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令之妖鸾魔衣无弹窗 第五章 年味十足
今天是除夕，也是九州境内最为热闹的一天。林芙打从懂事儿起，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兴奋的睡不着觉，到了清晨，便要早早起床，穿上新衣新鞋，一溜烟地跑到娘亲门前拜年讨红包。
“我的乖芙儿，红包要到夜里吃过年夜饭才能给哦。”
林芙堵起嘴：“哼，可是今天街上会有很多好吃好玩的西嘛。”
“你忘记自己还在禁足啦？”三夫人拉起女儿的手：“走，先把早饭吃了，然后帮着柳眉他们贴年红，再忙一上午，他们也该回家团聚了不是。”
林宅的家丁婢女，凡是有家人想回家过年的，每年除夕过了正午，便会大包卷的返乡探亲，初三再从邻都乡野回来，继续新一年的忙碌。
过年的一切都是林芙喜欢的，即使被禁足，不能出宅到街上玩耍，也能在这天找到无限的乐趣。
贴春联、贴窗花、贴年画，都是她最爱做的，够不到的地也要子把她扛在肩上贴，贴歪的也不许撕了重贴，就这样欢天喜地的忙活一上午，脸冻得通红，身子却热乎的直冒汗。
下人们陆陆续续走掉大半，只留下了三五个，便都去后厨帮忙备酒菜，常与林芙相伴的柳眉回乡过年了，子却留了下来，从地窖拎出两大袋腌酸菜、去门口抬刚送来的藏香猪火腿、到厨房搬一大坛子酒去厅堂，进进出出忙前忙后。
“子，柳眉他们都走了，我好无聊啊。”林芙这半天都跟在子屁股后面，看着他忙前忙后的。
“姐您去找四少爷五少爷玩啊，我干重活呐，别磕碰到您。”
“我才不要跟他们玩呢……”
自打林昌林哲害她困在箱子里以后，就没敢再明目张胆欺负林芙，但是每每遇见，还是会冲着她翻白眼吐舌头的，她不喜欢这两个哥哥，或者，除了三哥，她哪个哥哥都不喜欢。
对啊，找三哥玩！
林芙一路跑，满院子寻找三哥的身影，可是找遍前后院也没见着，许是三哥出门了？
她绕一大圈又来到子跟前：“子，你瞅着我三哥没？
“他在厨房呐，帮辉叔包饺子，辉叔着急回家过年，得把该备齐的备足喽，都现成的，到了晚上，我们这些门外汉也能张罗一顿酒席。”
嗨！就厨房和茅厕没找，原来包饺子去了，林芙开心的往厨房跑去，她也要包饺子。
林述见六妹妹来了，给她找来个板凳，又给她洗了洗贴过年红的红手：“瞧你这手儿，吃午饭的时候怎么没洗洗？”
“芙儿没吃午饭，芙儿要留着肚子吃晚上的大餐！”
她有模有样的坐在林述身边，照猫画虎的着包饺子，在孩子的眼里，做什么都是新鲜有趣的，她把面团子揉成各式各样的形状，包出来的饺子没一个像饺子的，她还特别吩咐留下来做饭的家丁，她包的饺子，要单独装在一个盘子里。
她要让爹爹、娘亲、三哥还有姐姐都吃到她包的饺子。
大红灯笼高高挂，除夕夜里，家家户户灯火通明，临近饭点儿，街上几乎没什么人。无论贫穷或富贵，无论奴才或主子，到了这一天，人人皆要过年。
林家每年的年夜饭，都会在厅堂支上两桌，主桌是林家一主三房五儿一媳一女，桌则是留在这儿过年的家丁女婢，今年在座五人。
林老爷在开席前会上几句辞旧迎新的话，而后十六人便开开心心的吃起年夜饭。
“爹爹，这盘饺子是芙儿包的，第一个给爹爹吃，祝爹爹少生气，多在家陪陪娘亲和芙儿。”
林老爷张嘴接过心尖尖夹来的饺子，幸福的眉开眼笑。
“第二个给娘亲吃，祝娘亲有更多漂亮衣服穿。”
三房打心眼里头高兴，但又觉得女儿太出挑，惹得别人心生不满：“好啦快坐下吃饭。”
“我还要给三哥哥呐娘亲，第三个给三哥哥，祝三哥哥……嗯……祝三哥哥别总天天看书，多来找芙儿玩。”
