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夭夭无弹窗 102 秘境以前17
小辣椒说了,甜言蜜语的男人最不可靠,桃夭夭不禁为这叫苏茵的女子捏一把汗。有人接着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苏茵姑娘,又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可谓不般配。成宿双人,必将恩戴福泽,造德万物。”
桃夭夭笑,真官方啊,不愧是靠一张嘴混秘境的皇室。
厉殇笑着,与苏茵款款落座:“今日去接苏茵,路上耽搁,误了大家时辰,本王自罚一杯。”说着,举起桌上的玉樽,一饮而尽。
桃夭夭却觉得自己这个自恋的毛病该治一治了,她总觉得这个厉殇自进了这海棠林开始便总是时不时的,瞟上她两眼。
不对,该是这家伙记仇,提醒着她千万莫忘了允诺的灵石。
“是妖女误事,苏茵也愿自罚。”也算是夫唱妇随,整齐和谐。
底下有嘴巴甜的,王妃娘娘的称号已经叫起来了。
厉殇轻轻拭去苏茵嘴角的酒渍,转眸来看着众人,手轻轻一扬,桃夭夭便觉得自己身边闪过一阵花影,原是一个舞女从她身边经过。
几人扭动了身姿,嘴角含笑,美如花,亦美如画。
厉殇轻声道:“开宴吧。”音落,丝竹声便响起。原那些隐在海棠林深处的影子,竟是奏乐的乐师,桃夭夭兀自点着脑袋,捧着脸品着酒……这么好的日子,不知何时能轮到还守在秘境之外的天狼一族。
木无尘递上剥好了皮的枇杷,问她:“在想什么?”
桃夭夭一惊,没想到在恋爱这种事情上堪比低龄儿童的木无尘竟在这会儿开了窍,不知道是不是厉殇刺激到他了,遂挑着眉一笑,撑着脑袋看着他,微微张开了嘴:“在看舞女啊,真漂亮。”
木无尘本坐得端正,见桃夭夭半晌也不接过枇杷,遂侧目睨了她一眼,见她这副模样,无奈一笑,只好将枇杷喂进这小妖精嘴里。
一刻钟过去,桃夭夭已喝得有些涨肚了,木无尘拦下她好几次,结果她还是会偷摸摸抿一口,哪怕他已经将白瓷翁拿到自己身侧,还是不抵她突然抱着他的腰,趁他不备,飞快夺过酒翁来畅饮一大口。
百无聊奈,她转着腰间的衣绳,眼珠子转来转去,真是想不通在场这些人怎么还能这么有兴致……也是,若她是个男人,没准比这群男人更起劲儿。
不过这么一圈转下来,桃夭夭却发现那个怪人不见了,就坐在挨近厉殇的位置。桃夭夭“噗嗤”一笑,八成是受不了厉殇搁蜜罐子里泡了泡的言语,偷摸摸跑了吧。
正傻笑着,桃夭夭却突然看到一个讨厌的人,龙煜。
今日他却不知又抽了哪门子疯,穿着铠甲这时候跑过来,身后跟着十来个龙兵战士,正将绑着的几个人类模样的人带来。
桃夭夭皱着眉,直到看清那几个人类模样的人中,有一个,却是她认识的小蒋,她顿时一惊,心中惴惴不安,正要去碰木无尘的胳膊,让他看过去,而他早已看向走来的龙煜。
龙煜走向厉殇座下,跪下抱拳道:“王上。”
厉殇玩味的眼神依旧,嘴角的笑意却猛然一收,他扬手,丝竹乐声便停了,扭动腰肢的舞女们也都识相退下。
此刻却猛然静得听得清风吟,厉殇从半躺的姿态坐起来,沉着嗓子:“什么事?”
龙煜的声音里满是神气:“龙煜带兵守在秘境之处,抓获逃兵四人,请王上处置。”说着站起身来,手一挥,他手下便将五花大绑的小蒋四人蛮力一扔。
桃夭夭攥紧了拳头,不禁在心里骂,你娘生你的时候是把您老的眼睛留肚子里了吗?那几个都是哪怕瑟瑟发抖也誓死上战场的战士,他们值得秘境里所有人的敬畏,怎能遭受如此凌辱。
桃夭夭看见木无尘沉了眸子,其中的厉光,一点不亚于看到她桃夭夭受了欺负。
厉殇只是轻飘飘地一笑,转着手中的玉樽:“几个逃兵而已,不是有前车之鉴么?何故问本王?”
