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帝夜尊无弹窗 第一百一十九章
沈君夜虽逃,但她体内的魔性作怪,她逃得并不甘心。这一路,她以往的淡漠性子大改,变得急躁易怒,对苏淯非打即骂,这些尹梵天都看在眼里,而他答应过姬离一定护着她。
“你滚。”
这大概是她对苏淯过的最重的话。
苏淯听在心里,心中刺痛无比,只觉得那一呼一吸若是提不上那口气,是不是会当场死去……好在他清楚,这不是沈君夜的心里话,她只是因为入魔……
他不话,低着头,也不走。
即便那金鞭落在他的身上,他也不知闪躲。
就在这时,有士兵来报:“夜尊殿下,他们追来了。”
那士兵跪地等答复。
沈君夜的身体震了一下,士兵一愣,抬眼望向她,只见她双目突然变得赤红。
士兵吓了一跳,只听沈君夜问道:
“离了多远。”
士兵战战兢兢地答道:“只……只有五十里……”
“之前为什么不来通知我?!”沈君夜一鞭猛抽在士兵身上。
“没,没见到风声,他们太阴险了……”士兵已吓得不知该怎么答话了。
沈君夜一抬手,又想给士兵一鞭子。
苏淯伸手抓住她的长鞭,唤她的名字:“阿夜。”
这一声阿夜,不带责备,不带质疑,依旧如当年的温柔。
这倒让沈君夜赤红的双目,有了片刻的清明。
见状,苏淯对跪在地上留着血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
士兵见状爬起来跑了。
苏淯叹了一口气,依旧用温柔的声音道:“阿夜……你只余一千人,若鞭打他们的消息传了出去,对你不好……”
正在营帐中疗伤的尹梵天走了出来,淡声道:“她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他完这句,转而望向夜九,目光深沉,继而道:“我的人打听到的消息,是八大家的人借着天之帝君的名号来捉拿你,而且……”
沈君夜冷冷地勾起唇角,凄凉之中透着冷意:“天下都要弃我了吗?”
察觉到她的笑容里带着玉石俱焚的冷硬。
苏淯心惊上前一步,正要开口,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阿夜。
尹梵天拦下他,眯眸对沈君夜道:
“你的堂伯已将你的二位兄长下狱!”
“什么?!”
只这时苏淯才看到沈君夜眼中的惊慌,那种回复到女孩一般的无助……
到底她的良善还在……苏淯长吁一口气,只是心头却无端生出一种落寞情绪。
尹梵天看着二人,低声道:“千真万确,不信你现在让你的亲信去确认。”
沈君夜闻言,彻底镇定下来,她走向营帐,她去找自己从君故里带来的亲卫,沈家的贵子贵女都有亲卫,沈君夜也有,只是她常在溯,那些人都是兄长沈衾替她养着在。
沈君夜走后,尹梵天望向苏淯,淡声道:“她好像更很在乎她的兄长。”
尹梵天唇角噙着莫名的笑,他不知自己为何要这般。
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君夜虽然在乎她的兄长,但到底是对姬玄冥(苏淯)不同,特别不同……
但他就是无端生了想法,想刺激一下这个绝美少年,他的徒儿的庶出弟弟。
果见,少年绝美的脸上,忽地呈现出一种僵硬,只是僵硬了一瞬便柔和下来。
苏淯淡淡一笑,却一字未。
沈君夜的亲信证实了沈衾和沈钰被君押入天牢的消息,而这时捉拿沈君夜的人已追上了他们。
这一战,是史载的四天大战的最后一战。
沈君夜被八大家的人捉拿了。
而真正让沈君夜投降的是沈钰被挑断手脚筋,和沈衾被杖责八十军棍的消息传来。