这个景象，主桌上不痛快的人还是要多一些的，林芙家中最，却第一个跳出来祝爹娘和老三，不祝其他哥哥也就罢了，竟还不提及大房二房。
林老爷怕大伙儿尴尬，打了个哈哈：“看我宝贝闺女多懂事儿，来，你们哥几个也轮流给长辈敬敬酒，吉利话。”
林家五子从大到依次起身祝酒，林述敬过酒坐下，拿起筷子扫了一眼席面，对一旁吃的津津有味儿的林芙：“你包的饺子还挺受欢迎的。”
林芙忽然似是想起什么，猛然抬头看向那盘饺子，天啊，只剩下一个了。
她赶忙抻直了胳膊将盘子端到自己跟前。
“怎么就一个了呢，这个谁也不能吃。”她将饺子夹到自己碗里，也不吃，继续吃着其他菜。
林述都看在眼里，心中充满疑惑，六妹妹像是要留给什么人似的。
吃过年夜饭，林芙将那颗七歪八扭的饺子用油纸包好，心的揣在袄里。
最后一个给姐姐，祝姐姐快点来到芙儿身边。
…………
守岁对六岁孩子来实属不易，闲不住的林芙跑前忙后一天，撑起眼皮子挺到亥时还是睡着了。
家里的下人收拾桌子，扫地刷碗，林老爷和大儿子坐在厅堂里边喝茶边聊着生意，老二和老三在一旁下棋，三房妻妾坐一块打麻将，三缺一喊来大儿媳凑手，老四老五在院子里放炮仗，林芙躺在娘亲身边睡得沉，无论是搓麻将的声响还是隔道墙的炮仗都吵不醒她。
她睡了大约一个时辰，临近午夜，便是九州一年以来最响亮的时刻，家家户户爆竹齐鸣，声音震天动地，响彻万里夜空。
珑衣被这一片连续不断又震耳欲聋的巨响惊醒，却看眼前人影窜动，不像往日里清晨醒在闺房那般安逸。
这一大家子都在这儿干嘛呢……
珑衣疑惑着拼命转动脑袋，想着如何应付……
“哎呦，芙儿醒啦，醒的可真是时候，闻着钱味儿了吧，哈哈哈哈……”
二房递给她一个红艳艳的西，珑衣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串银珠。
紧接着林老爷、大夫人、三夫人、林商都过来给珑衣红包。
哦对，过年了……
外面的爆竹声渐渐稀疏，午夜又恢复了宁静，喝茶的继续喝茶，下棋的继续下棋，打麻将的继续回来码牌。
珑衣看着这玩意儿新奇，眼下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应该也没人注意到她，不如再看会儿。
跟了几轮下来，她竟会了，恰巧林商的媳妇想起身如厕，她赶忙坐了过去。
“诶六丫头，你上来作什么啊？”林夫人边码着牌边没好气的道。
“无妨，就让芙儿摆着玩会儿，大儿媳马上就过来了。”二夫人道。
珑衣实在看不下去，才林商媳妇与三夫人坐对门，被大夫人二夫人虐的连输数局，她是不打算下桌了，非要帮林芙的娘亲扳回来不可。
“这个我会打，你们是怕输给七岁儿丢脸吗？”
“会打什么，赶紧下去找你几个哥哥玩去。”林夫人不耐烦的摆摆手。
“你先赢了再我会，还是不会。”珑衣梗着脖子向林夫人宣战。
这帮阔绰的妻妾平日里闲来无事就将麻将码起来，打的娴熟顺畅，飒晶都的麻友们都知道一句老话便是“可输不可蔫”，在牌桌上慢慢吞吞可不招人待见。
但珑衣脑筋转的飞快，完跟得上那三位的手速，俨然不像个刚会才上手的新人。
“吃。”她拿过二夫人丢出去的七筒，上了听。轮过一圈手指拿牌，指肚一摸，看都不看便将自己的牌面摊平：“胡了。”
珑衣轻松拿下一局，而后用眼神质问林夫人，她到底会，还是不会。大房二房相互传递眼色，闷声不语。
她是要帮林芙娘亲赢牌的，局局算准对门碰什么，胡什么，杠什么，也总是能截了下家林夫人要的牌，三夫人难以置信的连连做庄，赢到手软。
“杠上开花！”
“胡了！”
“碰碰！”
“哎呦再碰！”
“胡了，条子清一色！”
“大三元自摸！”
