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侯门妻无弹窗 190 身与心的禁锢
西戎王宫,最奢华的宫殿,是左玄亲自为颜卿霜所建。夺下西戎王位的那一刻起,他就将命人将先王后的居所重新休憩布置,按照凤启大家闺秀闺阁该有的样子布置,宫殿后面连着小桥流水,翠竹袅袅,煞费心思。
颜卿霜坐在竹林中的一方石凳之上,身子倚在身后的竹身之上,白衣翩翩,半晌没有片刻动静,让人不由得惊疑那如仙子一般的人儿究竟是睡着了,还是羽化仙去了?
“王后还是什么都没吃吗?”身后,左玄的声音传来,骇得宫内一众婢女齐齐吓了一跳,急忙跪了下来。
“回王上,王后从晨起便一直坐在那里,分毫不曾移挪。”婢女们低垂着头,低声回道。
“一群废物,下去吧。”左玄的声音带着愠怒之意。
“是。”一屋子的婢女在左玄的话音落下之后,急急地退了出去。
左玄站在那里,看着颜卿霜,一颗心揪成一团。
第三日了,他将她带回西戎王宫第三日了,可是她却粒米未进,滴水未喝,只每日躲在这竹林之中,身子越发消瘦,一阵风拂过好似都能将她吹走一把,让他每每瞧见都心惊难受。
站在木桥这边,左玄和她之间只隔了短短的一条小溪,一座木桥,可是左玄知道,他们之间其实隔着万山千仞。
缓步走到颜卿霜身边,左玄俯下身,看着颜卿霜,“还是不合胃口?”
颜卿霜缓缓睁开眼,看向他,“我哥呢?”
左玄心口处微微一涩,“霜儿,吃一些吧。”
左玄端起碗,舀了一勺汤,缓缓凑在颜卿霜唇边。
颜卿霜抬手嫌恶地推开了。
这几日,滴水未进,颜卿霜并没有很大的力气,可是她眼中的嫌恶却依旧那般明显,“我哥呢?”
手中的汤勺被颜卿霜推开,左玄索性丢了手中的汤碗,一把扣住了颜卿霜的手腕,“霜儿,我不想伤你,我想等你慢慢爱上孤,你可以讨厌我,可以恨我,但是你能不能别折磨你自己?我派人打探过了,侯府一门还关在狱中,你一死,你哥哥也会死,侯府一门就再无沉冤昭雪的可能了。”
“卑鄙。”颜卿霜看着左玄,咬牙吐出两个字。
左玄伸手,轻轻捏住了颜卿霜,“我若是当真卑鄙,现在就能要了你,我也有千百种方式让你不敢死,让你不得不侍候在我身侧,你当真觉得我卑鄙吗?”
颜卿霜偏转过头,不让他的手捏着自己的下颚。
许是她用力躲避的样子太过于扎眼,左玄用力扣住了她的下颚,逼着她看向自己,“颜卿霜,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是喜欢你,可是若是注定得不到你的心,我不介意先得到你的人。”
没有力气,颜卿霜挣不开,也没有多言,只闭上了眼睛。
左玄看着她如今的样子,怎么都无法将眼前这个毫无生机的颜卿霜与那个救下自己时英姿飒爽的女子联系到一起。
明知道是自己将她变成这样的,左玄却依旧舍不得放手。
“颜卿霜,你一日入了我西戎王宫,这一世都只能是我西戎的王后。”
“我早已嫁人,他会来的。”
颜卿霜的声音很轻,看似在反驳左玄,却更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的。
“是,他会来的,等他来的那一日,就是我西戎的阶下之囚。”左玄说着,依旧狠狠扣着颜卿霜的下颚,“你只管饿着自己好了,这般没有反抗之力的你,不是更能让我为所欲为?”
左玄说着,低头,就去拉扯颜卿霜的衣衫。
“你放开我……”颜卿霜拼了命的挣扎,锦袍撕裂的声音传入耳中,颜卿霜咬牙,一头磕向了身侧的石桌之上。
随着撞击声传来,左玄整个人都懵了,一把拉过颜卿霜,紧紧抱在了怀里。
看着鲜血顺着她的额角滴落下来,左玄眼前一片猩红模糊。
“医师,快传医师来!”