那些人心里都清楚,是君以骨肉亲情相要挟才迫使沈君夜投降,若是沈君夜执意不投降,他们也奈何不了她。
来用这种逼迫的手段,背地里他们都是脸上无光的。
但是在四天内宣扬的,还是八大家如何如何将沈君夜抓住,现在要押解至天之帝君所在的帝阙。
沈君夜被押解至帝阙的前一晚,她言语相激赶走苏淯,不,确切的是尹梵天押着苏淯走的。
苏淯,他就是被伤得遍体鳞伤也不会抛下沈君夜的。
尹梵天要回尹家,一为疗伤,二是商量沈君夜的事,他强行带上了苏淯。
苏淯自然不肯,沈君夜落在八大家手中岂有活路!而这样的情况下,他应该陪在她身边,哪怕是殉情也好过她孤身一人上路。
他挣扎,被尹梵天打晕了带走。
尹梵天是重伤,没力气再劝慰苏淯,所以直接动手。
苏淯需要冷静,他护不了他们多久了,最终能救沈君夜的只有苏淯。他有很多事要交代他去做,所以苏淯必须跟着他回尹家。
押解着沈君夜的囚车朝着帝阙行驶而去。
四天内所有皇族贵族接到旨意,入帝阙观三审。
审的自然是沈君夜。
三审持续了半个月,具体的是对沈君夜的惩罚,还有四天四大皇族的具体惩罚。
几乎所有人涉战的人都受到了惩罚。
来还尚且处在抓获沈君夜的兴奋与骄傲中的那些人,如同被淋了一盆冷水。
三审的审观是与他们每一都没有利害关系的神判,判的公正的近乎残忍。
南山谷落的两位皇子死有余辜,且多次残害贵女贵妇的案情一呈上来,满殿哗然,来义正言辞的南山谷落的帝后,一时间脸色惨白哑口无言的跪在大殿上。
她才还哭啸自己的孩子和丈夫,现在却一句话都不出口。
“共计十六条贵女的性命,南山帝后,你是如何教养你的好儿子的!”
神判手中的金砖案板一拍,整个金殿都安静下来。
南山几个皇子少有成气候的,南山帝后所出三子,除了幺子太年幼还未传出德性如何,那死去的两子其实早就让人深恶痛绝了。只是南山帝后怎么都没有料到,如今四天大战以沈君夜落败被囚结束,原以为是莫是论功行赏,功过相抵也差不多了,却不料是一场“清算”。
南山的大臣们在来帝阙的时候就分析过了,旭家毕竟统治着四天之南天,而且南山帝君被沈君夜所杀,也是遭难的一,怎么样天之帝君也会开一面,怜悯于他们,甚至还有可能褒奖他们在大战中助力帮助捉拿沈君夜。
哪知,一至帝阙,等待他们的是清算。
眼见南山帝后现在跪在大殿中一个字不出来,南山的贵族、大臣们立刻跪地,对金殿上的三位神判,还有赤金帘后的天之帝君道:“还请天之帝君和神判们明察,二位皇子有罪,但沈君夜已将……皇子斩杀……此事虽皇子有罪,但也不至于沈君夜有行刑只权利,皇子也罪不至于要处以极刑且被……还请神判和八大家明鉴啊!是沈君夜生事挑起战争,这才是四天之战至生灵涂炭的根,她走火入魔,人性沦丧,先是斩杀二位皇子,再下达战书挑起战事,溯皇子姬黍好战应了沈君夜的战事……若溯皇子姬黍当时不应战,而是将此事禀报天之帝君,恐事情还会有转机啊……”
这位大臣此番一,兜兜转转地将这事儿绕到姬黍那里去了,他们不敢直接扯出狐狩,因为南山谷落比邻狐狩,两部姻亲众多,这一扯又会扯出许多家族,权衡一番后,扯出溯,且将祸水引向溯,他们料到扯出溯后,以姬黍的性情怎么样都会扯出狐狩,拉狐狩垫背。
到时候四天都要受罚,所谓法不责众,这事就能了了吧。
南山谷落大臣的如意算盘正敲得起劲,也果见姬黍听到他们提他名字后,不悦地皱起眉。
姬黍没开口什么,溯的大臣已开口了:“事情不是因你们南山谷落而起?你家皇子性格卑污,坏了无数贵女贵妇清白,扯到我家皇子身上作甚?”
“不是皇子姬黍接下战书,这一战打不起来,你家皇子品性就好了?玩弄多少女人且不,好战成癖,还是个榆木脑袋!”