“哎呦芙儿这牌来的妙，又胡了！”
牌品见人品，打从珑衣上手，林夫人便一直唧唧歪歪，看着三房连胡七轮，差点掀了桌。
“林芙！你这叫会打牌啊？大过年你添什么乱啊！”
“就是，总给你娘亲点炮，太不厚道了。”
“哎呀二位姐姐，过年不就图个乐呵么，芙儿不懂事，您二位别生气。”三房就是这般做伏低，连打个麻将都赢不爽利。
“你是乐呵了！跟你闺女联起手来把我跟二房妹子的筹码掏空了！她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
“你瞎嚷嚷什么啊？！”珑衣最看不惯大房这跋扈样子：“你可知输不起的样子有多丑？”
林夫人气的五官拧了劲儿，见林老爷闻声往这边走，硬是把刚到嗓眼儿的脏话咽了回去。
“不打了！大过年的添堵，一年都得跟着晦气！”着，抬起屁股走出厅堂。
林老爷看着甩袖而去的大房也没做理睬，招呼大家放下手中事：“时辰差不多了，待会儿都府衙门会放烟火，咱们去院子里候着吧。”
没过多久，飒晶都上广袤无垠的夜空之中绽放绚烂烟火，在正月初一的凌晨光夺目。
林述看着站在院子里的珑衣，心中疑团重现，按理六妹看见此景必然兴奋的上蹿下跳，可是眼前的她却安静的注视着天空上的烟火，专注而平静。
珑衣似感胸前有什么西，从袄里掏了出来，剥开油纸，是一团皱巴巴的饺子，她一阵心暖，塞进嘴里。
“芙儿可是特地留着的，你怎么给吃了？”林述试探道。
“这就是芙儿留给我……”
珑衣才然在自己的世界里，看着从未见过的烟火，吃着妹妹亲手为她包的饺子，竟然忘记严谨。
她怔怔的看着林述，嘴里的饺子还含着却顾不上嚼。
林述温暖一笑，他明白了，这些日子的疑惑都迎刃而解，眼前这个有趣的灵魂早已在他心中扎根，自是呵护，绝不声张。
“妹妹包的那么辛苦，是该自己吃一个才是。”随后，他抬头继续观赏烟火，不再言语。
烟火盛大，经久不衰。珑衣却早早的逃了出来，她折回后院，想一个人待会儿。
刚离开前院避开众人视线，鸾羽便突然出现，一把抱住珑衣飞上屋檐。
珑衣一个踉跄，坐到了瓦片上：“喂！你每次出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吓人！？”
“不可以。”
在这个角度观赏烟火，甚感绚丽，珑衣也懒得与之拌嘴，索性将身子坐正，抬着头看着那与星空斗艳的霎那芳华。
鸾羽在珑衣身边躺下，倾斜的屋瓦托着他的身躯形成了观景的最佳角度，他不咸不淡的对她：“脖子不累么，蠢货。”
“大过年的，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着，珑衣也躺了下来，两人并肩相靠，不再斗嘴，只能听见绽放后的隆隆声响。
珑衣似是想起什么，伸出手挡住鸾羽的视线：“红包！”
“什么红包。”
“过年时长辈都要给晚辈红包的呀。”
“你还知道自己是晚辈啊？没大没……”
“仅限此时是晚辈，拿来。”
烟火戛然而止，飒晶都又沉浸在一片黑寂，他们在月下注视着彼此的朦胧面庞
“哎，真麻烦，等着！”
眨眼的功夫，身边的鸾羽消失不见，珑衣赶忙坐起，就在这时，鸾羽幻化成无与伦比的绝世鸾雀，通身泛着光。
他冲破苍穹，在夜空中勾勒出完美弧线，所到之处接连盛开出比烟花还要耀眼的七绚烂。
这是珑衣来到这人间，第一次感受到何为满足，她缓缓躺回瓦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鸾羽在星野之中傲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