桃夭夭不禁在心中感叹,这二人的演技可是精彩,分明是窜通好了要木无尘难堪一番,却如此一番我俩可真没针对你木无尘的意思。
龙煜斜眼过来,奸笑从嘴角晕开:“可他们,是木将军手下的兵。”
终于露出奸诈狡猾的嘴脸来了,木无尘为救天狼族曾与厉殇立下生死契约,再有逃兵,木无尘甘心赴死,如若违约,余生将万劫不复。
这是有多大的仇啊?桃夭夭不解,就算功高盖主,不算功劳,却没有苦劳吗?厉殇又何苦揪着木无尘不放?
“龙将军,你说他们是逃兵,可是要讲证据的!”桃夭夭脑门一热,拍了桌子就站起身来,根本顾虑不了太多。
厉殇笑着:“龙将军,桃姑娘说得对啊,你可有证据?”
龙煜走近桃夭夭几步,道:“本将军和手下一百多号人,在秘境之北擒住这四人,难道你是在怀疑我故意诬陷他们不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木将军的天狼军团可是守在秘境之南?!”
桃夭夭冷冷一笑:“也许有些人就是闲的呢?若你趁他们四个如厕的时候绑了人,也不是不可能!”
在场众人听到桃夭夭说如此,一时脸色难看,但见厉殇嘴角止不住笑意,也就为难地悻悻而笑。
龙煜此时脸却绿了:“你!区区一个妖女,你敢如此出言不逊!”说着,便拔出剑来,桃夭夭只等着他伤,叫他恼羞成怒、方寸大乱才好。
龙煜的剑只扬到半空,桃夭夭却被木无尘拉到身后,龙煜对上木无尘的眸子,不禁瑟缩了一下,接着讽刺一笑:“我当时是谁家的狗没拴好。打狗须得看主人,本将军就看在木将军的薄面,不和一介女子计较!”
话音还未落,他的肚子上却被木无尘打上重重一拳,他顿时横飞而起,落地时激起一地海棠花,“哇”出一口血来。
“你找死。”木无尘沉着嗓子道,一时间他周遭的气压低到让人难以呼吸。
在场的显然都没想到木无尘会动手,惊得四处逃窜,纷纷聚到筵席最后。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是该说木无尘太强,还是这龙煜太弱,仅是挨了木无尘一拳,就连站都再难站起来。
可他却笑了,笑得很丑:“怎么,木将军恼羞成怒了?你若怕死,只需跪下求王上烧了契约便是,何必学疯狗到处咬人!”
桃夭夭知道现在这场面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瞎捣乱的原因,毕竟妖王还坐在那儿,而明显是和龙煜站在一边的,这时候木无尘打了人,理亏啊。
木无尘却不看龙煜,轻蔑的目光掠过龙煜的头顶,直视着厉殇满是无所谓的眼睛:“我木无尘说过什么,一字一句记得清楚,如果他们四个真的是逃兵,我宁愿赴死,不肖人催!”他又垂着眸子怒视着龙煜:“刚刚那一拳,是想用最快的方式让你闭上你的臭嘴,别用你肮脏的嘴脸,玷污了我手心里纯净的人。”
龙煜铁青着脸:“你!”
桃夭夭眼眶顿时红了,她站在他身后望着他宽大的肩膀,不禁心中一暖。
厉殇一挥衣袍,走到木无尘和龙煜之间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哇,很好。既然将军不怕死,那就死吧。”
木无尘拽住桃夭夭,示意她不要再出什么乱子,又转眸看向厉殇:“我说了,如果他们真的是逃兵,我宁愿赴死。可他们是不是逃兵,他们自己说了算,容不得别人编排。”
厉殇的眸光狠厉起来,他逼近木无尘,四目相对着,难分胜负。
厉殇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桃夭夭真没想到,他竟会变脸变得如此之快。
他一字一句咬得很重:“木无尘,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是欺我白痴还是欺我白痴?哪个将死之人会主动认罪?你是在逗我玩儿么!”