“你……强词夺理,扯出这些无非是想为南山开罪!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想开罪也得找个好些的理由,想把祸水引到我家殿下身上,这不可能,南山的罪过就是南山的罪过,与我们溯无关。”
溯右丞胡子都气歪了,他们溯太子生死无卜,太医是挨不过几日了,如今溯举国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南山的两个皇子死了算鸡毛大的事,他们溯太子可不同,天上月亮般的人物,天潢贵胄,气质绝,是四天皇族后辈之中的佼佼者。
南山大臣想为南山开罪,便来寻他们晦气,这般做法真令恶心。
此次前来帝阙,溯只来了姬黍。溯帝君病危,太子命不久矣,太子辅臣、左相姬赢留在溯主持大局,故只有姬黍前来。
姬黍听着南山大臣想开罪扯到他这里来,也只是皱了皱眉,他是好战,但也不至于心胸狭隘。
他心中清楚,这一战之后四天都会受到惩罚。
呵,倒是正如了八大家的意。
皇兄的没错,是他莽撞了,可是如今他忏悔有什么用。
当初他与苻崇洄走得近时,皇兄就提点过他,崇洄虽亦正亦邪,但对人处事,思虑不够深刻,恐犯大错,皇兄过此句后,就请父君让三弟姬玄冥(苏淯)做他的辅臣。
皇兄认为玄冥气质儒雅,内敛,做事深思熟虑,当是良臣。
他心中清楚这事若深究下去,旭家二位皇子是死罪,而追根溯源,寻到他未婚妻的死因,却与他听信苻崇洄计谋有关……的冠冕堂皇一点是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
因崇洄之故,他认识摇光且与摇光相恋,他私心想推掉与君故里的婚事,可与君故里的婚事已成定局,崇洄提议让他找他的未婚妻谈一谈,若是双达成一致,这婚事就可以作罢了。
可信是送到了,他和崇洄临时有事未赴成约,只是命亲卫捎带了口讯去,哪知亲卫找到他那未婚妻时,未婚妻已经遇难了。
事后,怕君故里查到他们这里,也是怕受牵连,崇洄杀了亲卫,将此事与他们相关的蛛丝马迹都抹走了,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以为瞒天过海,能将所有责任推给南山谷落二位皇子,哪知沈君夜那女子警觉聪慧如此,竟然猜到了他们所有的嫌疑,只是她终究没有证据,只是对他们溯递了战书。
他莽撞接下战书,却在首战害了崇洄。
崇洄被沈君夜吸干灵力而死,也是那时他知道沈君夜入魔了。
他带着援军去救崇洄,那是他第一次见沈君夜,也确实比一般女子惊艳,只是他姬黍看尽人间绝色又岂会在乎这样的容颜,可当他看到沈君夜手中的赤金长鞭却不淡定了。
这是他从到大都在肖想的赤金鞭啊!怎么落在这个女人手中了!
现在想想,那鞭子应该是天之帝君送给君故里作为给溯太子未来太子妃的嫁妆的。
他当时只是看中了她手中的鞭子,才下定决心不会停止此战。
而其他几家或为报仇,或为私心,谁不是各怀心思,那些人比他姬黍龌蹉得多!
若是后悔,姬黍是有悔意的,若是早知此战可能害死他的兄长,他万不会胡闹的。
姬黍于其父君溯帝君感情不深,也只是过往朝朝暮暮请安问好,尽该尽的孝道罢了,因溯帝君从来不管他,他儿时为了引起父君的注意时常胡闹,可渐渐懂事了,知父君不喜他,或者溯帝君根不喜欢孩子……
若是真要他的父君喜欢哪个儿子,应该是太子姬离更多一些儿,因为姬离是嫡也是长,对兄长姬离父君寄予的期望当然也是最多的。
对于三弟姬玄冥是幺子,父君也是疼爱的,只是父君终究是帝王,很少将这样的疼爱表现在脸上,而他年纪不上不下,终归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右丞和南山的几位大臣还在争执,此刻又见姬黍闷声不吭沉着脸面站在一旁,心里顿时没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