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之间无弹窗 第三百六十六章:小酌
“好!那我不请大家,就请这位风姿绰约的老板娘,不知老板娘有没有兴趣喝一杯啊!”“哈哈哈!”老板娘捂着嘴巴笑道。“有有有!”
她把元宝放在柜台下面的抽屉里面,然后重新收拾了一下桌子,让霍邱几个人落座,他们落座之后,她自己也搬来个凳子,坐了下来。
哪有什么白衣天使,不过是一群孩子换了一身衣服,学着前辈的样子,治病救人和死神抢人罢了。--题记
2019年年末,我二十八岁,在一家医院工作,坐标武汉。
我当医生已经三年了,三年时间我去过几家医院,无一例外都是在内科工作。
医院的工作看似神圣,其实无比琐碎,我曾经怀着无比崇高的理想成为了一名医生,后来才发现这个职业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圣。
医学上有句话:“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
听起来让人难以相信,但是确实如此,人类科技发展至今,真正能够谈得上治愈的病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例如流感,感冒药的作用是缓解流涕,咳嗽,发烧等症状,然后我们依靠免疫力和病毒斗争,直至痊愈,但我们还是会感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从来没有真正去治愈过它,我们终身都会与感冒为伴。
我的祖母因病去世,所以我立志学医,治愈过很多病人,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那时我已经渐渐习惯医院的生活,996的工作强度,有时还要加班,任何一个时间都会有医生或护士在走廊里疾步行走,出入各个病房,救护车来来回回,婴儿的哭喊,病人家属的哭泣痊愈的喜悦交叠,汇聚,形成医院独有的乐章。
那段时间,医院平静如常,没有人能够预见一场风暴悄然而至。
那场瘟疫的爆发,没有任何前奏,起初只是医院多了几个肺炎的病人,当时我和师父刚好在做关于肺炎的研究,师父成了他们的主治医师,据调查他们都曾经去过同一个海鲜市场,师父应该早已发现,只是只字未提。我对此感到不解,去询问我师父,当我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忽然不吭声了,给我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当时的我不懂,但是我一向听话,很多事情越不解释,越要牢记。
很快我在网上看到肺炎的报道,报道说是非典,下面骂声一片,我才终于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
疫情好像真如《流浪地球》里面的所说:“最初,没有人在意这场灾难,这不过是一场山火,一次旱灾,一个物种的灭绝,一座城市的消失。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
······
12月31日,武汉华南海鲜市场现不明肺炎。
1月1日武汉发现不明原因肺炎,国家卫健委专家组已抵达武汉。
1月9日,武汉“不明肺炎”病原体初步判断:新型冠状病毒。
······
1月23日,武汉暂时关闭全市离汉通道:全城地铁,公交,轮渡等停运。
······
1月25日,最高级别!24省市、自治区启动一级响应涵盖超12亿人口。
······
如果把瘟疫比作一场山火,作为一名医生,我就住在山脚。
12月31日之后,医院肺炎的患者开始明显增多,医院也开始重视,防护工作越发到位,白大褂变成了防护服,原本许多人眼里的铁饭碗,摇钱树一夜之间变成了高危职业。
屋里的床位,渐渐占满,走廊里安置了许多临时病床,医院人满为患。
沉重的护目镜,密闭的医用口罩成了医生的标配。
那段时间,每天晚上回到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新闻,身为一个一线医生,我所了解的不过寥寥。抗疫就像打仗,我们每一个医生,不过是战场上的小卒,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是军帐里运筹帷幄的将军。
一场瘟疫不仅仅是人与瘟疫之间的战争,更多是人与人之间的,所以瘟疫不是医难,而是国难。
一场媒体的狂欢,将这件事带进了高潮,原本的几篇报道之后,关于瘟疫的报道呈现爆炸增长的趋势,这是个人人都是自媒体的时代,刚开始更多的则是一种谣传,大多是为了蹭热度,这种事情在任何时候都不算少见。
瘟疫蔓延超过所有人的想象,医院每天接收新的病人,关于瘟疫的谣言,也越演越烈,很快官方开始发布瘟疫动态,开始辟谣。
造谣风波尚未平息,一则关于红十字会的报道,再次引起的人们的注意,然后又是一场浪潮,瘟疫期间太多的人闲赋在家,动动手指就能传播正义,何乐而不为。
我依旧全副武装出入在各个病房,每日上班下班不曾延误,只是原本拥挤的人群消失了,街道上空无一人,像极了电影里面的末世,原本无比繁华的武汉,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座荒城,空荡而无声。
因为病人太多,我不得不和师父分开工作,不久,我收到噩耗,我的师父染上了病毒,身为第一批肺炎患者的主治医师,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他工作认真事必躬亲,被感染也在意料之中,他很快被隔离,成为了人人得以畏之的病患。
在那天我一直一个人工作,一整天没有说一句话,03年非典我幸免于难,或许是因为同理心的匮乏,我一直觉得病患和医者之间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死亡,这种想法直到我师父被隔离才得以改变。
但是瘟疫的可怕之处远远不止于此。
在瘟疫开始后的一段时间,口罩和各种易存放的食物遭到疯抢,一些商家开始哄抬物价,口罩甚至天价出售,最后还是国家出手,这种行为才被禁止。
然后是“鄂AXXXX”事件······又是一场舆论的风波。
人性在灾难面前,显露无疑,而我,只是一名普通医生。
新型冠状病毒的尚未有特效药,唯一的治疗方法是支持疗法,这就是我能做的一切了。