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侯门妻无弹窗 171 讨个公道
“王爷,王爷,找到国公世子夫人了,王爷……”不远处,有火把的光亮夹杂着人声一起传来,燕冷南双眸中溢满寒霜,紧盯着凤浔生的方向凝眸,集中全部注意力,放了一箭。
看着那箭刺透凤浔生的右肩,再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火把光芒,燕冷南到底没有再继续,转身飞速离开,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燕冷南的箭风狠厉,凤浔生中了一箭,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入陷阱之中。
“拿火把过来。”凤浔生看着越来越近的侍卫,出声道。
那些侍卫急忙举着火把过来,一起跑过来的还有此刻身形狼狈的颜卿菱。
侍卫举着火把,将陷阱底下的照亮,颜卿霜昏死在陷阱之中的样子顿时落入凤浔生的眼中,凤浔生的双眸顿时像染上了鲜血一般,通红骇人。
“快,快去取软梯过来,快。”为首的几个人看清了陷阱底部的颜卿霜之后,都急忙出声道。
“是。”后面的几个侍卫立刻掉头向着营帐那边而去。
而就在这时,凤浔生突然看向他身侧的侍卫,目光冰冷,话语冰凉,“拔箭。”
那侍卫官阶不高,从未在凤浔生身边侍候过,这次也是因着凤浔生急着寻人才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凤浔生,平日里只听闻凤浔生这人清冷异常,一言不合就是杀戮,所以此刻,看着凤浔生右肩上那深深扎进骨血之中的箭身,颤着身子,竟不敢动手。
凤浔生看着他这个样子,冷冷扫了他一眼,伸出左手,越过肩膀,用力将那箭头自右肩之中拔出。
箭尖带着血肉被狠狠拔出,凤浔生脸上顿时失了血色,可是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连哼都不曾哼一声。
“王爷!”周围的人看着凤浔生的动作,全都怔在了原地,有几个想要劝阻却也是来不及了。
凤浔生一把将拔出的箭丢在地上,轻轻一跃,竟向着那陷阱底部跃去。
“王爷!万万不可啊!”皇城司的一个将领急急出声,却也没来得及阻止凤浔生。
此刻天色已黑,虽有火把照着,却还是难以看清陷阱底部的具体情况,只能大概看到底部有捕兽的夹子。
凤浔生何等身份,若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伤着了,景德帝震怒,他们一个都逃不了干系。
颜卿菱看到凤浔生毫不犹豫往下跳的一瞬间,一颗心也是狠狠地颤了颤,好似整个人随着他一起跳入了陷阱一般。
在看清陷阱底部是昏迷的颜卿霜的那一刻,她心中也急的不成样子,只盼着那软梯快些过来才是,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凤浔生竟会为了颜卿霜,直接往下跳。
这一跳颜卿菱看在眼里,外面所有的风言风语此刻都不再重要了,危难之际,才能真正看得出一个人的感情,凤浔生的这一跳,就足以说明他对颜卿霜的情感了。
若不是真的在意,他堂堂宸亲王,一个手握重兵,金贵万分的人,如何能不顾陷阱底部的危险,说跳就跳。
凤浔生在陷阱壁上轻踩了几下,稳稳落在颜卿霜身旁,伸手将那卡在她腿上的捕兽夹狠狠掰开,小心翼翼地从她腿上取下,然后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踩着陷阱的壁,飞身而出,没有片刻犹豫,向着营帐而去。
“照顾好世子夫人。”凤浔生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很快就抱着颜卿霜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颜卿菱被他们护着往回走,在看到凤浔生抱着颜卿霜从陷阱之中一跃而起的那一刻,她竟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
既是为颜卿霜开心,又是为自己难过。
颜卿霜这一生,能遇上凤浔生这般不管不顾地护着她,她这个做姐姐的也就放心,可是自己呢,自己被绑在那树林之中,被自己夫君的亲妹妹绑在了那里,可是一直到此刻,她都不曾见到有定国公府的人出来寻人。
若是今夜自己被豺狼咬死在了那片林子之中,只怕他也不会因此动容的吧。
他原本就是为着侯府这一层关系才娶的自己,他与自己之间,说的好听一点叫做相敬如宾,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她的这个夫君,有与没有,并没有什么两样。
不,不是的,如果没有,也许还好些,也许自己还不用深陷在定国公府之中,脱不开身,越陷越深,越过越苦。
身边的侍卫都对颜卿菱很客气,给她牵来了马,扶着她上马。
颜卿菱被绑在树上那么久,受了惊,刚刚又担忧颜卿霜,心绪大起大落,翻身上马的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人就从马背之上摔了下来。
“小心。”
原以为会狠狠摔在地上,却没想摔进了一个怀抱之中。
“你没事吧?”
