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派我收人头无弹窗 第两百零九章 找不到答案
第二日午时刚过,有人传来消息:新一任知府杨洛杨大人已经到任,贾伦贾大人已经带着收缴的三十万两银子启程。“杜秋杰怎么处置?”苏悟紧张的看着送信的人。
“三日后问斩,需得游街示众,杨大人监斩。”
“游街?”苏悟惊诧道。
送信的人点头,“府衙说杜秋杰贪赃枉法,罔顾律法,杀人灭口,罪大恶极,只有游街示众才能平息百姓的怒火。”
苏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样清正廉洁的一个人,当看到昔日爱戴自己的百姓,拿着烂菜叶扔向他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感受?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忍受这样的屈辱。
她转头看向秦松仁,他此刻正盯着院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同样遭遇这些的他,当时内心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我想见见新任知府。”
当梁亦念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有些为难的说道。
“好。”
苏悟没想到他会答应的如此干脆。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会给他带来麻烦,可是......如果有那么一丝可能让杜秋杰不用承受这样的煎熬,她都想试一试。
这样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不该在临死之前遭受这样的屈辱。
“真的可以吗?”她不确定的问道。
“交给我就好。”梁亦念淡淡道。
只要是她想做的,他一定帮她完成。
“多谢。”
“我欠你的。”梁亦念道。
苏悟心口一紧,无奈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她对着梁亦念认真道,“如果是这样,我拒绝。”
梁亦念皱眉,不明白她此话的意思,“为什么?”
“我以为你答应我,是因为你与我一样想要杜秋杰免受内心的煎熬。”
说着,她嘴角多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却原来只是因为你对我的愧疚。”
梁亦念定定看着她,没说话。
“上一世所有的恩怨已经随着苏悟的死埋进土里,在她去亘都的路上,你照顾她良多,就算最后死在你的手里,她也只当是报了你当时拔刀相助的恩情。
所以,你并不亏欠她,更不亏欠我。”
她?梁亦念面上的表情变得僵硬,明明这个人就在眼前,她怎么做到如此心平气和的用她来代替自己的?
“可你就是她。”
“我不是她。”苏悟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很快隐去,“她的尸首埋在......”
“不要说了。”梁亦念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眼眶微红,“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
“残忍的难道不是你吗?”苏悟倔强的瞪着他,“我已经将那些事情全部当做前世的事情不去想了,你为何要时时提醒我?
那些事情对你来说是煎熬,对我来说就不是了吗?
可我能怎样?拿着剑冲进皇宫将太子杀死?还是杀了皇上?
我眼看着苏央站在我的面前却不能相认,你知道我心里的苦吗?
我残忍?残忍的是无法撼动的皇权好吗?”
说到最后,苏悟转了方向,他们都是皇权下的受害者,那样的话她不该对他说的。
闻言,梁亦念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可你如今喜欢的,不正是有机会成为皇上的人吗?而那个人正是当日对你父亲......”
“梁亦念。”
苏悟面色难看的瞪着他,眼中是说不出的委屈,她不愿去伤害他,可他正在用最戳人心的话来刺痛她的心。
她撇开脸去,用衣袖将没有忍住的眼泪擦掉。
“你别哭,我......”见她如此,梁亦念突然变得手足无措,“我不说了,你别这样,是我对不起你,我......”
苏悟擦干眼泪,正视他,“你说的没错,我喜欢的就是一个有机会登上皇位的人,他也的确是当初监斩我父亲的人。
所以呢?所以我就要忽视他对我的付出,拿剑指着他,替我父亲报仇吗?他何尝不是皇权下的一颗棋子?”
“那我呢?我对你的付出你就可以忽视吗?”梁亦念不甘的看着她,“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听到这话,苏悟笑了,“你好好问问自己,你喜欢的是这样的我吗?你说我不该是这样的,那我应该是怎样的?
你口中所说的应该,才是你真正喜欢的那个人,而我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梁亦念愣在那里,他的确无法接受现在这个一点儿都不需要他的苏悟,可他真的只是喜欢原来那个会对他撒娇,对他使坏的那个她吗?
他一时之间竟找不到答案。
梁亦念走后,苏悟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管李崇茵怎么敲门,她都不回应。
“让她一个人静静吧。”秦松仁将她拉开。
“你说两个人好端端的,怎么就吵起来了呢?”李崇茵疑惑的对着秦松仁问道。
秦松仁摇头,苏悟与梁亦念之间的纠葛,他不甚了解,但苏悟与莫顷延之间他看得清楚。
有梁亦念在的地方,她总会有些许的别扭,情绪隐藏的很好,可在莫顷延面前,就算她有心事面上也是真心的笑容。
“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他问李崇茵。
李崇茵犹豫了片刻,将自己从四哥那里听到的故事与他讲了一遍。
“曦国苏尤的女儿?”秦松仁喃喃自语。
“嗯,听四哥说苏尤是上一任的曦国皇商,如今曦国的皇商是罗毅清。”
秦松仁猛地一惊,那岂不就是罗卷心心念念的那个苏悟?
她竟然是那个苏悟。
李崇茵见他表情不对,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连忙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意外而已。”
“你说她为何偏偏叫苏悟呢?明明她之前叫良子的,如果不是改了名字,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呢?”李崇茵不解道。
良子?他似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名字,他努力的回想着。
是那个人,他们第一日到亘都的时候,门口坐着的那个大胡子,他的旧友就叫良子。
他早听说苏尤的女儿来恒国寻父了,却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死了,而自己一直相处的这个人就是她。
罗卷可曾知道?
