了，此情此景，亦是毫不见怯，直接起身，对着氏就垂眸痛诉：“婆母的话，简直是从我的心肺里掏出来的一样，儿媳如闻知音呐。”
徐氏着，以绣帕揩拭眼角，抿抿薄唇，当真就是一副饱受委屈，无处哭诉的模样：“儿媳一心盼着家和万事兴，有意与这些庶出相亲相厚，嫡庶同心，谁料，这些庶出个个防我当防贼似的。自个儿院子里，有什么不顺心的，都能推诿到我身上来，譬如玉珺院子里吧，”
绣见她提及自己姐，登时支棱起耳朵。
珠也站在玉珺身后，斜着一双杏核眼瞟她，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们姐泼什么脏水的神情。
玉珺感受到了老夫人与几个庶出瞧她的眼神，玉珺忍不住红了脸，低头，自问自己也没有招惹过徐氏一星半点儿，便也支棱起耳朵，倒要仔细听听徐氏要怎么掰扯谎话出来。
“这玉珺院子里的丫鬟她坏话，玉珺不怪自己无能，管束不了丫鬟，反而让翠儿与碧桃院的婆子们吵嘴，当着二进门厮的脸，口口声声讽刺我指使丫鬟传玉珺的坏话。坏我的名声，污我的名声，我还能跟一个辈计较么，没准别人以为我欺负一个没娘的孩子呢。”
徐氏的理直气壮，言之凿凿，玉珺听她颠倒是非，毫无廉耻，与往日认识的那个端庄雅正的夫人大相径庭，由不得低头，想起母亲临死前的嘱托，只好隐忍不发。
老夫人知道徐氏在撒谎，不过，她倒是不便戳破，于是问玉珺：“你嫡母你指使丫鬟，叫什么，翠儿的，污蔑她指使丫鬟传你的坏话，是么。”
玉珺立刻摇头，抬头看着氏，笃定道：“孙女断断不敢做出这种不敬嫡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