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绝恋无弹窗 第四百零五章:一步之差
陈娜娜撒腿狂跑追上她,拽住她的胳膊。“纯美!你先听我……”
陈娜娜使尽浑身力气拉住她,头脑发热似地对着她冲口而出:“叶磊死了!他死了!”
许纯美的心猛然下坠。
她捂着耳朵,祈求般地对着陈娜娜狂喊:“娜娜,你别跟我开玩笑!这种玩笑开不得的!”
“是刚才刘警官在电话里的,就在我们来之前刚刚发生的!”
陈娜娜也难受极了,心像被刀剜一样。
原欢天喜地接他走出牢笼,重获自由,没成想却成了生离死别!
“你胡!你胡!你胡!……”
许纯美死命地摇头,一遍一遍重复着。
她突觉天旋地转、天昏地暗,如盖的天空向着她紧紧压下来,誓要把她碾得粉碎!
天!塌了!
“天塌了!由我顶着!”
叶磊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响当当、顶天立地!
当初两人决心牵手同行、患难与共时,却是波折不断。于是叶磊斩钉截铁向她作出了这样的承诺!
陈娜娜还在死命攥着她的手,她突然发疯似的甩开她,瞪着眼死死盯住她:
“你为什么要诅咒他?为什么连你都要诅咒他?
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又招惹了谁?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都想害我们?为什么?”
她声嘶力竭,泪如泉涌。
“纯美!你冷静一点!”
陈娜娜安抚着她,试图让她镇定一些。
只见陈娜娜脸色也是万般无奈,泪水在眼眶里直转悠。
“个中详情我也不了解,一会儿刘警官会向我们解释清楚。他原不知道我们已到门口了……”
话未完,就见刘警官低垂着头向着她们走过来。
许纯美见到他,似见了仇人一般,急红了双眼。
她冲过去,紧紧抓住刘警官的脖领:
“你算什么人民警察?你连自己的百姓都保护不了?你可是应承过我会照顾好他?
叶磊他明明好好的!我是来接他回家的!你却只会信口雌黄、满嘴胡话!
你这个骗子!骗子!”
刘警官双眼茫木,身体丝毫不作抵抗,即不辩解,也不阻止,随她吼、随她哭、随她骂、随她拉扯……
直到她筋疲力尽,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叶磊自从进来这里,情绪一直十分低落。几次审讯,无论使尽什么法子,他始终不曾开口。
哪怕对他的欲加之罪,他也不为自己辩解。
直到后来他晕倒那次,我听其他犯人起,他常常受着头痛的折磨,有时痛起来以头撞墙、生不如死!”
刘警官黯然回忆着他被关到这里两个多月的情形。
许纯美强打着神听他下去,她悄无声息地泪流成河。
她双手紧握成拳,一直捶打着自己的心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那里的痛楚!
“自上次晕倒后,驻所医护人员每天都要给他检查身体。
今天上午,也不例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检查身体的过程中,叶磊突然发疯似的挣脱看守警员,竟要逃跑。
我们两三个警员都拦不住他。
他一边拼命挣扎,一边狂喊:哥哥!哥哥!我要见我哥!放我出去!我要去见我哥!我是冤枉的,你们放我出去!
这是他进来以后唯一一次开口话,却是企图逃跑!”
刘警官追忆着。
他闭起眼睛,似乎不愿自己再继续这种痛苦的回忆。
过了一会儿,他深吐口气,不得不继续下去:
“我死命抱住他的腰,告诉他:‘叶磊,你冷静一点,你很快便能无罪释放,此时逃跑,对你百害无一利!
可是他完失去了理智,根听不进我的话,只是一味要挣脱我的手。
直到后来我同事使用电警棍,才将他控制住。
就在他失去反抗力、我给他铐上手铐的时候,其中一个非常年轻的实习警员,因在刚才的混乱中,被叶磊一拳打至鼻孔出血,他年轻气盛,竟拿警棍猛敲他头部,致使他当场死亡……”
刘警官哽咽着不下去,他仰起头,睁大眼,只有这样,才能阻止眼泪流淌下来。
他大力地吐气,低沉着嗓音。
“就在意外刚发生不久,我就接到了办案机关的无罪释放通知!”
语气中暗含了无限的哀惋之意。
“哈哈哈哈……”
许纯美双手撑地,仰面狂笑。
泪水冲破眼眶,如瀑布般飞流直泻,哗哗冲刷着她清秀的脸庞。
“好!好!太好了!不愧是人民的好警察!残害人命如家常便饭,我定让你们以命偿命!”
她指着刘警官恶狠狠地。
刘警官自觉有愧,不敢接触她的目光,更对她的指责无言以对。
陈娜娜听了刘警官的陈述,唏嘘不已。
世上巧事千千万万,竟能巧合到这个地步?
仅仅一步之差!一步之差啊!
如果她们早一步到来、或者刘警官早一点接到通知、抑或叶磊晚一点逃跑……
哪怕其中一步不那么凑巧,结局就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陈娜娜蹲下身,搀扶许纯美站起来。
许纯美竟无半点反应,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在地上,身体无比沉重。
她深深地埋着头,陈娜娜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却分明地看到泪水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地上,化入泥土中!
“纯美!节哀顺变!”
陈娜娜思索了半天,也只能想出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许纯美如刀割的心口上,像被人肆意撒盐,已痛得麻木无知。
半晌,才听她有气无力地了一句:“我……想见见他”
陈娜娜看向刘警官,刘警官向着她点头示意。
“他已获无罪,你们随时可以见他,抑或……带走他!”
许纯美嘴角嘲蔑苦笑,这是世界最具讽刺的话!
她跟着他们,左转右拐,晕晕乎乎不知道拐了几道弯,最后在一间屋子门前停住。
她站在门前,不自觉地心跳加快。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许纯美如脚踩棉花,脚底发虚,提着心迈进屋子。
四壁空洞的屋子里,只在中间放一张狭窄的床,而那床上,躺着一个被白色被单从头蒙到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