左玄抱着颜卿霜向着宫殿内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方寸大乱。
那些婢女们都被左玄此刻的样子吓到,急忙去请了医师过来。
左玄将颜卿霜放在床榻之上,他跌坐在床榻旁,攥着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冰凉异常,看着她惨白如纸的脸色,一颗心一点点随之冰冻起来。
他原以为以侯府作为要挟,她是不敢去死的,他原以为只要把颜书畴扣住,他就能逼着她这一世都陪在自己身边,可是她到底还是这般不管不顾。
凤浔生,这一切都是因为凤浔生!
左玄眼中,寒意阵阵。
他带回颜卿霜之后,凤浔生就下令攻城了,短短一日,两座城池就被他重新攻下,可是他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凤启大军如今已进入西戎境内,带着凤字的帅旗仿佛招魂幡一般,一路斩杀,势不可挡。
照着这样的行进速度,凤浔生的大军早晚会逼入西戎王城。
左玄想着,看着颜卿霜衣角掉落出来的绢花,眼底暗沉,伸手取了过来。
医师给颜卿霜包扎过后,左玄没有允许她离开,让她贴身候着,稳妥地照顾颜卿霜,自己则捏着那绢花走了出去。
“王上。”黑暗处,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快步走了过来。
“把这个交给将军,让他交给凤浔生看,务必生擒凤浔生。”
“是。”那侍卫应着,接过左玄手中的绢花和那封信。
如今看来,要想让颜卿霜安心地待在自己身边,就只能让她对凤浔生彻底失望了。
左玄想着,目光不由得看向颜卿霜所在的宫殿。
霜儿,孤对你是真心,孤并不想伤你,却也放不开你,你究竟何时才能明白孤的一番苦心?
“谁?”左玄正想着,余光看到身侧一个黑影闪过,冷喝出声。
“凉若参见王上。”黑暗处,一个女子一身黑袍,走了出来,对着左玄恭敬行礼。
左玄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上,凉若知道你还在因为王后烦恼,凉若有一个法子可以助王上,可以让王后爱上王上。”凉若整个人都隐在黑色的袍子之中,再加上她略显粗哑的声音,整个人看上去犹如鬼魅一般,站在那里,看着左玄,说着话。
左玄双眉微微蹙起,“什么法子?”
凉若伸手,在自己袖中掏出一个玉盒子。
翠绿通透的玉色,月光之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凉若举到左玄面前,缓缓地打开了盒子的盖子,里面是一只白色的虫子,那虫子在盒中扭摆着身子,月光之下,周身泛着彩色的光晕,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这是?”西戎巫师众多,而凉若则是最为神秘的一个,她手中的这只蛊虫是她自己一手调教所得,并不常见所以左玄并不认识。
“情蛊。”凉若答得简单,“这是子虫,只要将它植入王后体内,王上以自身之血饲养母虫,王后就会在情蛊的作用之下,爱上王上,一生一世,矢志不渝。”
“一生一世,矢志不渝……”左玄默念着,看着那五彩斑斓的虫子,心思晃动得厉害。
不得不说,这八个字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若是真的可以如此,那该多好,如果她真的可以一生一世与自己相爱相守……
可是被蛊虫控制所得的爱真的算的上爱吗?
“王上,你可愿一试?”凉若见左玄犹疑不决,不由得再次出声问道。
“不用了。”左玄冷声回道。
他想要的就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那个她,而不是被蛊虫束缚的傀儡,他舍不得这样对她。
凉若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一闪而过,掩藏极好,并未多言。
左玄抬步走开,向着颜卿霜的寝殿走去。
“王上。”左玄踏进寝殿,请安声便迎了过来。
“王后呢,醒了吗?”