木无尘却笑了:“我的命,只交在我信得过的人手里,我信得过他们,我只要他们一句话。”
厉殇也笑了,果然自己就算伪装地再好,还是会在眼前这个人的无所谓面前土崩瓦解,尤其是当他还牵着那个人的手。
他走向那四个天狼人,一把拽过小蒋的衣领,扔在木无尘面前。桃夭夭感到木无尘握着她的手在颤抖。
厉殇变出锋利的狐爪,深深的嵌进小蒋的心口,桃夭夭顿时掉下眼泪来,不敢再去看。厉殇的另一只手自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死死抵在小蒋的脖颈。他的声音很低:“抬头,看看你的木将军。”
小蒋此时此刻疼得身体已在痉挛,他咬着牙,泪水死死淹在眼眶,按厉殇说的,抬眸看向木无尘的眼睛。
厉殇看见木无尘的眸子几乎是一瞬就温柔了下来,可他读不出小蒋看到的东西,因为拿命换来的交情,是薄情的人看不懂的深情。
小蒋知道,眼前这个人,他一定可以信,而且永远不会被辜负。
厉殇笑了,笑得凄厉,笑得瘆人:“我的手就卡在你的心口,一旦你说谎,心跳就会加快,我就会,掐爆你的心!”
小蒋感到那利爪又进了一寸,他已疼到将指甲扣进肉里,哪怕如此,也不能分散心口的一丝一毫痛感,他觉得自己快要昏厥过去,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看不到明日的晨曦。
厉殇收回笑容,死死盯着木无尘,却对小蒋下令:“现在,你说,你是不是逃兵!”
小蒋的嘴唇已泛白,他就像一个将死之人那般,脑海里不断回放生前的所有事情,可说是生前,却全是军营的欢喜忧愁。
他想起阿强,想起阿强惨死龙煜手下。他想起无数个日夜,阿强嘴上嫌弃着他娘,却在危难的战场将他推开为他受伤。
他想起老叶,想起老叶煮的饭香。
他想起很多,想起木无尘总是面无表情,来看他们一军帐的五个人。木将军,他明明是一道光,一尊佛,却屈身于人间。
如果他的死能换木无尘拯救众生的话……他于是含着笑,望向木无尘的眼睛是那么坚定:“我不是,我永远不会再做逃兵,我是一个站得直做得正的兵!生,是天狼军团的人,死,亦是天狼军团的魂……”
在小蒋的宣誓声中,厉殇沉了眸子,十分不甘地松开小蒋,小蒋当即昏厥在地。
“小蒋!小蒋……”
桃夭夭扑过去跪在地上,拼了命地为他渡灵气:“不能死,不能死。”
木无尘攥紧了拳头,眸光却很平静,直直看向艰难爬起来的龙煜:“如此,大老远跑来一趟诽谤别人的龙将军,是否交由我处置!”
木无尘根本没有给厉殇点头答应的机会,直冲过去,木无尘袭近龙煜的时候,他吓到裤裆当即湿了一片。
厉殇闪身拦住木无尘,他拦得吃力,警告的眼神死死盯着木无尘:“我死了,谁都救不了姚沐晚!”
木无尘的怒气一点点卸下,他将那怒气打碎了一点点咽进肚子里,眸子里的光却叫龙煜发抖,他好像再说:“你的账,在我木无尘这里,一辈子都别想赖掉!”
龙煜知道,他和木无尘之间不可能再有转和的机会,既然两虎相斗必有一死,不是他龙煜死,便是木无尘亡!所以他就算是垂死挣扎,也要咬掉木无尘一块肉!
“王上,这四人偷逃北境,不止我一双眼睛,千人百人都看见了,你!还有你们,不是亲眼看见得吗?说话啊?!”
龙煜好像被吓得稍稍精神崩溃了,他指着和自己一道来的几个蛟龙兵,如此喝道。
厉殇不禁按了按眉,龙煜却拽住了他的衣袖:“王上,木无尘此人神通广大,你刚刚查验,一定是被他动了手脚,才查不出结果来的!”
厉殇睨着龙煜,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你知道你和一条狗差在那里么?”
龙煜本笑了,王上还是向着自己的,可厉殇此言一出,却叫龙煜惶恐。
厉殇说罢,衣袍一扬,便狠狠自龙煜手中拽了出来,一步步踱向自己的位置,那里,苏茵早已吓到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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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木无尘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男人友情更大的人,不知道会不会让小可爱们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