“喂,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我?”李崇茵不满的看着他。
秦松热回神,“我只是在想你说的问题,可能是这个名字好听吧。”
“切,一点儿都不好听。”李崇茵无趣的转过头去,不再跟他说那么多。
傍晚时分,秦松仁敲响了苏悟房间的门。
床上半梦半醒的苏悟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暗下来的光线,揉了揉眼睛,起身,开门。
“我这就去做饭。”苏悟看了他一眼,抬步要走出屋。
“我想跟你聊聊。”秦松仁拦下她。
苏悟不解的看着他,有什么可聊的?难道是为了今日她与梁亦念之间的争吵?
“我暂时不想跟你聊今日的事情。”
“我没想着跟你聊这个,你们之间的事与我何干?”秦松仁轻笑一声。
苏悟皱眉看他,“那聊什么?”
“进屋说?”秦松仁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李崇茵以为苏悟还在生气,不愿给他们做饭,所以她想自己动手,还说这几日看苏悟做饭也看会了。
苏悟让开门,让他进来,轻轻将门关上。
“想聊什么?”
见他坐了好一会儿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苏悟主动问道。
“你与罗卷......”
“什么?”突然听他说到罗卷,苏悟不明白他是何意。
“我刚刚知道你就是曦国上一任皇商苏尤的女儿。”秦松仁直截了当的说。
听到这话,再联系到刚才他说的罗卷,苏悟拧眉,“那又如何?”
她也没有刻意要隐瞒他,如今知道就知道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可知罗卷对你的心意?”秦松仁道。
苏悟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不悦,“你想说什么?”
看到她眼中的愠怒,秦松仁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罗卷可知你是苏悟?”
苏悟鼻子忽然一酸,眼中蒙上一层白雾,忽然之间她笑了,“苏悟已经是个死人,就跟你一样,袁齐志也已经是个死人。”
话出口,她就后悔了,她问自己为何要如此残忍的说出这样的话,可......他们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对她呢?
明明已经忘掉的过去,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要在她面前提。
原本严肃的秦松仁猛然醒悟,嘴角微微勾起,“对啊,我也已经不再是袁齐志了。”
上一世的事已经完结,为何还要去纠结呢?
这样想着,他觉得自己比苏悟幸运,至少不用被在意的人这样那样的质问。
“李崇茵在做饭,你觉得她做的饭会好吃吗?”他转了话题。
“应该说能不能吃才对吧?”苏悟也笑了,玩笑道,“要不要给她面子,全吃了?”
秦松仁连连摇头,“不了,这样的罪受一次就够了,你去帮帮她,要不然晚上吃不上饭了。”
“求我。”
苏悟双手环抱,以一种傲慢的姿态看着他。
秦松仁很配合的软下膝盖,就在苏悟以为他当真要跪的时候,他蹲下身子,贱笑道:“苏大小姐,一顿饭而已,不至于如此吧?”
见他如此,苏悟拍了拍膝盖,站起身来,一副大度的模样,“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等着。”
秦松仁目送她走出房间,眸中的笑意隐去,就算他已经不是袁齐志,仇还是要报的。
两日后的晚上,伏裕山峡谷
一群装扮过后的山贼,正静静的等着亘都应顺府少尹贾伦带领的队伍出现。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距离他们不过百步距离的一群黑衣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眸中闪着寒光。
那正是修岚带领的苍言阁剑阁的剑客和十名暗影。
突然,远处出现一片亮光,那些亮光星星点点,似是夜空中的繁星。
领头的山贼嘴角缓缓勾起,终于等到了,可是嘴角的弧度还未扩大,脖子上传来一股冰凉的感觉。
他正要转头看向持剑的人,脖子上忽然一凉,他感觉有东西从脖颈处留了下来,动作僵在那里。
“我问你答。”修岚冷冷的声音透过黑色的面巾传到那人耳中。
“你是什么人?”山贼并没有因此乱了阵脚。
“告诉我,杀死周卫一家三口的人是谁?”修岚并不与他废话,直接开口道。
山贼愣了片刻,“你们到底是谁?”
“再废话,你们这些人一个都不会活着等到你们要等的人。”修岚道。
山贼看着越走越近的亮光,心中衡量着。
片刻之后,山贼道:“贾大人身边的一个侍卫,名叫贾敖。”
“确定他就是当初杀人放火的人?”
“确定。”
“撤。”
话音刚落,领头的山贼感觉到脖子上的威胁已经消失,他转头看向身后,身后已空无一人。
再看向身边的兄弟,他们脸上全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只问了那么一个问题?他以为他们是来抢那三十万两银子的。
没等他深想,贾伦的队伍已经来到近前。
他轻声叮嘱完身边的兄弟,凝神看向下面,只要贾大人发出信号,他们马上就要行动,因为队伍里是贾大人想要除掉的人。
“吁......”
一声长长的吁声,掩盖了山贼‘行动’的号令。
被迫停下的众人,正一脸茫然的看着前方马背上坐着的贾大人。
就在此时,一众黑影从他们正前方冲了过来,众人齐齐心惊。
“有山贼,跑啊。”
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霎时间,贾伦身后的队伍乱作一团。
马背上的人嘴角勾起,他们这样的表现,他很满意。
慌乱的众人都朝着来的方向跑去,可刚跑出不过百步,迎面又是一团黑影。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又一人惊呼。
话音刚落,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我就说了晚上不能走,不能走,可贾大人就是不听,如今该怎么办啊?”一个粗暴的声音怒吼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逃出去吧?”另一人声音颤抖着说道。
“兄弟们,拿出你们的家伙,我们围成一个圈,我就不信了,我们官兵还胜不了一群土匪。”粗暴的声音大声吼道。
众人听了他的话,很快将三十万两银子围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