“醒了。”婢女们小声说道。
醒是醒了,可是王后此刻的样子若是让王上瞧见了,只怕会更加生气了,所以满宫殿的婢女此刻都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出。
左玄哪里顾得上去瞧婢女们的样子,听说颜卿霜醒了,快步就向着寝殿走去。
“都出去。”左玄瞧着那些正准备请安的婢女出声道。
“是。”婢女们应着,都急忙退了出去。
寝殿宽阔的床榻上,颜卿霜木然地坐着,怀中抱着一件袍子,正是那日她披着出来的凤浔生的袍子。
她紧紧地抱着,将脸贴在袍子上,眼神涣散。
左玄走进寝殿,远远看到这一幕,满腔的激动,瞬间冰封。
她是故意的,为了抗拒自己,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左玄双拳攥得极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一步一步向着颜卿霜走去。
颜卿霜听到他的脚步声,眉眼依旧低垂着,一眼都不曾瞧他,只是将手中的袍子攥得更紧了些。
左玄走到床榻边,微微俯身,看向颜卿霜,“为了他,你真的可以置侯府满门于不顾?颜卿霜,他在你心里就这般重要,竟远胜你的父母家人?”
颜卿霜攥着袍子的手微微颤了颤,她不想听他说这些,不想听他这些逼迫的话语,他很想捂住耳朵不去听,可是不行,她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犹豫,她必须让他觉得自己是不在意的,让觉得自己心中凤浔生才是最重要的,让他觉得只要他一碰自己,自己绝对会寻死,她才能护住自己的清白。
左玄见颜卿霜不说话,伸手,将一只木簪丢到了颜卿霜面前。
颜卿霜目光落在那木簪之上,瞳眸剧缩,一把将木簪攥在手中,“他在哪,你把他关在哪?”
“你把这件袍子烧了,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左玄看着颜卿霜终于有反应了,心中松了口气,出声道。
颜卿霜一把将袍子抱在怀中,眼中满是恨意,紧盯着左玄。
“你若是确信他会来救你,那日后你想再要一件他的袍子何其容易,难道你哥哥的性命还比不上他的一件袍子?”左玄说着,俯身凑近她,“你若是动不了手,我帮你烧,只要你同意,你就可以见到你哥哥。”
攥在手中的木簪子扎得手心传来一股尖锐的痛意,颜卿霜闭上了眼睛,眼泪溢出眼眶,抬手将袍子递了过去。
左玄心中一喜,一把接过袍子。
“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越来越恨你,越来越恨自己,恨自己那日为何不一刀杀了你。”颜卿霜闭着眼睛,出口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恨意,眼泪顺着脸颊流个不停。
王爷,对不起,我连你的一件袍子都护不住。
想到那一日自己策马入城,凤浔生在身后那近乎凄厉的喊声,颜卿霜一颗心就痛得死去活来,木簪子扎破手心,鲜血滴落在衾被之上。
颜卿霜的这些话就像钝刀一般,在左玄的身上划拉,左玄却只能忍着,抬手将衣袍丢入到炉火之中。
衣袍被烧的气味传来,颜卿霜终是哭出了声,嘴角溢出一口血,整个人没有撑住,昏死了过去。
“霜儿……”
左玄一把抱住颜卿霜,伸手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血,目光阴沉。
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你都这般舍不得吗?
为什么,为什么?
—
“王上。”凉若走进颜卿霜寝宫,“您找我。”
“情蛊可会伤她?”左玄看了一眼颜卿霜,出声问道。
凉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低垂着头出声道,“不会,只要王上的母虫无事,王后就不会有事,只是王上每日必要以血喂之……”
“知道了,不会伤她便好,”左玄说着,好似终于下了决定一般,“种吧。”
“是。”
凉若应着,上前,取出那玉盒子,小心翼翼地将情蛊取出,放到颜卿霜心口。
那蛊虫在颜卿霜心口处转了一圈,然后便一头扎入其中,整个身子没入其中。
凉若见那蛊虫进去了,这才取出母虫,递到左玄面前,“王上,我需要割破您的手指放血。”
左玄没有犹豫,伸出了手,鲜血滴到母虫身上,原本懒洋洋躺在盒中的母虫顿时亢奋了起来,没一会,鲜血便被尽数吸入了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