那人扶稳了她之后,便急忙松了手,出声问道,声音温润,却听不出什么情绪。
颜卿菱看向那人,轻轻摇头,“我没事,谢谢你。”
她倒是认得此人,是皇城司的副指挥使,燕冷南身边的副手,卫景明。
那人间颜卿菱说无碍,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让手下的人扶着颜卿菱上马,让他们一路上牵着马缓缓向着营帐走去。
颜卿菱看着前面坐在马上的人,心口总有些莫名的情绪缭绕着。
心中不由苦笑了一声,自己这是有多缺少关爱,才会被一个路人偶尔的关切生出这种心思来。
凤启女子,婚嫁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心中的这一点小心思,颜卿菱藏得很深很深,甚至深以为耻,可是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个昂扬的背影身上。
嫁给吴端青的时候,自己还小,什么都不懂,深闺之中,她规行矩步,不懂情爱,父母要她嫁,她自然便嫁了,可是她哪里知道,这一嫁,迎接她的,竟是这般酸楚的日子。
颜卿菱正想的入神,冷不丁卫景明转身看了过来,对上了她炽热的眼神。
颜卿菱一阵慌乱,就好似自己最龌龊的心思被人发现了一般,慌乱之间低下了头,不敢再抬头看他分毫。
卫景明原本是回头看她身体状况如何的,冷不丁见她这般慌乱,眉头也是微微蹙起,这个世子夫人,好似并不规矩?
难道是自己方才救她的时候动作过了,所以才会惹得她这般?
卫景明想着,眼眸微深,他是皇城司的副指挥使,一心效力朝廷,对感情之事从未起过心思,也陌生的很,所以此刻,他并不知道颜卿菱的目光代表着什么,只是觉得那目光与她那一番动作,隐隐惹得他有些不悦。
颜卿菱并不知道卫景明此刻的这些心思,只是觉得自己方才丑态百出,一路低垂着头,再不敢去看卫景明一眼。
—
营帐之中。
颜卿霜左腿之上的衣物被除去,御医仔细看着左腿上的伤势,再对上凤浔生眼中的寒意,心中阵阵泛冷。
“她怎么样?”凤浔生扫了一眼那御医,出声问道。
“王爷,王妃这腿,伤得很重,而起被那捕兽夹夹住时间太久,腿部血液循环受到了阻碍,臣,臣只能尽力而为……”
那御医说着,看着凤浔生走近,身子颤了颤,剩下的话,没敢说出口。
“治好她,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她不能有事。”凤浔生看着眼前的御医,冷声说道。
他一贯不是这般不切实际之人,哪怕以前伤重之时,御医告诉他只能尽力而为之时,他都不曾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当这些事情落在颜卿霜的身上之时,他却觉得自己根本接受不了哪怕一丁点的意外。
她必须好好的,必须全须全尾的,不能受半点损伤。
“是,是,臣尽力,尽力,只是王爷,您肩上的伤,也拖延不得,臣觉得……”
“本王无碍。”
凤浔生冰冷的话传入耳中,那御医自是不敢再多言一句,转身急忙帮颜卿霜处理伤口。
门口,凤浔生派了人守着,此刻除了他与御医之外,他不再允许任何人进入。
“王爷,臣女可以进来吗?”门口,颜卿菱的声音响起。
凤浔生看了一眼此刻依旧在昏迷之中的颜卿霜,出声道,“进来吧。”
毕竟是她的大姐姐,她肯定不愿意自己对着她冷眼相向,阻她在外的吧。
即便自己此刻恨透了她没有护好颜卿霜。
可是,中就是她的家人,自己怨不得,骂不得。
营帐的帘子被掀开,颜卿菱快步走了进来,走到近前,看到颜卿霜左腿的那一刻,眼泪瞬间模糊了眼眶。
“霜儿,她,她怎么样?”颜卿菱看向凤浔生,出声问道。
她知道凤浔生这个人不好相处,可是她看着颜卿霜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想要问出口。
心中自责不已。
若不是自己今日抱着侥幸的心理带着颜卿霜去了那处地方,颜卿霜又怎么会掉入到那陷阱之中,受了这么重的伤。
这一切,说到底,都是因她而起,是她害了自己的亲妹妹。
悔不当初,可是此刻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怎么回事?”凤浔生看向颜卿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出声问道。
颜卿霜是与她一起出去跑马的,可是为何她们两个会一个被拴在树上,一个掉入陷阱,这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敢在围场之中,天子眼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其心可诛。
“是吴锦瑟,怡郡王妃,她记恨怡郡王对霜儿有情,所以一直想要暗害霜儿,也怪我,怪我信了她的话,将霜儿带了过去,是我害了霜儿。”
颜卿菱说着,眼泪掉落,“王爷,求您替霜儿讨回公道,我欠霜儿的,我不会躲避,我都会据实已告,我该付出什么样代价,都是我应当承担的,王爷不必顾忌。”
“大姐姐,大姐姐……”
颜卿菱正说着,就听到榻上的颜卿霜梦呓一般地喊了两声,眼泪再次决堤。
她这般担心自己,自己却将她害成这样。
颜卿菱虽不知道外面为何都传言凤浔生不爱颜卿霜,可是事实她都看在眼里,凤浔生明明就很爱颜卿霜。
什么撮合他们,自己为何这般蠢,竟会去相信吴锦瑟的那一番鬼话。
凤浔生听着颜卿霜的梦呓,到底没有为难颜卿菱,只走到一旁,拔出了那柄银剑,向外走去。
颜卿菱听到他拔剑,心尖一颤,他,他该不会是要去杀了吴锦瑟吧。
吴锦瑟身后毕竟是整个定国公府,他若是这般冲动,后果难料啊。
颜卿菱心中担忧,可是却又没有任何立场说话,只能紧紧抓着颜卿霜的手,期望着颜卿霜快些醒来,快些去阻止凤浔生。
—
怡郡王的营帐之中。
凤启延坐在烛火旁,脸上被烛火打出阴影,看不出情绪。
吴锦瑟正坐在他身旁,揉着太阳穴,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方才帐外打乱,凤启延听闻是颜卿霜出了事,便想出去一起寻找,可是吴锦瑟却偏偏在那个时候喊头晕难受,整个人跌倒在了凤启延的怀中,拦了他出门。
凤启延无奈,只能留下,让丫鬟去唤了御医过来瞧看,可是瞧看了许久,愣是没瞧出什么来,御医最后只说了句,许是疲累了,好生歇着便可。
凤启延不傻,他哪里不知道吴锦瑟的心思,只是吴锦瑟越是动这样的心思,他心中对吴锦瑟的排斥感就越甚,那分讨厌,有增无减。
可是之前的戏都演到这份上了,若是此刻拆台,未免可惜。
“王爷,臣妾还是觉得难受得厉害,您说,这到底是怎么了?”吴锦瑟看着凤启延漠然的脸庞,心中有些不安,故意寻着话头说道。
“御医不是说了,是累着了,你先去榻上躺着歇息吧。”
“可是,王爷……”
吴锦瑟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丫鬟的尖叫声,话头顿时被截,脸色泛白。
“宸亲王,我家王爷与夫人在里面歇息,您真的不能进去,您请奴婢通传一下,啊……”
随着丫鬟的一声惨叫传来,营帐厚重的帘子被利剑劈开,半截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